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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就像顧月月預想的那樣,許晨雨又一次暗戀,再次無疾而終。

  顧月月最喜歡的人就是許晨雨了,而許晨雨最不喜歡的人就是顧月月了。顧月月對許晨雨的喜歡像是對自己的喜歡,這份感情早已到了病嬌的程度,她能發覺許晨雨換了身體乳,能感覺到許晨雨在偷偷喜歡什麼人,知道許晨雨的每一個愛好。而許晨雨對顧月月的不喜歡來源於她自己,許晨雨每次看她的時候,都覺得是在看她自己,她們太相似了,不是臉,就是一種感覺,相似的讓許晨雨不喜歡。

  許晨雨喜歡過很多人,但都是淺嘗輒止,流於表面,她不喜歡投入感情,因為她承擔不起沒有感情回復的風險。許晨雨唯一真正喜歡的是自己筆下的人。

  許晨雨是個半吊子寫手,閒下來的時候自己寫小說。與其說是小說,不如說是睡夢時的囈語,混亂而毫無章法。許晨雨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於是寫的東西只給自己看,她最喜歡的一個紙片人叫顧,名字當然不是源於顧月月,只是因為她覺得“顧”這個字當姓氏很好聽。

  人物設定是中西混血,天然卷的黑長髮,狡黠如大盜般的綠眼睛,總想不出名字叫什麼好,於是暫且擱置,直接稱呼姓。許晨雨想把她畫出來,富有風情的捲髮,精靈般的綠眼睛,尤其是那雙綠眼睛,看了就不會忘記的綠眼睛,點睛之筆。

  可是她的畫工實在太爛,於是作罷。

  “你為什麼那麼喜歡綠色的眼睛?”有一天,顧月月做到許晨雨旁,從水果盤裡拿了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問正專心玩手機的許晨雨。

  許晨雨的小說中總會有一個綠眼睛的角色,也許主角也許配角,對於綠眼睛的描寫也挺一致,要麼是“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如同漂亮的綠松石”“狡黠如大盜”“美麗的讓人一生都無法忘記”之類的。顧月月覺得許晨雨筆法真的太單調了。

  “好看。”許晨雨蹦出兩個字。然後就沒有再說話,但顧月月知道這兩個字只是敷衍之詞,據她了解,許晨雨對綠眼睛的迷戀是來自一篇小說,那裡有一個綠眼睛西班牙籍的大盜,許晨雨超喜歡他,然而不是主角,被作者送便當了,還送的特別突然。這讓許晨雨鬱悶好久。

  於是狡黠如大盜的綠眼睛就成了她筆下人物的常駐特色。

  顧月月知道許晨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對她敞開心扉的,但她有耐心,只要軟磨硬泡死不悔改,鐵杵也能磨成針。先偷偷靠近,在偷偷親親摸摸,從胳膊到歐派,從臉頰到嘴唇,從小腿到大腿,再到她靈魂深處合二為一。

  對,合二為一,這才是她存在的目的。

  顧月月發現許晨雨在對著屏幕發呆,她就瞬間了解了,許晨雨進入了一種“狀態”,她的肉體在這裡,但意識沒在,顧月月湊到她臉邊一同進入了那個世界。

  許晨雨的里世界。

  顧月月睜開眼睛,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穿上羊毛大衣。顧月月環顧四周,看到了沒有霧霾的太空,大片大片的草地,風車,牛羊,教堂,還有籬笆外沒有工業化的真土地。

  顧月月連忙跑到不遠處的小河旁,俯身,發現自己變成了金髮高個現代裝女,臉上還寫著三個大大的字母——NPC。

  這是哪個故事?顧月月想,許晨雨的故事太多發生在歐洲了。這次她神遊在哪個故事裡?顧月月一時想不出來,也不見許晨雨本人,忽然不知怎麼辦。顧月月對許晨雨的感應力削弱了,以前她總能感知到她在做什麼,在哪裡,現在越來越難了。

  顧月月在許晨雨的里世界裡只是個NPC,沒有主角特有的跨越情景章節的能力,許晨雨鬱悶地四處轉了轉,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唱歌。

  顧月月像歌聲走去,見到教堂由遠及近,這也才發現歌聲是一群小孩子在唱,教堂的唱詩班!是教堂祈禱的那一章!謝天謝地!

  顧月月跑去教堂,一路驚起塵土飛蟲,教堂的大開著,小孩子的聲音像是天籟,就在這樣的美好的場景中,頂著“主角”二字的許晨雨站在耶穌象前,口中念念有詞。

  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臉上充滿了痛苦與慈悲。

  許晨雨望著耶穌,顧月月望著許晨雨,

  顧月月聽到許晨雨用撇腳的英語說道:

  “In the past years,I never believed in you,

  my grandpa,my mother and my father,I knew you took them from me,

  I'm praying now,

  I pray to you,please don't hurt her,

  please take her from sorrows,please give her life happiness and hope.

  I pray for her,just for her.”

  按照劇情,在她說完祈禱詞的時候,綠眼睛顧會出現在她背後,慵懶又似是調笑的說:

  “Are you praying for me honey.”

  但是故事裡的另一個女主角卻沒有出現。

  許晨雨睜開了眼睛,挪動了下陷在沙發里的身體,腦中一片混沌,撐著腰起身,掉落在地上,許晨雨拾起掉在了沙發上的手機,突然發現已經21:00了,她又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她不明不白的睡去了那麼多時間。

  許晨雨站起身,腦子昏昏的疼,眼前黑了一會兒才看清沙發與茶几,許晨雨看到咬了一口的蘋果放在茶几上。

  她什麼時候啃蘋果的?想不起來。她的記憶又開始出現斷層。不,不是她啃的,是顧月月,她來過這裡,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她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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