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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看他走遠了,她長呼了口氣,只覺得有些腿軟,她就是一個鄉下丫頭,突然到了這仙宮裡,著實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仙宮處處華麗,每一樣東西都是她不曾見過的,她努力的了三天才適應了過來,盡心盡力去做這位帝君的侍女。

  他的生活起居本就是自己在打理的,不喜別人插手,她能做的很少,她細心的去做力所能及的事,還能發覺一些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知道她的拘謹,他也體貼的不去多問,只是有意無意的將她為難的事情給處理好。凡人都是要吃飯的,他也就一改往日不食的習慣,一日三餐更是讓凌閣下的仙娥按時備好,而他就陪著她吃一些。

  她只是認得幾個字,並不會書寫,他便尋著機會,教她認字、教她寫字、甚至是畫畫、下棋。

  上山的台階太多太高,她每每下去總是要半天的時間,一來一回,天都黑了,所以她很少會想著下去,他隔段時間就說自己要出門,順便將她帶下去,讓她能夠下山去看看,和其他仙人說說話,解解悶,等著天將黑了,他再假裝回島,將她再帶上來。

  日常一點一滴,皆是用心,只是不曾言說,點滴匯聚便是小溪大河甚至是大海,三年時間,很短也很長,短的一晃眼就過了,長的像極了他一生都在希冀長遠的幸福。

  第145章 番外·帝君的自白2

  日子再怎麼的美好, 總有走到盡頭的時候,他知道她在這裡過得不易,可有些事有些人心, 他也沒有去掌握的能力, 他的保護對於她來說是一座她無法承擔的山峰。

  那天他帶著她下山了,隨即自己去了上神界,這次去了兩天,回來的時候他去接她, 發覺她更加的落寞了, 眉宇間的愁緒濃烈得像是海上的霧。

  後來他才知道,那兩天裡她受了不少的奚落, 也知曉了他的身份,高高在上,眾仙難以企及的羲陽帝君啊。在她心中, 他是烈日, 而她只是螢火,螢火豈敢伴著烈日呢。

  她忐忑而又堅決的說出了要離開的話,他望著她許久, 沒有應下,此後三日,他一直在等她能收回她想離開的想法,可是她沒有, 她只是越發小心翼翼了, 甚至於不再觸碰到他,不再敢與他說話。

  他知道, 她是真的想離開了。

  不想她再這般的消沉,他終究還是答應了, 讓她離開。

  她離開的那天,他沒有見她,她站在殿外拜了三拜,隨即沒有回頭再看一眼的下了山,一步步,走得很是果決。

  受不住分離,他上了一趟天界,想去司命神君那裡為她改一改命格,讓她餘生好過一些,至少有所依靠,只是來不及他回來,海上已經起了一場風暴,她終究還是埋葬在了深海里。

  她的魂魄已上了黃泉,入了冥界,他沒辦法私心的讓她回魂,看著她魂魄飄飄,對他菀菀一笑,向他辭別的模樣,心疼再也隱藏不住了,他終究還是自私了一回。

  他強行渡給她三百年修為,讓她從魂魄直接飛升成仙,塑了金身。他只是想著,即使她不願意留在他身邊了,只要她能夠好好的生活著,那也很好。

  知曉她歸入了玉霄之後,他便想著讓自己放下,回了東極閉關了三百年,想著讓時間來沖淡一切,可惜一切都只是徒勞,不管是他曾經渡過的幾十萬年歲月,還是這三百年的時光,始終都沒有有她的那三年鮮亮奪目。

  接到玉霄宴請的帖子後,他猶豫了一會還是順從了自己的心愿,他想親眼看看,如今的她過得好不好。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差點控制不住心底的衝動,想去靠近她,可惜他只能遠遠的看她一眼。

  宴會要結束的時候,他總算是找到了機會,與她碰面了,她疏離而又謹慎的對他行禮,陌生得好像從沒有那三年的日夜相處一樣,可他分明看清楚了她眼底的深情,他在克制,她何嘗不是在隱忍呢。

  他有些心痛去也有些寬慰,她並不是絲毫不動情的,她只是有太多的顧忌,他願意等待。

  可他沒有想到,還未等到轉機的那天,她就那般決絕的放棄一切,忘記所有的過往,入了輪迴。輪迴就是新生,何況她還是飲下了一絕情殿一盞的斷情殤入的輪迴,更是忘得一乾二淨。

  她做得到決絕,他卻是捨不得的,他去看了她輪迴的命數,知道她這一生幾多顛沛流離,飽受七情之苦,還是不忍心她從此墜入輪迴之境,不能超脫,他選了一個合適的身份,到了她的身邊。

  他撿回了年幼的她,悉心教導,引她入道,修一片清心,想著讓她前行的路能過得好一些,少受些苦楚也好。屬於她的命運還是開始了輪轉,她遇見了她的劫,走上了一生淒涼的道路。

  他無法去干預她的選擇,只能看著她被命運擺弄,一步步的走得艱難,愛恨離別般般皆是苦。看她終於掙脫情恨,心灰入道的時候,他一如既往的陪伴著她,引導她思量更長久的未來。

  可惜還是走到了最後一步,國難之前,她還是不能置身事外,他看出了她的選擇,可是他沒有阻攔,也無須去阻攔。

  她一身素衣入了金陵湖,再一次的葬身在了水裡,沒有憤懣沒有愛恨唯有超脫。她渡過了輪迴給她的考驗,終於是光明正大的飛升了。

  可結果還是超乎了他的意料,她不願上天界,她想入冥界,更是選擇了留在絕情殿,去做女帝手下的鬼差。他想勸,卻無立場,他只能站在忘川旁,看著她目不斜視的從他身旁經過,她已經徹底的忘記了他,她的生命生活與他沒有一絲的關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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