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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備註名是房東的兒子。

  俞益茹面露不耐,掛了電話,在微信里回復他道——

  插rlotte:不好意思突然中斷了電話,我剛才手機沒電了,充電線還在家裡。

  插rlotte:我睡在我朋友家,我朋友睡著了,所以我不能接電話。

  她發了這兩句話,自覺相當滿意。

  看吧,能在如此境況下仍不焦不躁又言辭得體,簡直聖母瑪麗蘇在世啊,真想問問世界上哪有人能不喜歡那麼完美的女子。

  她就不信,對面的人能不感到愧疚。

  果然,對面很快回復——

  錢杭澤:我媽太過分了,怎麼能那麼晚就讓你住在外面。

  俞益茹撇了撇嘴,又抿嘴笑了笑。

  她沒有再多說什麼,只表示實在太累太困,便道了晚安不再回復。

  其他的事嘛,就留著對方腦補好了。

  她做完了睡前例行事項,才終於發覺自己確實很困,便關了床頭燈躺上枕頭窩進了被窩。

  因為後腦勺有傷,她不能仰睡,便右側臥著睡下。

  如此一來,在黑暗之中,她便隱隱看見薄復彰纖細的身軀,感受到從她身上傳來的蓬勃的熱量。

  於是在睡著之前,她的腦海中便不免閃現著薄復彰過去和現在的形象。

  她想起一件事情。

  是高中初入學的時候,她在大禮堂作為新生代表演講。

  她躊躇滿志得意非凡,穿了她最整齊乾淨的衣服,將頭髮一絲不苟地梳成高高的馬尾。

  要是再想一下的話,似乎還偷偷抿了院長的口紅,希望能令自己看上去更引人注目些。

  實際上,進入禮堂的時候,舉目四望,她確實是所有學生里最漂亮的一個。

  她臉龐白皙,五官秀美,身姿挺拔,雙眸清澈明亮的讓人想起書中一池秋水這樣的形容。

  她就這樣挺直了腰杆走上講台,在開口說第一個字的時候,看見因為遲到剛剛推開禮堂大門走進來的薄復彰。

  陽光在她的皮膚之上,似乎變作了幽藍的冷光。

  她的長髮不顧校規的披散下來,蓋在一件漂亮的西裝外套上。

  她戴著藍色的蝴蝶結領結,潔白的襯衫,短裙在膝蓋之上。

  她的面容在陽光之下模糊成虛幻的光圈,卻已經足夠令穿著運動服的俞益茹在某一瞬間產生了自慚形穢般的感覺。

  很難形容那一瞬間的驚艷。

  時過境遷之後,俞益茹到覺得那衣服不算漂亮還有些中二,那髮型也很普通,但是模糊了面容之後,仍然是一種刻骨銘心的記憶。

  那大概是詩中說的,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俞益茹從這令她感慨萬千的回憶夢中醒來。

  然後她看見了湊近放大的那張在回憶中沒能出現的臉……

  ☆、第5章 驚事

  床邊的淡色窗簾透過薄薄的一層陽光。

  那陽光便填滿整個房間,帶來如同籠罩在薄霧中一般朦朧的光明。

  於是俞益茹得以看見,那張面孔上,纖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蓋住下眼瞼,眉毛漆黑而濃密,直挺的鼻樑而下,是微微翹著的鼻尖。

  大概因為太近,似乎連蒼白皮膚之下的細小血管,都清晰可見。

  “臥槽。”

  下意識的,俞益茹脫口而出了這麼一句後便往後退,結果後面就是床沿,她堪堪要滾落的時候,被薄復彰一把抓了回去。

  俞益茹又是驚魂未定,便見自己的左腿和薄復彰的右腿鉤在一塊兒,肌膚相貼之間,傳遞來對方滾燙的體溫。

  於是她又想起來,剛才如此近距離看見薄復彰的臉的原因,是因為她們抱在了一起。

  她目瞪口呆,從脊柱開始起了一陣的雞皮疙瘩,第一反應便是問:“你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她話一出口,便覺得自己說的不清不楚,她本意是想問對方是不是因為兩人睡覺姿勢豪邁,才擁在一起,這句問出口,倒更像質問,且叫人覺得沒頭沒腦。

  她剛想解釋,薄復彰便說:“剛才睡著,現在醒了。”

  俞益茹便將腳抽回來,拉著被子直起身來,訕笑道:“睡相不大好。”

  她說完才看了下眼前的情況,眼角便是一抽。

  她承認的太早了,只是隨便這樣一看,便能確定,睡相不好的絕對不是她。

  那麼大的一張床,薄復彰昨晚睡之前明明在最右邊,結果一覺醒來,居然把自己擠到了一翻身就會掉下床的最左邊上。

  薄復彰大約也是納悶,抓了抓頭髮便翻著身滾到了右邊,一直滾到了一米開外,才說:“好像是我的問題。”

  俞益茹覺得這句話前面根本不需要加個“好像”,但她嘴上說:“你可能不習慣有人睡在你邊上。”

  這純粹是強行解釋,一般人也就就此揭過了,俞益茹爬起床看了下手機里的時間,見時間沒太晚,正鬆了口氣,便聽見薄復彰說:“我睡的比以往好呢,你抱起來涼涼的,好舒服。”

  俞益茹:“……”

  俞益茹抓緊了差點沒滑下手去的手機,然後為薄復彰的這句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回頭去看,見薄復彰側躺在從床上,一隻手抬起來抓著捲髮,另一隻手搭在床頭,無力般躺在床上,像是條纖長柔軟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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