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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復彰把拼圖拿出來,又開始拼圖。
俞益茹剛想坐到薄復彰身邊去,便看見沈星橋已經來了回復——
沈星橋:你真的不知道這件事麼?
俞益茹呆了一呆。
什麼?她應該知道什麼事?
俞益茹完全不懂沈星橋會什麼會比她知道什麼更多的事,便問——
:什麼意思?
沈星橋又不回了。
俞益茹等了一會,一邊和鍾科偉聊天,一邊拆了一包薯片,可吃了一半,沈星橋還是沒有回覆。
俞益茹雖然好奇,心裡卻愈發覺得沈星橋只是在故弄玄虛,因此把手機一收,乾脆不再多看,爬上床坐到了薄復彰的身邊。
她總覺得薄復彰今天的舉動絕不是那麼簡單,甚至於她心中隱隱確定,薄復彰就算不是喜歡她,也一定是對她有興趣。
但是薄復彰為什麼就是意識不到呢?
俞益茹心裡急的抓耳撓腮,表面上只皺著眉頭裝作認真看薄復彰拼圖的樣子,然後一片一片吃薯片。
她自己吃一片又餵薄復彰一片,餵到最後,忍不住看著對方被唾液濡濕之後,變得嫣紅的嘴唇發呆。
薄復彰吃一片薯片就甜一下嘴唇,結果有一些碎屑反而舔到了嘴角,就黏在嘴邊上,掉不下來。
俞益茹也不知道自己是看著嘴唇還是看著碎屑,就這麼看了半天,最後鬼使神差,伸出手指想去把它擦掉。
薄復彰照例張口,然後咬住了俞益茹的手指。
時間就這麼停止了。
薄復彰本來是咬著,接著那舌頭捲住指尖,細細舔掉了上面帶著鹹味的粉末。
濕熱的舌頭包裹著因為暴露在外有些冰冷的指尖,令俞益茹先感受到的是一種溫暖和貼近。
再然後,她才漲紅了臉,把手縮了回來。
縮回來後,她又不甘落了下風,笑道:“你好像特別喜歡舔東西。”
薄復彰聽聞此言,便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後說:“我自己手指冷的時候,就會含在嘴裡,這個辦法很好,你也可以試試。”
俞益茹看著被薄復彰舔過的手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喪心病狂地去舔一下。
於是她看了看薄復彰,又看見了對方嘴角仍然還在的碎屑。
她緩緩傾身靠近,突然想:要是自己現在是用嘴去做這件事,薄復彰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這麼想著,她越靠越近,到最後,近到自己都懷疑要把腦海中的想法付諸實踐了。
薄復彰漆黑的雙眸也越來越近,俞益茹看見裡面的自己,長發披在肩頭,笑的照例純良。
俞益茹在心中嘆氣,暗想:有的時候,真是自己都佩服自己。
她終於還是只伸出手,把薄復彰嘴角的碎屑擦掉了,並坐回來說:“也不知道怎麼吃的東西,能吃到臉上去。”
她這樣說著,繼續吃著薯片,自己都覺得自己正直的不行。
薄復彰抿著嘴,直視著俞益茹。
俞益茹覺得對方的眼中似乎又火焰燃燒。
但是她仍然無法確定,這火焰是否是出於愛/欲,亦或是其他的什麼。
如果對方現在就上來吻她,她倒是就能確定了。
俞益茹嚼著薯片,已經腦補了十八段類似的情節,結果回到現實,薄復彰還是什麼都沒有做,急的她覺得口乾舌燥,直要上火。
薄復彰開口說話,她說:“如意,你害怕死亡麼。”
俞益茹:“……”啊?
☆、第48章 (小修)
死亡是什麼。
不管是在生理上心理上還是哲學上,古往今來有無數的人妄圖對這件事進行註解。
然而人們對死亡似乎仍然有著一種孜孜不倦地追問,這追問大約是來自於對死亡的恐懼。
現在,薄復彰問她——你害怕死亡麼?
俞益茹的第一反應是,她是想和我探討哲學問題麼?我不懂怎麼辦啊?
而後才突然想,咦突然提到死亡,難道……有誰得了絕症?
什麼絕症?愛滋病還是白血病?難道說是沈星橋?
不對啊,如果是沈星橋,幹嘛突然問她害不害怕死亡。
俞益茹終於回歸問題本身,剛想回答,便見薄復彰突然把快要拼好的拼圖徹底翻亂放進盒子,一聲不吭地下床去了。
俞益茹看著薄復彰的背影,突然有些心神不寧,忍不住高聲問道:“你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薄復彰赤腳站在水泥地上,正彎下身撿起一片拼圖。
聽到俞益茹的話,她微微一頓,然後維持著彎腰的姿勢偏過頭來。
燈光下背心因為彎腰向上縮起,露出一截肌肉線條分明流暢的腰線,剛到大腿根部的短褲之下是一雙修長健美的長腿,隱隱有著肌肉的線條,展現著一種充滿力量感的美。
薄復彰的每一寸看上去都是健康的,俞益茹心中的不安稍稍驅散了些。
她想她是被薄復彰的那句話嚇到了,才會這樣胡思亂想。
這個時候,薄復彰終於撿起了拼圖,然後開口道:“因為我以前以為,人們都是不害怕死亡的。”
“……”俞益茹突然懷疑,薄復彰是不是只是單純的中二病發了。
薄復彰嘆了口氣,又說:“結果原來,大家最害怕的,無非仍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