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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終凝視著蔭下兩人歡笑嬉戲的孟擎風,唇邊掛著一抹蓄勢待發的殺氣。這一個月來,他都是這副殺氣瀰漫的駭人氣勢,誰也不知道他究竟何時會爆發。他捻熄手上的香菸,平淡的說道:「再等一下,我要確定一件事,再等一下就好了……」他這話三分是說給身旁的香主聽,七分是在說服自己再和「忍」字多做幾天朋友。

  「舵主是想確定這個費里克斯是不是死而復生的紅門『四大御使』之一武敘鈜,還有,那個杜希文是不是也和紅門有關?」

  「沒錯!」孟擎風眼中有詭譎的閃熠。

  ???初家寧愈來愈不了解自己了。她明明是孟擎風的未婚妻,?

  什麼一顆心、整個人想的全是費里克斯?

  擎風說過,她是個孤兒,從小和擎風一起長大的,既然如此,她和擎風就不可能是什麼「政策婚姻」,也就是說,她和擎風是相戀而許下鴛鴦誓盟的。

  那麼,是她變心了?或者車禍所造成的失憶,奪走了她對擎風的男女之情,只留下兄妹和朋友的情誼?否則,這五年來,她為什麼始終對擎風都沒有來電的感覺?

  反而是對費里克斯,從初次見面就心跳不已,絕對是所謂的「一見傾心」,只不過她不敢正視這個問題,因為這會讓她烙上「變心」的印記。

  然而,她的心卻是那麼老實而無可救藥的深?費里克斯所吸引,雙眸追逐的是他、心裡戀慕的是他、嘴巴叫喚的還是他,連在夢中幻想的也是他!

  哦!不,在夢中,除了費里克斯,還有一個叫「敘鈜」的陌生男人。

  說到夢中的事,初家寧便深深自責。

  莫非她天生是顆風流種子?所以才會老是夢到兩個男人,而且其中那個叫「敘鈜」的,還是個不知長相的男人,還老是叫錯她的名字,直喚她「家寧」。說也奇怪,那個叫「敘鈜」的男人,聲音和費里克斯好象。

  難道她在潛意識裡想取代費里克斯的老婆,所以才會在夢中把自己化身為「家寧」?也不對啊!如果真是這樣,那個叫「敘鈜」的男人又是怎麼回事?

  初家寧不禁輕嘆一聲。心中的謎團,像雪球般愈滾愈大,一天大過一天,她卻又不知該問誰?可以問誰?

  要命的是,已是如此矛盾糾結的窘境下,霸住她所有思念細胞的依然是費里克斯和那個叫「敘鈜」的男人,而且這兩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幾乎重疊在一起,是一種極熟悉又令她心顫的懷念感覺。

  天啊!難道她今生註定要負了擎風?……???

  武敘鈜眼神凝滯,若有所思的望著桌案上的字條,忽會兒,又情難自製的輕嘆一聲。

  本來他希望能再多一點時間和家寧以現在的方式相處,他有感覺,現在的家寧已逐漸為他所吸引,慢慢的愛上他,他相信只要再過一陣子,他在家寧心中的地位和份量就能超越孟擎風。

  誰知天不從人願,孟擎風已經對他真正的身份起疑,而且掌控了某個程度的證據,準備對他發動正面行動;他再不走人的話,不但會脫不了身,還可能會拖累希文,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事。

  低凝著案上那張杜希文費盡心血才輾轉傳遞到他手上的條字,武敘鈜不禁又嘆了一口氣。

  事到如今,只好提前採取下一個步驟了!

  於是他提振了一下精神,起身去找初家寧。

  ???「到杜希文公爵的私人城堡去玩?」初家寧兩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對,希文的『格蘭登』城堡。」武敘鈜笑容可掬的響應。

  「就是那座建在河中水島上,每遇到大雨來襲,水位就會上漲,和外界斷絕聯絡,成為孤城的『格蘭登』城堡?」

  「沒錯!」

  「我去!太棒了,我一直想去瞧瞧那座奇妙的城堡究竟是什麼模樣呢!我們什麼時候動身為」初家寧難掩興奮的問。其實,對她而言,只要是和她的費里克斯在一起,不論去哪裡,她都會歡天喜地的;只不過,她沒把這個藏在心中的小秘密告訴她的費里克斯罷了。

  她的熱烈反應讓武敘鈜的心情又振奮了幾分,思索半頃,便接著說出最重要的一點:「你想不想來點刺激的?」

  「想!快說!」她最喜歡刺激的事兒了。

  而武敘鈜就抓准了這一點,「很好,那我們就別告訴孟擎風和這個城堡中的任何一個人,趁著今夜偷偷溜出城堡去,希文會在城堡外頭接應我們,等我們順利安抵『格蘭登』城堡後,讓孟擎風他們著急一陣子,我們再和他聯絡,你看如何?」

  聽起來好象私奔哦!這話初家寧只敢說在心坎里,不過臉上卻有掩蓋不住的紅嫣。她並用了較「含蓄」的句法回答:「好象很好玩,就這麼辦吧!」事實上她根本是勢在必行的。

  「一言?定!」武敘鈜嘴上笑得很瀟灑,心裡隱藏的卻是壯士斷腕,非得馬到功成不可的雄心壯志。

  他已經沒有退路,更不容許失敗,一旦東窗事發,他很可能會永遠失去他的家寧,而他絕對不會也不能讓這麼恐怖的事情發生!

  ???是夜,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刻,武敘鈜和初家寧偕伴偷偷摸摸的展開「私奔」大行動。

  潛逃途中,初家寧幾乎安靜得過份,武敘鈜忍不住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初家寧欲言又止的深凝他半晌才言不由衷的說:「沒事……」

  「原來你已經開始對我有秘密了?」武敘鈜即刻裝出一副悲天慘地、仿若世界末日到來的頹喪貌。

  初家寧偏就吃他這一套,「別這樣嘛!我只是覺得……我好象也曾經有過摸黑潛逃的刺激經驗……」而且是和夢中那個叫「敘鈜」的男人!最後一句她很聰明的省略掉。

  武敘鈜百感交集的暗叫:那是當然的!我們曾經共赴生死的從「雲風」逃脫,再由「絳山機徹逃離「紅門」,那樣驚濤駭浪的事,你當然會有殘留的記憶痕?啊!

  不過,他還是強裝若無其事的輕摸她月光般柔亮的金髮,道:「可能是你在失憶前曾有過類似的經驗吧!憑你這麼活潑愛冒險的個性,可能性很大哦!」

  「我想也是!」每回聽了他的話,初家寧的心就會像吃了藥效神奇的定心丸似的,安定了許多。同時,愛他的心情也隨之又加深了幾分。

  這回,他的話又讓她有了突破性的想法──該不會她在失憶前就認識了「敘鈜」這個男人,所以才會老是夢到他吧!

  正當她想得出神,走在她前面開路的武敘鈜突然停下腳步,害她整個人撞到他身上去。

  「怎麼回事?」初家寧輕撫著撞疼的鼻子悄聲的問道。

  「到了,希文正在牆外接應我們,所以,接下來我們必須攀爬牆上那條繩索,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初家寧朝他視線的方向望去,根本看不到什麼繩索,只看到烏漆抹黑的一片,她不禁好奇的問道:「哪有什麼繩子?對了!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長才,否則怎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行動自如,箭步如飛?」她從開始潛逃時就發現這個奇妙的事實,只是一直找不到適當的機會問。

  但最令她詫異的不是這個奇妙的事實,而是她居然一點也不意外,反而有一種莫名的了解,彷佛她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似的。

  武敘鈜又是一個複雜的笑,只可惜在黑夜的遮掩下,初家寧沒機會瞧見。「這個問題下次再回答你,現在,先閉上你的小嘴,我們要開始攀爬了。」

  「嗯!」初家寧意外的合作。

  第十章

  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可惜的是好景不常,當他們到達城牆的頂端,正準備翻出城牆外時,背後霍然亮起雜沓的人聲和光亮以及警犭吠叫的聲音。

  武敘鈜當機立斷的對牆外的杜希文喊道:「希文,接住,拜託你了,趕快離開,不用管我!」

  語畢!完全不給初家寧反應的機會,便將她猛力推落,在初家寧的尖叫聲中,杜希文穩穩的接住了從天而降的佳人,不由分說的便按照武敘鈜的指示,載著初家寧,駕著直升機迅速飛離。

  被綁死在座位上的初家寧,朝著機窗拚命的喊道:「費里克斯!危險、費里克斯!放開我!我要去救費里克斯!」

  最後映入她眼中的一幕是──城牆上的費里克斯被孟擎風一槍射落墜地,然後被孟擎風的手下制服,用槍指住太陽穴。

  「放開我!我要去救費里克斯!」初家寧痛徹心肺的嘶喊。

  如果她事先知道,這個「私奔」遊戲的代價會是這樣,說什麼也不會玩的!一直到這個生死關頭,她才赫然明白,原來她早已深愛著費里克斯,更甚過未婚夫孟擎風千百萬倍。

  證據是:當她目睹孟擎風一槍打下費里克斯時,她心中有一股立刻將孟擎風碎屍萬斷的殺意。

  然而,直升機在杜希文的操控下,還是頭也不回的朝「格蘭登」城堡全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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