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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阮小仙來回只在眨眼間。他趴在窗欞道:“嬸嬸,阿姐喝茶的”。

  元君轉身面對珠簾內的佛祖。

  又聽阮阮小仙道:“我去的時候阿姐正在投壺,其他姐姐先將瓊漿選走了”,阮阮爬進窗來,在潤玉的身邊轉了轉,仰頭問遠來的客人:“上仙,你畫子裡的小鹿去哪裡啦?我想摸摸它啊”。

  潤玉低頭,有些放空:“它今日沒同我一道來”。

  阮阮小仙一臉期待:“那你下次來的時候記得將它帶來啊”。

  “東勝神州是世外天境,不涉天界政務,陛下不必當心將來會有尾大不掉的外戚,鄺露的出身也足以站在陛下身邊,除卻生生死死的那些情情愛愛,陛下很難再有比鄺露更適合的妻子人選”。

  元君的意思----,潤玉抬頭,剎那裡萬籟俱寂,所有感官無限的放大,他甚至聽見胸膛內一聲聲驚若擂鼓的跳動。

  真如元君的聲音如水般潺潺:“綠筠含粉,圓荷散芳,夏至將至,是個成婚的好日子,天帝陛下不說話,本君就當您答應了,釋婚書本君收著,這樁婚事陛下隨時可以反悔,將來無論何時,只需提前差人說一聲,本君自會將鄺露帶回東勝神州,絕不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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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元仙子將成為上元天后。潤玉在朝堂上宣布,朝下除了一片恭賀之聲全無他語。而那閒來無事就要跺著腳罵上他兩句心狠手辣的叔父竟主動挑起了大婚的所有事宜,採辦布置與緣機仙子有商有量忙的熱火朝天。

  天帝的大婚並不盛大,至少不如千年前與水神錦覓的那次,從簡是東勝神州唯一的要求。

  潤玉握著鄺露的手拾階而上走向帝後的高座受眾仙朝拜,一切再自然不過,她只是從他的身後站到他的身邊而已。

  喜宴上天帝陛下來者不拒,與眾朝臣喝了一個輪迴,踏入天后寢宮時卻依然清明,自幼偷過酒仙酒壺的人怎會不能飲呢,只有不想飲和不可飲的時候。潤玉坐到鄺露身側,覺得好似與她相別了千萬年之久,有許多話要說,但幽燭紗帳里她笑看他,千言萬語都似多餘。

  昨日不可追,明日不可知,今日尚且在手中,那就從眼前開始種下顆歡歡喜喜的種子,重新來過:“小仙表字潤玉,平日做著勸架維和的瑣事,有一隻吃夢的魘獸,小姐可能不記得與小仙有過的數面之緣,今日權當認識”。

  月色自上而下的鋪陳,榻上對坐的一雙新人,地上蜿蜒的一條龍尾,流光華彩,絕美無倫。

  新娘眼裡滿是瞧見龍尾的驚艷之色,回眸含笑:“小仙是太巳府的鄺露”。

  忘川水洗盡前塵往事。她看他,是某日山間偶遇的上仙,是莫名被傳喚上天需她看顧的天帝,是三十副畫裡的其中一人。潤玉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嫣紅的臉頰溫熱,他張開雙臂,懷中擁著真實的溫軟。他是如此坦蕩如此安心,誰也不必落荒而逃。

  原來叔父說的對。一個人長夜衾寒,怎比的過兩個人芙蓉帳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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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天帝大婚,彥佑喝高了在璇璣宮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抬手在床頭捧了一杯喝下去,甜甜的蜂蜜水。

  據說新天后要種甘蔗樹,領著一眾仙子在一塊荒涼的角落翻著新土。彥佑摸著下巴,想著晨起的蜂蜜水,他這醉酒必要蜂蜜水來解的習慣從前只對鄺露提過,連潤玉也不知道,恩主的畫前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兄弟:“鄺露真的將什麼都忘記了?”。

  潤玉轉向彥佑,彥佑縮了縮頸子,這么正式的眼神,有些招架不住啊!已聽潤玉道:“若是沒忘,上元仙子怎會嫁一心執念水神的天帝陛下,若是忘了,太巳府的小姐怎會嫁弒父殺兄品行最末的二百五十號”。

  八卦的內心蠢蠢欲動,彥佑星星眼:“那是忘還是沒忘?這可關乎著忘川水的品質問題”。

  潤玉轉向門外,溫柔一笑:“忘還是沒忘有何干係,她還是太巳府的鄺露”。

  彥佑先是被潤玉一笑驚得愣了愣,潤玉的高興可是六界不容易的事,雖是陰差陽錯與東勝神州結的親,但他到底促成了一樁好姻緣。

  忘與沒忘,只有靠他自己猜去,彥佑舉著三炷香在恩主面前念念有詞:“您的新媳婦您見過的,恩主,保佑彥佑也早些找個千嬌百媚溫香軟玉的美人兒暖暖被窩吧”。

  是了。母親見過鄺露。於潤玉來說又少分憾事添了分安慰,他在心裡道:“娘親,您會喜歡她的”。

  天后三朝回門,彥佑再無聊也不便跟著一同去,回笠澤前彥佑拍了拍潤玉的肩膀,小聲道:“你是天帝,恩主是龍魚族的公主,先天帝雖然名聲不佳卻也曾享譽一時,依我看,你一條龍和那一家子玄武,大鵬,麒麟很是相配”。

  潤玉懂他的意思:“放心”。

  彥佑到底是正經不過一彈指的主,好奇道:“那個鄺露的真身是什麼?不會是一滴小露珠吧”。

  “朱雀”。

  彥佑邊走邊嘆:“嗯,火鳳和霜花生出了一隻白鷺,不知道應龍和朱雀會生出個什麼來”。

  潤玉搖搖頭,心中卻微暖。鄺露說的對,母親給他留下了兩個很好的弟弟。

  “陛下”。鄺露坐在鹿車裡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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