第4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也許悲傷憤怒時最好的催化劑,扎克斯激戰米瑾瑜以命相搏,是拿出了相比平時兩倍的實力的。不要命的小狗咬起人來,就算是平常自詡打狗棒法第十二重的流氓也有些難以招架。她生挨了扎克斯的穿胸一刀,口裡吐出的鮮血噴成一道血霧。

  “我對愛麗絲,就這一刀。”她捂著胸口,咳兩聲對扎克斯邪笑道:“你對我,這一刀之後,我還站著。”

  如同挑釁一般,她緩緩挺起背脊,任由胸前的傷口汩汩流血不作理會,眼神輕蔑,猶如隨地吐痰一般隨意的呸出一口血沫:“後輩,想殺我,你早得很呢。”

  在扎克斯一聲如同猛獸般的嘶吼後,緊接著便是更加迅猛的攻勢。兩個人都發了狠,她在一刀之後便不再拘束自己,胸口上這一刀已經足夠限制她的行動,就算是發了性也不會失控殺了扎克斯。兩個人漸漸都紅了眼,最後關頭,米瑾瑜神志回籠,刀背狠狠砍上了扎克斯的後頸,幾乎斬斷脊椎的力量終於奪去了這個頑強的戰士最後的意志。

  米瑾瑜如臨大敵的等待著,她說不清楚自己在等待什麼,也許害怕扎克斯在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也許害怕不遠處的愛麗絲突然起屍一邊呵呵叫著張大嘴朝自己撲過來。

  也許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開始顫抖。

  甚至連手中的刀刃都險些拿不住。

  “嘖,這要讓教官知道了那可就糟糕了。”她強迫自己想點別的,立刻離開這裡,“要是那個傢伙看見這麼一副樣子,估計當場就要開始黑化了——這麼多年怎麼就是治不好他的玻璃心呢,作為教育者我真是失敗。”

  她在建築物之間不斷的奔走跳躍,聲音由高到低,由顫抖到平穩,一個人絮絮叨叨,喃喃自語。

  最後,她在一座鐘樓的頂端停了下來。

  “嘖。”她砸了咂舌,“換個話題,怎麼老是這一個人啊。”像是煩躁的抬起手抓了抓頭髮:“這麼多年連個玻璃心都治不好,我真是枉為神醫這麼多年,現在就宣布從此退出醫學界好了!”

  抬起衣袖的動作讓已經無法被衣袖吸收的血滴飛出去,濺在更高的建築物牆壁上發出幾不可聞的一聲啪嗒。

  像是眼淚砸在石塊上。

  米瑾瑜低著頭,臉上表情晦澀難辨,似乎喃喃了一句什麼不得了的話,整個人都僵住了。最後更加煩躁的雙手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唔啊!在這種時候竟然想著依靠別人!我真是個壞傢伙啊!”

  神羅之外有人不好受,神羅內部也有人焦頭爛額。

  路西可每天面對寶條一派日益囂張起來的挑釁,從最初的針鋒相對已經到現在疲於應對完全無視。雖然完全無視,但是想要從路西可博士這裡要走一絲一毫的好處,嘖嘖嘖,那可真是難於上青天吶。

  她會擺出軟萌的笑容,一邊揉著蓬鬆的頭髮,扶正有些歪斜的眼鏡,告訴你“真是不好意思,這樣做不符合規定呢。”

  聽起來完全沒有任何威力的拒絕,但她就是能擺出這麼一副軟萌好欺負的模樣,帶著食糙動物專屬的柔軟笑容,把自己的決定貫徹到底。

  每天加班的路西可為防止有人對貝斯特下殺手,還要對貝斯特進行每日例行不定期檢查。在這樣混亂又缺乏安全感的時刻,許久之前傑內西斯在清理自己的武器時【隨手】送給路西可的【破爛】,被米瑾瑜評價為“好想要一把同款的能當大炮一樣發射的魔劍啊”的附魔短劍此時派上了用場。

  在研究人員寬大的白大褂下,她腰上繫著一個短小的皮質劍鞘,它緊緊地貼在她的腰側整整一天,取下時連鞘中得刀刃都被捂暖了。鋒利的刀刃上有著附著魔法的細小花紋,如同藤蔓一般包裹在刀身上。

  她在例行檢查完貝斯特的狀況後已經是深夜了,在經過醫院一個拐角處,像是疲累的走不動一樣停下來。她一手握在刀柄上,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深深的低下頭去,蓬鬆柔軟的頭髮蓋住臉頰。她的膝蓋漸漸彎曲下來,貼著牆的背一寸一寸的滑下,最後無力的跪坐在地上。

  “……唔。”她好像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哽咽,好像沒有。

  原本徹夜不滅的走廊電燈,在一聲像是燒斷了保險絲一般聲音後集體罷工,讓眼睛適應了明亮的路西可陷入了短暫性失明。她托著牆急切地想要站起來,腳上卻感覺用不上什麼力。慌亂之中,她重新找到了魔劍在腰間的位置,反手緊緊握住向上用力——

  被人按住了。

  來人的手指修長且涼,手掌將路西可握劍的手全部包裹,輕輕壓回去。

  漆黑之中沒有隻言片語,視力也完全沒有回覆的跡象,但奇怪的,路西可突然覺得自己心中異常平靜。

  莫名的,她似乎隱約猜到了黑暗中是誰。

  她漸漸鬆開了握著劍柄的手,伸出手去試探,直到被對方抓住後放在肩膀上,用另一隻手按住自己的頭頂,平推過去。

  手掌邊緣碰到了一顆金屬的紐扣。

  她已經確定了,這個人並不是敵人。

  這個人永遠不會是敵人。

  時間過得飛快,三十秒的備用電源啟動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在最後的時間裡,也許幾秒,也許十幾秒。

  她似乎感覺到有濕潤又柔軟的東西溫柔的附上自己的唇。猶豫的,顫抖的。沒有更多的動作,在黑暗之中安靜的相互溫暖。

  她的視力似乎在漸漸恢復了,朦朧之中,似乎看到了咫尺之間,一雙在黑暗裡熠熠生輝的雙眼。

  光明一秒而至,瞬間便將黑暗吞噬殆盡。

  耀眼的燈光讓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抬起手,想要躲避這刺的人直流眼淚的光亮。

  在眼前短暫的一片白之後,她睫毛上沾著淚,勉強睜開雙眼。

  面前走廊空蕩蕩的。

  一個人也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事後,我們聯繫到了醫院斷電時刻和路西可博士在一起的某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男子。

  請問那個時候你過去到底是幹什麼啊?

  …路過

  你也是來看貝斯特的嗎?

  …不是

  那你怎麼能路過這裡呢?

  ……路過

  ☆、第三十一個外星人

  在繼米瑾瑜叛逃,扎克斯重傷瀕死昏迷至今未醒之後,傑內西斯也緊跟著叛逃了。這讓本部僅剩下的唯一一名1st在隱約有些意識到什麼線索一閃而過的同時,更多的是焦頭爛額。

  原本好幾個人完成的工作量一下子要他一個人完成,即便是沉穩可靠如安吉爾,在又一次加班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終於也忍不住伸了個懶腰,長嘆出一口氣。

  他的眉頭習慣性的皺起來,戴著皮手套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輕扣著桌面,在一片寂靜之中顯得格外清晰。他過於沉穩的性格讓他並不急於將一切都宣之於口,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刻,哪怕甚至僅僅只是一句“都走了活都沒人做了”的抱怨,他也吝嗇於開口,只在心裡完成。

  長年以來作為戰士的敏銳直覺明確的告訴他,這一連串以米瑾瑜未開始的事件,看似毫無關聯,一切都如同牆倒眾人推一半自然,但大約都被一條細絲串聯,迷惑眾人的視線,只為最後相同的一個目的服務。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