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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請問你們要去哪裡呢?或許我可以幫你們。”一個女孩用相同的語言禮貌地上前打了招呼。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爭鋒相對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那個身著單薄、氣息也相對沉穩不少的男人率先開了口:“不好意思,我們想去嵐山。查了路線說要坐巴士,但是現在找不到巴士站。”

  “嗷,是市營巴士嗎?在美術館那邊。”女孩笑著建議,“我也要坐巴士,我帶你們去吧。”

  “太謝謝了。”沉穩的那個男人立刻雙手合十表示感謝,站在他身後的另一個人幾乎是同步地跟男人同時輕輕彎腰。男人拉著他身後的人一起走到女孩身邊,“叫我Singto就好了。他是Krist。”

  “你們好,我是Apple。”Apple立刻回禮。她的視線好奇地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一起來旅遊的嗎?”

  “嗯,來看紅楓的。”Singto回答道,沒有鬆開Krist的手。Krist則探頭探腦地看了看Singto,又看了看Apple,便像是失了興趣一般四處環顧,看上去乖巧極了,根本沒有剛才跟Singto爭執時的那種不服輸的勁。

  Apple笑了笑:“這個季節確實很多外國觀光客。”她頓了頓,解釋道,“我很小的時候就跟父母移民到這裡來了,從國籍上來講不算外國人。你們是學生嗎?”

  “他還是學生。”Singto晃了晃Krist的手,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寵溺,“大三了,再過一年會忙起來,所以先來玩一玩。我們之前就約好了的。”

  “哦豁,學長你又來了,聽起來像是比我大很多似的。”Krist終於忍不住湊過來插嘴反駁。他摟住Singto一隻手臂,“不就比我大一歲嗎,不就跳了一級嗎,不要再對我展現你的父愛啦Sing爸爸!”

  Singto沒有反駁,只是笑眯眯地望著Apple,一臉“他就是這樣請你海涵”的表情,弄得Apple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Apple抿了抿嘴,笑著對Singto說:“這麼說我們大概同歲了?我在京都大學上大四呢。”

  “是嗎?真沒看出來,我還以為肯定比Kit小。”Singto看上去很認真地驚訝著,說出來的話意外的討人喜愛,Apple被哄得露出了好看的笑意,只有Krist抱著Singto的手癟了癟嘴。

  Apple是個很熱心的人,在巴士上她小聲地為Singto跟Krist規劃好路線,也推薦了沿途的風景跟美食。很湊巧地,即使換乘電車,她也與兩人有一段同行的距離。她捋了捋耳邊的頭髮,轉頭輕聲向Singto調笑:“你家小朋友好像不怎麼跟我說話。他是吃醋了嗎?”

  兩人同時把視線投向坐在兩人對面的座位、像是在鬧彆扭的Krist。Singto嗤笑了一聲:“不是,大概是Apple長得太像他的理想型了,他不敢跟你說話。”

  Apple很懷疑Singto這話的真實性。她換了個話題詢問Singto:“你們剛才去了平安神宮吧?有許願嗎?”

  “嗯。”Singto應了一聲,望向已經窩在一邊開始打起遊戲的Krist身上。

  只是這一眼,Apple就大概能猜出Singto祈願了什麼。她笑了起來,開起了玩笑:“從剛才交談之中,我以為你是不會向神明祈求這些的人。”

  “我不相信神明能保佑不懂得自己去為心愿努力的人。”Singto向Apple展示了一下掛在包上的御守,輕笑道,“無論是佛祖,還是異國的神,只要你有為你的心愿付出的話,神明總是站在你這邊的。”

  那是一個簡單的平安守。Apple正想說什麼,卻正好聽到了自己要下車的站名。電車緩緩減速。她站了起來,沖Singto揮了揮手:“再見,能在這裡遇到說泰語的人真好。祝你們這對小情侶玩得開心。”說完她俏皮地沖抬頭的Krist笑了笑,小跑著下了車,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Singto跟Krist同時收回投在Apple背影上的目光,視線毫無預兆地撞在一起。Krist很快低下頭繼續玩他的遊戲,Singto笑了一下,起身坐到Krist身邊。他推了推Krist:“Kit?怎麼了Kit?”

  “沒怎麼啊,看你跟Apple小姐聊得那麼開心,我不打擾你們。”Krist悶悶地回答,嘴角卻噙著一抹笑意,暗示著Singto這不過是兩人之間的小情趣。

  所以Singto也不介意順從Krist的意思:“那你猜我剛才跟她說什麼了?”

  “說什麼了?”正在打遊戲的Krist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跟她說……”Singto湊到Krist耳邊,用氣音輕聲道,“你·是·我·的。”

  滿意地看見Krist的耳根一點點變紅,Singto退開一段距離。仔細一看,不遠處有兩個高中生打扮的女孩正望著他們的方向竊竊私語。這種女孩子果然走到哪個國家都有啊。這麼想著,Singto假裝沒有看見她們,給Krist整理起頭髮來。

  最後的結果……就是完全沉迷於遊戲的Krist跟看起Krist打遊戲的Singto兩人,完美地坐過站了。很多很多站。

  “都是Sing學長的錯!!!看我在打遊戲都不知道聽著點站名嗎!!!”Krist氣鼓鼓地無理取鬧著,抓著雙肩包的帶子沖Singto齜牙咧嘴地抱怨,“這樣Apple小姐的攻略不就白費了嗎?!”

  Singto在一旁無奈地笑,卻有了種自己大概沒救了的感覺。他還記得以前跟Krist和好的時候,Krist有警告過他,“不會再那麼喜歡Singto”、“會變得超級任性”。可怎麼辦,Singto覺得這樣的Krist簡直是世界第一可愛的人。

  他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掏出手機查了查路線。發現這個陌生的地方意外的距離他們住的酒店很近,Singto便扭頭對Krist笑道:“嗯,都是我的錯。既然這樣,嵐山我們就明天再去,好嗎?這樣我們拍照的話,時間也會更充裕一點。今天就沿途看看,然後回酒店吧。”

  “嗯……讓我思考一下。”

  正如Krist理解Singto,Singto也知道Krist只拿自己兩點沒辦法。對他生氣的自己,還有……

  Singto以一個極為輕柔的姿勢非常突然地牽住了Krist的手指。一開始,只是抓住了Krist的指尖。他把Krist的手掌牽離背包的肩帶,一點,又一點,順著Krist的手指,讓自己的手與Krist重疊。維持著讓Krist的手搭在自己手心的姿勢,Singto輕輕勾起嘴角:“思考的結果怎麼樣呢,Kit?”

  Krist有點呆住了。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嘟起嘴,一下子把自己的手指嵌入Singto指縫與他十字相扣,還十分孩子氣地晃了晃:“當然是聽Sing學長的啦。”

  Singto輕輕笑了。他湊過去吻了吻Krist的臉頰:“乖孩子。”語畢,他輕柔地拍了拍Krist的頭。

  Krist這就不幹了。他把Singto放在他頭頂的手拿下,嘟囔道:“都說了我不比你小很多。”說著,他就牽住Singto往前走。

  Singto笑著跟在Krist身後。看在Krist走的方向沒錯的份上,他就不去詢問Krist知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好了。隨他開心吧。

  京都的天黑得很早。兩個人在街頭肆意閒逛,雖說愜意,卻抵不住對兩人來說過分陌生的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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