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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不是只有一個男人!”

  李樂桐咬著嘴唇,堵住他後面的話,“小郭,我知道我要什麼。我現在只要程植,其他的都不想要。”

  郭遠騰瞪著她,她讓自己迎著那目光,“真的。我既然接受了程植的求婚,其他的我就不想再想。”

  郭遠騰氣呼呼地說:“你這是對你的幸福不負責任!”

  李樂桐有點氣急敗壞了,她沒想到這個小孩子這麼執著。

  “你再胡說,我就生氣了。”

  這話果然靈驗,郭遠騰垂下頭,少頃抬頭,聲音卻已低了很多,“李姐,你不應該。真的有許多人,有許多想對你好的人。”

  李樂桐心裡五味雜陳。郭遠騰是一個好人,只是,男女之間的事,不是用好人就可以概括的。

  “小郭。”李樂桐最後說,“我知道你說得對。但你想沒想過,如果我嫁給一個愛我但我不愛的人,對他更不公平。相較之下,你不覺得我嫁給程植更好嗎?”

  郭遠騰還要說話,李樂桐截住他,“小郭,這件事我決定了,你能尊重一下嗎?”

  郭遠騰握緊了拳頭,他推桌而起,憤然離去。李樂桐拿過他扔在桌上的盒子,打開,紅珊瑚手鍊在燈下閃閃發光。

  程植的求婚GG效果太明顯,有同事問她,這個李樂桐是不是她。李樂桐支吾著就過去了,她什麼也不想說。

  她找了個日子請陳思會吃飯,這是陳思會第一次見到程植。程植彬彬有禮,“陳小姐好。”

  陳思會在電話里已經聽李樂桐大體說了情況,本來有點不信,見著真人,還是有點不信。她狐疑地把程植從頭打量到腳,又從腳打量到頭,弄得程植有些狼狽,小心翼翼地問:“小姐,您發現什麼可疑的了嗎?”

  陳思會“噗”地就樂了,李樂桐也帶著笑,“他就這麼貧,你別理他。”

  程植笑意盈盈,“你好,我是程植,職業是修飛機的。”

  陳思會伸出手,和他輕輕一握,“你好,我是樂桐的同學,我叫陳思會。我早聽說過你。”

  菜吃了幾道,程植要出去抽菸,李樂桐揚手讓他去了,陳思會目送程植的背影出了門,才轉過頭,“樂桐,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李樂桐不在意的劃著名糯米藕,“你看著還行?”

  陳思會訥訥片刻,“倒是沒什麼不好,長得挺精神,只是,前幾天你不是還和韓遠徑挺好的嗎?”

  李樂桐笑意盈盈,“連我自己都好像被騙了。”說完,笑容不再。陳思會問怎麼回事,李樂桐說:“韓遠徑的前妻定了遺囑,不讓我們在一起。”

  陳思會似乎不信,“那韓遠徑呢?他聽之任之?”

  “不聽之任之怎麼樣?他費盡心思要得到恆遠,難道會因為我功虧一簣?”

  陳思會愣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說:“也是啊。”

  就在這一刻,李樂桐忽然發覺,此時的陳思會特別像上學時的她,總是這麼一呆一愣的,似乎是淡然,又似乎是恍然大悟地說:“也是啊。”陳思會一直是一個不甚有主張的人。想到這裡,李樂桐伸開手握了過去,“思會,你怎麼樣?”

  陳思會的氣色看起來還是很差,她裹了條厚的羊毛披肩,看起來很單薄。

  陳思會搖頭,“沒什麼。剛流了產,會有點虛。”

  李樂桐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歉意,只能簡簡單單地說:“思會,對不起。”

  陳思會有點慘笑著搖搖頭,“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那天如果你不來,也許我自己也要去超市的。”

  李樂桐又囁嚅了半天嘆了一口氣,她拉起陳思會的雙手,看著她的眼睛,“思會,你到底怎麼樣?”

  陳思會略略笑笑,“也沒什麼,難道他現在還休了我?”

  李樂桐默默無言,陳思會真瘦了。記得上學時,她沒少為減肥而煩惱,雖然她只是有點嬰兒肥而已。

  女人,真不容易。

  陳思會推開她的手,“別這麼煽情,好像咱倆怎麼著了似的。”

  李樂桐笑了,“似乎很久沒有這麼親熱了。”

  陳思會仰著下巴想了想,“嗯,上一次,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來著?”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上一次,是韓遠徑不辭而別的時候。陳思會去看她時,她仿佛是個木頭人,陳思會抱著她,叫了好幾聲,終於給她喚回了魂兒。

  “如果你覺得還可靠,就嫁了吧。為了感情顛沛流離的,不值得。有時想,女人這一輩子,真是……”

  李樂桐幽幽地說:“可我和程植互相不愛。”

  陳思會嘆氣,“樂桐,其實我不知道愛情到底是什麼?也許就是相濡以沫。想想我和楊全,他比我大十五歲,什麼是愛?為了愛頭破血流,就值嗎?你又想拿什麼再來檢驗他呢?”

  李樂桐沒有回答,也許是的,為了愛,頭破血流,值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能怎麼樣呢?

  嫁了,就了了心事。

  她也無力再支撐,也不想再找新人。如果婚姻是樁一定要完成的事,程植並不討厭。

  其他的,隨緣吧。

  目送著陳思會上了計程車,兩個人回到程植車前。等著發動機預熱時,李樂桐說起見家長的事。婚禮定在求婚的兩個月後,就是三月。中間隔著個年,按照習俗,似乎應該互相見見父母。

  “沒問題。”程植很不在乎地說,“那是必須的。我先去你家吧,你說哪天合適?”

  李樂桐說:“無所謂。我一年有十五天年假,上一年還剩了十天,可以一次性全用了。”

  程植吃驚,“你這一年不過了?”

  李樂桐滿意的拉上車門,“不過了。真要結婚,你就養著我了。”

  程植歪著脖子,“要辭職啊?”

  “行嗎?”

  程植滿不在乎地說:“我說不行,有用嗎?好在我看你吃的也不多的樣子。只是回頭零花錢少,你可別嫌我虐待你。”

  李樂桐讓他逗得樂了。程植又接著說:“哎,對了,要不先去我家寫請帖?”

  “請帖?”李樂桐好奇,“你買的?”

  程植哼了一聲,“誰買的?我吃飽了撐的。郭遠騰買的。也不知道這小子犯什麼邪,居然買了整整一千張。我都快哭了,我哪兒有那麼多人請啊。客廳里都跟山一樣。”

  李樂桐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你幹嗎讓他送來啊?”

  “他要來,我能不讓他來嗎?誰承想啊,後面跟著一支浩浩蕩行的隊伍——搬請帖的。”

  想一想就氣,那天郭遠騰說要來他家,常來常往的,他也沒說什麼。郭遠騰來時,他正在打遊戲,給他開了門自個兒又進了屋。聽見客廳里有人說話,他喊了一嗓子,在伸頭看,扛著箱子的工人已經進屋了。

  “我當時還以為他送給我什麼結婚禮物呢!”程植想到這裡,氣呼呼地說。

  李樂桐看著程植的表情,笑得更響了。程植一點兒也不覺得好笑,“這請帖怎麼分啊?一人五百?”

  “我一張都不和你搶。”李樂桐笑著說,“都給你吧。”

  “靠。”程植毫不猶豫地說,“這就是他媽的折翼的天使!”

  李樂桐樂不可支。

  兩個人說說笑笑,開車回家,全然不覺得後面有人在跟著。

  歸程很快。前幾天剛下過雪,靠陰的路面還沒有化開,晚上一凍,更有點滑。李樂桐才一下車,就摔了一下。程植推車門下來,半彎著腰問:“怎麼樣?要不要緊?”一面伸出了手。

  李樂桐膝蓋著地,“沒事兒。”她沒有去拉程植的手,而是一個人慢慢地爬了起來,“沒事兒。”她說,“現在還年輕,等以後老了,你再扶吧。”

  她摔得還真是有點疼,左腿不敢著地。程植低頭看著她,“要不要緊啊?”

  “沒事兒。”李樂桐站在那兒,“站一會兒就好,你走吧。你今天穿得太少,感冒剛好,別再凍著了。”

  “真不要緊?”

  “不要緊。”她是這活動了一下,“沒事兒。”

  程植看看她往前走了兩步,“行啊,你有事叫我。”然後上車走了。

  李樂桐吐了口氣,很多年沒摔過跤了,摔這一下還真疼。她扶著牆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一雙手把她攬了過來,她剛要驚呼,嘴卻已經讓人堵上了。

  在她的生命中,那種熱,那種狂,那種野,那種爆發時不顧一切的感情,只有一個人有。他左手扶著她的肩,右手攬著她的腰,似乎還顧忌著她的腿傷,緊緊地抱著她,讓她能稍離地面而離自己更近。但他的力氣有點大,李樂桐漸漸覺得自己肺里的空氣被擠了出去,有點頭暈眼花,她忍不住去推他,他卻像受了提醒,反倒把她勒的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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