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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真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我怎麼會喜歡他呢,他是個帶把的,我也是,同性相斥啊,這是幾千年亘古不變的道理。我知道我自己比較牛逼,但是也不能什麼道理都要去破一破啊,這麼下去我還怎麼站在公理這邊笑傲群雄啊。

  而且那可是悶油瓶,悶油瓶是什麼人物?他估計早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跟他談人世間的情情愛愛簡直是在侮辱他,我要是去跟他說我喜歡他,估計能被他一腳踹牆上,而且是扣都扣不下來的那種,然後他就會背起小行囊從此不見蹤影,不樂意跟我這種時時刻刻覬覦他的變態呆在一起。

  你願意和一個瘋子同住一個屋檐下,還是願意跟一個變態同住屋檐下?正常人會告訴我:我都不願意,滾。

  喜歡上悶油瓶還不如喜歡上胖子,至少能跟胖子在一起的機率大一點,然而我並不會喜歡上胖子,說來說去還是一個偽命題。

  有些事情糊塗比明白好,我不知道我喜歡悶油瓶的時候我還只擔心他走,現在我要擔心的事情更多了,簡直得不償失。

  不對,我不能就這麼妥協了,我覺得我應該還可以搶救一下,這說不定只是我自己的錯覺而已,我其實還是直的,沒錯一定是這樣。

  我抱著搶救一下的想法,給我媽打了個電話,我媽還挺高興挺熱情,問我是不是有空,有空就帶小張回家吃飯什麼的。

  我咳了一下,打斷她的喋喋不休:“媽,媽,這事不忙說,主要是什麼吧,就是你前段時間不是給我介紹了不少對象嗎,我那時候忙沒顧上去,這幾天我不怎麼忙,可有空了,要不你再介紹幾個,我見見?”

  我以為我媽會歡呼雀躍,然後立刻送來一打女孩子的照片,任君挑選,讓我一次見個夠,結果我媽用很焦慮的聲音問我:“怎麼了?你是不是跟小張吵架了?你爸剛才還跟我說你倆挺好的,這才多會兒啊,你怎麼就要跟小張分手了?”

  我在一天之中遭受了第二次精神重擊,開始懷疑人生,我發出一個古怪的音:“……啥?”

  我啥時候跟悶油瓶開始過啊!?何談分手啊?這都從何說起啊?

  “媽懂,你這把年齡沒談過戀愛,好不容易談一個有點不知所措,吵吵架都是很正常的,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要分手,這多不好啊,如果是你的錯,你就回去麻溜的道個歉,如果是小張的錯,你就讓他給你道個歉,不就行了麼?好了好了,不跟你說了,家裡現在有客人,晚上媽再給你打電話啊!”

  我在風中凌亂,媽啊,你是我親媽嗎?正常的母親反應應該是什麼?我跟這個世界脫節太久已經落伍了麼?您只要表示一下反對,我麻溜的就把自己拍的直直的,為什麼你比我還淡定的接受了我彎了的這個事實?您兒子還能搶救一下啊!

  我還是不甘心,想了想給小花掛了個電話,他聲音懶洋洋的問我幹嘛,心理醫生見了沒有。我舔了舔嘴唇:“小花,咱倆是兄弟對吧?你不忍心看你兄弟我孤獨終身對吧?”

  “你想說什麼?我敷面膜呢,別打擾我。”

  “我就是想說,你路子廣,給我介紹個女朋友唄。”

  電話那邊傳來什麼東西被打碎的聲音,小花驚恐的問我:“那心理醫生跟你說了什麼?!臥槽!!這話你千萬別跟張起靈說,他要是知道我給你介紹一個心理醫生以後你就想找女朋友,他還不把我的脖子掐斷了當球踢啊!”

  我說:“沒說什麼,這事跟小哥有什麼關係啊,我就是突然覺得我已經奔四十去的人了,還沒有一個女朋友,這多不正常啊。”

  “嘟——嘟——嘟——”

  小花把電話給掛了,我估計他是去找心理醫生,想問問我到底受了什麼刺激,我再打他就已經不接了。

  我仰天長嘯,這都什麼事啊,我就想做一個正常性取向的男人,為什麼這麼難?我還能搶救一下的啊!我不想放棄治療啊!!

  更可惡的是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我跟悶油瓶在一起了?我真的沒有啊!比結束更悲慘的是什麼?是還沒有開始!我就他娘的想找個女朋友,怎麼就那麼難呢?

  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救!命!啊!

  第9章 代溝系列短篇九《照片!照片!》

  我在二十五歲的時候陷入了一次人生危機,從此展開了長達十三年的反抗戰爭,期間死傷無數屍橫片野。這一事件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徹底粉碎了我做一個遵紀守法好市民的美好願望,把我變成了一個苟延殘喘的神經病,期間種種悲痛略過不提。

  等到一切終於結束以後,我以為再也不會遇到什麼能改變我人生的事情了,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但是我忘了世事無常四個大字,導致我人到中年還是遭遇了慘絕人寰的打擊,三十八年的三觀就此崩塌碎成了渣。

  我需要一個非常安靜的環境來整理我的情緒,把千絲萬縷一點點梳理清晰,最好能找一個沒有悶油瓶的環境,有他在我沒法平靜,一看到他的臉我就心虛,生怕他看出我對他有點什麼想法,回頭就把我踹牆上去。

  我沒覺得我對他有什麼的時候,幫他洗個澡啊剪個指甲啊喂兩口飯啊都做的挺順手,自從被那老太太粉碎了人生觀以後,我離他近點都覺得心跳加速,多看他兩眼都覺得在占他便宜。

  悶油瓶似乎意識到我有點怪怪的,不過他的優良品德就是有疑問也不問,讓我鬆了口氣,但是他不問我又有點不慡,他但凡多問一句我可能就很沒出息的和盤托出了。我不知道是想他問還是想他不問,心裡好像有幾百隻貓爪子拼命的抓,總算知道啥叫抓心撓肝。

  我有點後悔,怎麼上學那會沒想著談個戀愛呢,到這會好歹有個參考,免得像個愣頭青一樣不知所措。我也嘗試看了一點當紅的愛情小說想參考一下,還沒看三行就給噁心出來了,全是十幾二十歲的小孩無病呻吟,我稍微腦補了一下我和悶油瓶,就再也沒有看下去的欲望了。

  這廂我心情還沒平靜,那廂又有客上門,我門可羅雀的小鋪子突然就熱鬧起來,先是小花火急火燎的跑來了,看樣子那老太太真的很有職業道德,什麼都沒告訴他,他乾脆跑來找我旁敲側擊,打著關心我的旗號滿足他的八卦之心。

  黎簇和蘇萬放了假,組團跑到杭州來,美其名曰關心大張哥的傷勢,還帶了所謂的慰問品。我還沒來得及把倆小崽子踢出去,黑瞎子這廝也跑來了,他說他擔任著黎簇和蘇萬的監護人的責任,不能放任未成年人到處亂跑,我當然知道他是為了看熱鬧來的,居心不良的很。

  這麼幾位朝我店裡咔吧一擺,我的小店就塞滿了,連王盟都被擠出去了,來的客人跟門口打眼一看就不準備進來了,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我安靜的太久了,人一多就吵得腦子疼,想掀桌。

  不過店裡來的人再多也不影響悶油瓶,他在他的座位上一紮根就冬眠了。我坐在他旁邊,左手邊黎簇和蘇萬嘰嘰喳喳,右手邊胖子跟黑瞎子聊得火熱,正對面解雨臣纏著我聊天,他們一張嘴都是京片子,把我口音都帶跑偏了。

  從小花嘴裡我得知了胖子為啥不敢回去,原來他不知怎麼招惹了一個姑娘,那姑娘家裡有點背景,非要胖子娶她,不娶還不行,胖子就跑我這避難來了。

  我心說這姑娘口味挺肥膩啊,胖子這樣的都吃得下嘴,也不怕噎死,大晚上的一摸一手油,早上洗臉得費多少洗面奶啊,品位太差。

  正聊著黑瞎子叫口渴,我讓他滾去自己泡茶,丫不知道打哪兒掏了我的極品龍井茶,自己給自己泡了一杯喝的很開心,我一看到他嬉皮笑臉的德行就想踹他。

  蘇萬不知道跟黎簇聊了什麼,跑到黑瞎子身邊偷偷的跟他咬耳朵:“師父啊,你以前不是說大張哥的發丘二指很厲害麼,他現在傷了右手,你要是跟他打一架,沒準能贏。”

  黑瞎子咯咯咯的笑起來,還沒等他說話我一杯子就扔過去了,蘇萬嚇得抱頭逃竄:“師兄我錯了!別打我!!我的頭禁不起你踹啊啊啊!”

  我一拍桌子:“鬧夠了沒!你們還要在我這裡呆多久!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行不行!我這小鋪子容不下各位大佛!滾回家行不行!再不回家老子關門放狗了啊!!”

  理所當然沒人理我,他們該幹嘛幹嘛根本不拿自己當外人,比我這個主人還像主人,我又不能真的放小滿哥咬他們,想上樓避難又怕他們把我鋪子給拆了。

  如果擱前些日子,他們來了也就來了,畢竟都是給我賣過命的兄弟,今時不同往日,來的人再多我也招待的起。

  但是這幾天我心亂如麻,因為某些原因我思考的時候一定要非常安靜的環境,不然就會很難受,而且我習慣在梳理思路的時候記錄和錄音,避免記憶錯亂日後不好整理。

  關於悶油瓶的事情我記錄的很多,零零總總也湊了一個厚本子,但凡有他的一點點消息我都要記錄下來,不敢遺漏任何一點。

  我在這些年間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在我的計劃里我所走過的所有道路,或多或少都有悶油瓶出現過的身影,這些除了能輔證我的思路是對的以外,也讓我能夠了解他的一些過去。

  不過看的越多我越迷茫,因為我發現他的過去簡單的讓人絕望,當然,所謂的簡單是在我弄清楚大部分謎團,了解了他所做的一切事情背後的目的以後,才能下的結論,因為如果你不能系統的去了解他所在的家族,那麼悶油瓶所做的所有事你都無法理解。

  在我看來,悶油瓶簡直就是張家建設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因為他的存在,導致我一直以為張家人都是石頭一樣的性格。但是後來我發現他就算放在張家人裡面也是一朵鮮艷的奇葩,百八十年都不定出現一朵。

  “東家東家,我給您送柿子餅來啦!可新鮮了!”坎肩興高采烈的抱著一大袋東西衝進我的小鋪子,差點被胖子的腿絆了個大跟頭,又來一麻煩人物,我有點崩潰。

  坎肩前段時間回了老家,今天才剛剛回來,所以不知道我鋪子的情況,不過他反應比較快,立刻點頭哈腰的跟道上的各位大佬打招呼,分柿子餅給他們吃。

  屋裡又多了一個人,我乾脆把空調給關了,光人擠人就夠暖和了,要是不夠暖也別怪我,凍著了就該回家去了。

  胖子這些天跟我和小哥過的實在太素了,這麼多人一來就有點小激動,想起他當年那些紙醉金迷,連聲叫我:“哎哎哎!天真同志,現在人都齊了,你作為地頭蛇怎麼著也得招待咱們出去玩玩吧?老窩在這屋裡多沒勁,唱K洗澡馬殺雞,來點帶勁的啊!”

  還唱K洗澡馬殺雞?我冷笑:“你想去你自己去,我看杭州這地界你混的比我好,我下午有別的事,就不陪各位爺了。”

  胖子嚷嚷著說我不講義氣,說我有好事不帶他,扔下這一屋子人獨自風流。我說我下午參加攝影展,您要是對照片有興趣您就跟著去,我帶你好好風流一把。

  這次攝影展是一個攝影界新人的頭回展覽,地點設在一個大學的展覽館裡,是免費展覽的。我攝影界還有那麼幾個朋友,所以特別邀請我去看看。

  這事本來我不樂意去的,畢竟什麼人文風光我這些年看的多了,刺激的寧靜的什麼沒見過。但是現在家裡這麼多人,我願意出去躲個清淨,順手把悶油瓶也帶上,他肯定也嫌吵。

  胖子立刻興奮起來:“是什麼照片?人體藝術?”

  我啐了他一臉:“呸!齷齪吧你就!是風景人物,你有興趣?走啊,我帶你去逛逛?”

  黑瞎子耳朵支的老長,一直在偷聽我和胖子說話,立刻搭腔:“攝影展,我有興趣啊,我就樂意多看看這些花啊糙啊人啊的,帶上我唄~”

  “我也去我也去!”蘇萬和黎簇一看好像有什麼熱鬧可以看,立刻舉手。

  我踹不著黑瞎子,給了倆小崽子一人一腳,湊什麼熱鬧湊什麼熱鬧,一個瞎子倆文盲,還看攝影展?呸!誰都別想跟爺去!

  “東家,前面紅綠燈拐彎對吧?”坎肩開著車哼著小曲問我,他好像很高興能沒有生命危險的跟我出去一趟,畢竟地面上的攝影展比地底下的野外生存輕鬆多了。

  我不慡的嗯了一聲,坐在前座的胖子在聽歌,搖頭晃腦的非要放什么小蘋果,我看他是頭大肥豬才對。

  “我說吳邪,你那攝影展里有wifi沒有啊?”解雨臣擺弄著手機,坐在我右邊翹著二郎腿很是風騷。

  我沒好氣的說:“沒有!想要網滾回北京去!”

  解雨臣根本不理會我的憤怒,頭也不抬的對悶油瓶說:“吳邪更年期了啊,張起靈你得管管,再這麼下去他會憂鬱的禿頂,你見過龍貓沒?一憂傷腦袋上就掉一圈,亮晶晶的變成地中海。”

  我說:“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把你的頭髮剪禿,我看咱倆誰更在乎頭髮!”

  真是夠了,我還以為去攝影展可以躲躲清淨,結果被黑瞎子躥騰的都非要跟著我去,平時一個個的連單反長啥樣都不知道,擺明了就是想煩死我,感情他們是組團來杭州噁心我的。

  大學是一個比較有青春活力的地方,尤其開展子的還是一個藝術院校,這麼冷的天還是有美麗凍人的女孩子穿著超短裙,那大長腿白白的嫩嫩的,看的胖子眼睛都發直。

  “哎哎,天真,你猜那姑娘是學什麼?腿真長!跳舞的吧?”胖子扒著車窗探頭朝外看,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我從倒車鏡朝後一看,黎簇和蘇萬也扒拉著窗戶看呢,黑瞎子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我在看他們,嬉皮笑臉的把兩隻手都從方向盤上拿起來擺啊擺,傻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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