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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第一次去吻一個男人的唇,羞羞怯怯的,只敢將自己的唇貼在他的唇上。她只是想告訴他,她好捨不得他。

  柔軟的觸感,卻蘊含著熱烈的情慾。

  他不等她從羞怯中緩過神來,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瓣。

  熱力蔓延全身,她躺在床上,柔軟的黑髮散著,猶如綢緞般泛著迷人的光澤,更襯得肌膚瑩白如玉。

  她身子漸漸染紅,卻只敢勾住他的胳膊。

  「我記得你以前很膽大的。」他不禁戲譫地說道。

  她微微噘嘴,「那是從前嘛!」都不夠真心。一旦真心要做一件事,她便變得膽小了,不敢輕易去做。

  「哦~~那你繼續吧!」他撐著上身,笑著看她會有什麼舉動。

  她緊緊抱著他的胳膊,小手點點他的胸膛,有些許不滿,「你來嘛!」

  他搖頭,執意要欺負她到底。

  她小臉愈來愈紅,索性放開他的胳膊,背過身去不理他。等了一會兒,還是毫無動靜,一翻身,正好翻進他的懷裡,眼睛卻是緊閉著的。

  好巧不巧,她的唇正好貼在他的胸口上。

  他不再笑了,低頭索取她的溫柔。

  她半睜著眼,手臂自然地環住他的頸項。

  「真的可以嗎?」他眉頭又打了個結,硬生生煞住,實在是不放心她的身體狀況。

  「嗯。」她點頭,小手頑皮地來回摸著他冒著青髭的下巴。

  他怕她逞強,竟想找來大夫親口問問。

  她羞紅了臉,「這種事怎麼去問大夫!」

  他卻不以為意,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原本就不是一個懂得避諱的人。

  說起來,他就像化外之民一般,卻也活得自在,哪來那麼多顧忌?

  她垂下眼,無奈地說:「你要我如何證明我沒事了呢?」說著,自顧自地在他身上探索著。

  他擁著她的肩,笑道:「不需要了。」禁慾太久對身體也不好,既然她都說可以了,那就順她的意吧!

  沒有軟紅羅帳,沒有甜言蜜語。他給予她的是一種原始的生命力,讓她沉寂以久的心俏俏甦醒,投入這一場愛與欲的交融里。

  激情稍稍退去,他攬她入懷,火熱的肌膚緊緊相貼。

  她的小手勾勒著他剛毅的輪廓,從額頭到眉尖,從鼻樑到唇角,一點一點。

  他的眉很濃,他的鼻樑很挺,他的唇如石刻般地冷硬。

  嚴格說來,他算不上英俊,卻是那麼地具有男子氣概,剛毅果敢的本質展露無遺。

  父皇被帶走後,她在這世上再沒有可以牽掛的人了,只除了他,完顏祁。

  但是,他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若是兩國尚未交兵,他們勉強可以稱得上是門當戶對,但如今,她不再是公主,只是比階下囚稍好一些。她不想奢求什麼,也無意去苛求他什麼。

  他能夠對她這麼好,能夠如此地照顧她,就夠了。

  真的足夠了。

  所謂名分、所謂地位,人一旦死了,還留下些什麼呢?

  這些心思,她放在心上想了又想,最終私心地希望完顏祁能夠娶了完顏寧。至少,阿寧喜歡祁,她也可以安心地退到一邊過自己的日子。

  也許,她的日子不長久了呢!

  車子一顫,她頓時覺得胃裡翻湧起來,一陣難受。

  馬車停了下來,博吉急急掀開車簾,關切地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青蕪好不容易緩了口氣,強壓下嘔吐的欲望,虛軟地點點頭。

  博吉大概看出她的不對勁,於是吩咐車夫小心駕車,早些回城。

  上京。

  青蕪一走,走得太久了,眼看就要瞞不住,完顏寧無奈之餘只得硬著頭皮回府,告訴父親,青蕪不見了。

  完顏兆勃然大怒,「胡鬧!」

  完顏寧從小被溺愛到大,幾時受過這般委屈?她一氣之下想騎馬去追完顏祁的軍隊,卻被父親攔了下來,還將她關在家裡,哪裡都不准她去。

  完顏兆那日去見青蕪,覺得她有些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回去苦思了幾天,看到家中一把孩童玩的小刀,睹物恩人,這才想起他那遠嫁遼國的妹妹,完顏晴。

  當時,父親完顏阿骨打的實力還不夠強大,為了緩和兩國緊張的局勢,爭取時間壯大實力,於是忍痛將能歌善舞的幼女嫁給耶律延禧。

  據說,耶律延禧頗為寵愛妹妹,妹妹還為他生了一個女兒,封為清筠公主。

  而青蕪眉目間的神態,和完顏晴如出一轍,莫非她就是完顏晴的女兒?

  左思右想之下,卻也沒有再上門求證。

  誰知道過了幾日,完顏寧回來卻說青蕪不見了!他心知不妙,立刻派親信快馬加鞭趕往應州,要將他的懷疑告訴完顏祁,讓他早做安排,送那姑娘回上京!

  完顏祁命人回報說他已經知曉,待青蕪身體好轉便送她回來。

  他一面派人進宮上報擄獲耶律延禧的好消息,一面吩咐守城門的士兵,一旦瞧見完顏祁府的馬車,立刻通報他。

  這天傍晚,臨關城門前,有人來報,博吉跟著一輛馬車進城了。

  完顏兆立刻帶著女兒上完顏祁的府邸。

  完顏兆和完顏寧來的時候,青蕪剛剛躺下。

  西蘭站在門外,有些擔心地說道:「她很不舒服,不知道怎麼了?」

  完顏寧說道:「可能一路上累了,要我坐那麼久的馬車,我也非瘋不可。」她看到父親嚴峻的目光,不禁吐吐舌頭,不再多話。

  完顏兆交代西蘭道:「告訴她,我過幾日再來看她。」

  西蘭覺得有些奇怪,以他王爺之尊,即使此刻要青蕪從床上爬起來見他也不為過,而他竟然匆匆地來,又匆匆地去。

  她推門進屋,卻發現青蕪就站在窗邊,望著那對父女離去。

  「青蕪,你不舒服就歇著呀!」西蘭帶她到床邊,「王爺人下錯,沒有為難我們呢!」

  青蕪低喃著:「早知道是瞞不住他的。」看完顏兆的舉止,分明是知道了她的身分,才特地前來。他是想來認親嗎?還是想要挾持她離開完顏祁?

  她猜不出完顏兆的心思。

  「西蘭,你看我是不是瘦了?」她忽然覺得自己近日這般疲倦,也許是活不久了。

  西蘭被她幽幽的話嚇了一跳,拉她到有月光的地方一看,嘻嘻笑了起來,「是和往日有些不同。」

  「真是瘦了嗎?」她心裡數著日子,完顏祁還要多久才會回來呢?為什麼她總覺得等不到他回來的那一天?

  「不是呀!」西蘭拉著她的手,笑道:「我覺得青蕪更美了,就算皺眉的時候也很迷人。」

  被她的話逗笑了,青蕪揉揉眉心說:「這個叫顰眉、蹙眉,皺眉是最簡單的說法了。」

  「說個眉毛還有這麼多講究,真是麻煩!」西蘭皺皺鼻子,拿來一面銅鏡,「瞧瞧,你確實變得漂亮了呢!」

  這還是幾個月來青蕪第一次照鏡子。

  鏡中的人雖然有些虛弱,但眉目間隱隱含情。她瞭然一笑,近來思念完顏祁過度,一點點情思都展露在眉目之間了。

  青蕪將鏡子塞進西蘭手裡,「你呀!居然學會笑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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