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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復彰今天醒的比俞益茹早,在她梳洗完的時候正在廚房做早餐。

  俞益茹出了衛生間就看見薄復彰今天沒有隻穿背心,而是穿了白色的中袖T恤,又將長長的捲髮繞到頭頂,露出纖長的潔白的脖子,唯有幾縷碎發落在臉頰上,又優雅,又隨意。

  她見俞益茹出來,拿著一個攪拌器抬頭說:“巧克力布朗尼,吃麼。”

  俞益茹走到料理台前,看見已經打好的巧克力糊,又想到昨天好吃到飛起的中餐,便問:“你很喜歡做料理麼?”

  薄復彰說:“料理讓我的心靈寧靜下來。”

  俞益茹:“……”

  俞益茹點了點頭,對這種心靈寧靜的說法不置可否,只說:“如果有我的份就太好了。”

  薄復彰往便又多拿了兩塊巧克力加入,並說:“對了,剛才你的手機響了。”

  俞益茹對薄復彰投以警惕的目光,薄復彰便補充:“這回我沒有看。”

  俞益茹拿了手機,發現未接來電是來自趙巍,她連忙回撥,接通後便表示歉意。

  “我今天起得晚,剛才在刷牙。”

  趙巍對此並不介意,只將自己的事情大致說了。

  原來錯怪了俞益茹的王夫人對這件事感到很抱歉,希望無論如何要請俞益茹吃一頓飯,來表達自己的歉意。

  俞益茹不是很想再見到那個凶神惡煞的王夫人,一時有些猶豫不定。

  趙巍便說:“這機會很難得,和這種類型的客戶打好關係,對以後也是很有幫助的。”

  俞益茹:“可是我不確定我能和她打好關係。”

  趙巍便笑:“你就像以前那樣表現啊,你看,大家不是都很喜歡你。”

  她又說:“我會陪著你一起去的,你喜歡哪家餐廳?”

  趙巍都這樣說了,俞益茹自然只好應承下來,並約好了明天在君悅吃晚飯——因為王夫人只有晚上有時間。

  掛了電話之後,俞益茹就有點憂鬱,忍不住向薄復彰抱怨:“不是說社會主義社會了麼,怎麼還那麼階級分明,人還是得靠著關係往上爬。”

  她說出這話之後,又覺得這話太負能量了,恐怕惹人生厭,卻覺得此時若勉強補充些什麼更是奇怪,便當做自己什麼都沒說,只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麼。”

  薄復彰聽到了俞益茹掛了電話後說的話,只是剛才正把蛋糕放進烤箱,沒有回答,此時便說:“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不往上爬。”

  俞益茹:“……”她就搞不懂了,這人說話怎麼要不像調情,要不就像嘲諷呢。

  早飯照例沒地方坐,只能在料理台邊上站著吃,俞益茹因覺得自己仍是客人,因此在此將疑問憋在心底,看見薄復彰那邊聯繫了吳迪,又抬頭問她:“布朗尼怎麼樣。”

  “很好吃。”俞益茹對這種小甜點沒有見解,只覺得蛋糕不甜不膩,入口便是濃郁的巧克力味和淡淡的酒香,就算她這種不喜歡西點的人,也能吃一大塊。

  薄復彰用牙齒輕輕咬著叉子,又問:“會不會太甜?你喜歡淡一點的口味,還是濃郁一點的口味?”

  她說這話的時候,雙眸認真地看著俞益茹,迷濛深邃,又眷顧含情,就好像在問什麼這世界上最重要的問題。

  俞益茹片刻失神之後便說:“喂,你又來了。”

  薄復彰有些莫名:“怎麼了?”

  “你又在勾引人了。”

  “我沒有。”

  薄復彰先是蹙眉否認,沉默片刻後又問:“為什麼這麼說。”

  “你為什麼要特意問我喜歡什麼樣的口味?”

  “以後還要做給你吃,當然是問一下比較好。”

  俞益茹又問:“那你為什麼又要那樣看著我?”

  薄復彰便說:“怎麼樣?”

  倆人目光相接。

  俞益茹抿了嘴唇,輕輕用牙咬了唇瓣:“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自己不能再做一遍麼。”

  薄復彰疑惑的目光便又慢慢柔軟,想要溢出水來一般變作了一種令人沉湎的漩渦:“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現在不就在做麼?!”

  薄復彰吃了一驚:“就這樣?”

  俞益茹拿手掌按了額頭:“你還真是不知道啊。”

  薄復彰有些煩惱:“我真的不知道,你以後能不能每次都提醒我。”

  俞益茹頓覺好笑,玩笑道:“你每次對我這樣,我愛上你了怎麼辦?”

  薄復彰用手掌覆蓋住了俞益茹放在桌面上的手。

  溫暖的體溫傳遞而來,又熨帖,又安定。

  俞益茹心中一跳,抬頭望去,便看見薄復彰認真地看著她,說:“那你不要愛上我,好不好。”

  眷戀與濃情,哀傷與不舍,攪拌在一起,就好像這巧克力布朗尼,苦澀與甜蜜,奶香與酒意。

  人們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卻沒人說過,若是連心靈的窗戶都開始撒謊,一個人的真心又要從哪裡去發掘。

  俞益茹將手抽了回來:“你在搞什麼,我當然是開玩笑的——還有,不要動手動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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