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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墨眼神飄忽,乖乖地捧著證件小聲地解釋,不敢去看背後的男人。

  張啟山早在靠近她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京墨手裡的東西,只不過他不曾在意。

  先不提,他從來不看重這些形式上的玩意兒,再者,證件重要又如何,他有什麼東西阿墨不能碰?這東西在阿墨手裡,他自然更關注阿墨了。

  但此時張啟山看見她一臉心虛的表情,忍不住挑眉,壞心地湊到京墨耳邊輕呵:“我的就是你的,阿墨不用覺得抱歉,畢竟連我……都是阿墨的呢,你說呢?”

  啊啊啊啊啊!離我遠點兒啊混蛋!

  京墨低著頭乾咳一聲,不自在地轉身,拉過張啟山的軍裝就要把證件往口袋裡塞,卻不想,用力過大,直接把衣服扯了下來。

  張啟山寵溺地笑了笑,接過衣服要重新掛上去的時候,卻無奈地發現,京墨的注意力早就不在他這裡了。

  唔,好漂亮的盒子。

  軍裝掉下來時,露出了衣櫃深處的一個大盒子,京墨一看便被它吸引了視線。

  張啟山自然也看見了,卻是笑容微微一滯。

  那盒子是他放在這裡的,他自然知道裡面是什麼。

  本來他不想讓阿墨再看到,但此時阿墨已經失憶,若是再看一看……是否能刺激她想起過去呢?

  京墨的確很好奇,卻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畢竟,這個盒子放在衣櫃深處的話,想必裡面是張啟山不願意看到的東西吧?

  張啟山看到京墨好奇詢問的可愛眼神,忍不住笑了,心裡最後的一絲顧慮也打消了。

  罷了,既然阿墨想,有什麼不能看的呢,況且,那本來就是阿墨的東西,只是因為他的一點兒私心……

  京墨沒想到,張啟山竟然真的要打開盒子給她看!

  這讓她心裡微微一動,心尖甜絲絲的。

  但在盒子打開後,她心裡的這點兒情緒,全都化成了震驚。

  一件藍色的紗裙。

  一件和她穿越前在婚紗店穿的一模一樣的紗裙!

  “這,這是?”

  張啟山聽見京墨顫抖的聲音,以為她是真的想起了什麼,微微感到驚訝,他一邊緩慢得向她解釋,一邊卻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的情緒。

  “這是你剛來的時候穿的……你,記得自己是怎麼來的嗎?”

  京墨隨即露出的茫然無措的神情,讓時刻注意她的張啟山心一疼,他伸手輕輕地扶住她的腰,這才緩慢地解釋道。

  “你是被我手底下的人在雪山上發現的,當時你被冰封在寒冰中,我讓副官將你運了回來,然後,用我的血喚醒的你。”張啟山頓了頓,接著說,“當時,你就穿著這條裙子。我後來問過你,你說你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裡,為什麼會被冰封。”

  張啟山顧忌京墨的情緒,擔心她接受太多信息消化不了,所以解釋得很簡單,但就是這些,也足夠讓京墨的身體忍不住開始發抖。

  不對,不對!明明她一來,是在大街上,這怎麼就在雪山上了?而且她之前根本沒見過張啟山!

  可是,裙子!

  她來的時候,明明穿著旗袍,這裙子是她在現代穿的,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出現!

  “裙子……”

  “什麼?”張啟山察覺到京墨的不對勁,早就停下了解釋,此時看她小臉煞白,聲音微弱到他抱著她都聽不見,忍不住眉頭緊鎖。

  “我說那條裙子!你……什麼時候得到它的?”

  什麼時候得到?阿墨來的時候不就是穿著它嗎?

  張啟山一愣,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問話著實奇怪,但看到京墨脆弱的神情,他隱隱有些不安,不敢再多問,只好根據自己的理解,小心輕柔地解釋,生怕刺激到她。

  “阿墨,你是問你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嗎?有一年多了吧。”

  一年多……一年多!

  那她到底是誰!是來到這具身體的新的魂魄嗎?可裙子怎麼解釋?巧合嗎?不,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可如果她一年多以前就來到這裡,那她為什麼完全沒有印象!

  “阿墨,阿墨!”

  張啟山看見京墨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裡都要急死了,可偏偏她一句話也不說,一想到是因為自己讓她看那裙子才惹出的事兒,不禁氣惱自己,揮手就要打翻盒子。

  京墨內心疑問刷屏,尚在震驚餘韻中,此時看見張啟山的動作,趕緊抱著他的胳膊攔住他。

  張啟山見京墨終於有了反應,趕忙扶住她的肩膀,他也顧不得那盒子了,只一心問她:“阿墨?你還好吧!”

  京墨勉強笑了笑,安慰他沒事,又說:“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這趕人的舉動讓張啟山氣一滯,笑容也掛不住了,卻也看到了京墨眼裡的乞求,終是忍著失落勸她:“我就在外間等可好?你現在身體還很虛,不能勞累,更不要胡思亂想,我保證不打擾你,就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京墨也無心再說什麼,她現在腦子亂的很,急需自己捋一捋,只要張啟山不打擾她就好,便點點頭,答應了。

  張啟山見京墨點頭,這才感覺好了點,擔憂地看了京墨一眼,便去了外間等待。

  而京墨則坐下來,深呼了一口氣,她再急,也還是記得自己是個孕婦——雖然她到現在對這個孩子也沒有什麼真實感。

  等心情平靜了點兒,她這才細細想剛才張啟山說的話。

  其實張啟山說的並不多,但卻恰好打中了京墨一直以來的堅持。

  京墨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是魂穿,所以,她之後的所有打算和舉動,都是圍繞著這個進行的。

  比如說,她不想和“原身”親近的人有太多交集,所以她一開始就打定了,不管張啟山對她多好她都要離開他的念頭,她還甚至為“原身”有這麼一個男人而感到羨慕,為自己無意間被當做了替身而感到失落無奈。

  就在剛剛,她還在想,不管張啟山怎麼說,她也要堅持自己的想法,就算有了個孩子,就算這個孩子的父親是他,只要張啟山將她當什麼勞什子的替身,她就帶孩子離開,她相信就算只有她一個人,也能生活得很好。

  但現在,張啟山卻告訴她,那個之前與他甚為親密的人,就是她自己!那個讓她羨慕,讓她失落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那她之前的所有逃避和故意冷淡都是在幹嘛!

  那她費那麼多腦細胞想離開張啟山是幹嘛!

  她甚至都想好了,實在不行,她就跟張啟山坦白,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結果呢?張啟山怎麼說的?

  來到這裡?對,張啟山說的是她“來到這裡”,這麼說,他是知道她並非民國人啊!他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她智商餵狗了嗎!早問清楚不就好了嗎?幹嘛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

  這簡直像被命運捉弄了一樣,這讓她一時怎麼接受?!

  ——但有一點,京墨否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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