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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她又覺得不對:「但你也不該夜闖我香閨呀!被別人看到,我清白怎辦?!」

  「天尊記憶力真不好,容我提醒,妳的清白已經自毀在我手上。」他眸中掠過一絲淺笑,見她臉龐轉為灩紅,那絲淺笑,又加深了些:「再者,全魏府誰能看見我?我不像天尊魯莽,做事從不顧後果。」語尾還要人身攻擊個兩句才甘心。

  「睡過一次就代表能隨便你睡第二次第三次嗎?!」她話全然不經大腦,自以為義正詞嚴,這次總算沒忘了由他懷裡挪走,紅木床相當大,足以拉開一段距離,方便她瞪他。

  「不能嗎?」他好笑地問她,故意挑她會反應激烈的答案說。

  近來察覺,撩撥她氣呼呼的模樣,是件頗舒心悅樂之事,增添此趟枯燥任務的樂趣。

  懷財沒料到他有此一答,還答得忒無恥,一時愣呆,回不上嘴。

  大罵他畜生當然很解氣,可她自己不是沒動過這等畜生念頭,尤其窮神第四代做人失敗,還沒有著落,她便曾默默思忖,要不要二度對他下毒手,再睡他個一次兩次……

  罵他畜生等同於罵自己畜生,這種自打嘴巴的事,她做不出來。

  「這、這要看情況啦……」她她她她她胡亂回答什麼鬼呀呀呀,想替自己留後路也不是這麼沒節操吧?!  這答案,聽起來就像她歡迎他繼續睡幾回。

  果然她一說完,他傾身靠過來,她立即準備伸出雙掌推拒,做做樣子是一定要的,總不能馬上舉臂環抱他,那太饑渴,也太猴急了,對吧,呃?呃呃?——他幫她將薄被蓋回腰際,似乎由她神情看懂她心裡所思,薄美唇線微揚:

  「我不會對妳做什麼,只是擠同一張床,這幾日,我也都是睡這裡,是妳睡得太熟,渾然不察,若真要對妳出手,早就出手了。」憑她,又怎能阻攔他?

  她雙掌撲空,人家根本沒打算壓過來,又很君子地躺回原位去。

  她僵硬收回手,突然覺得很生氣:「我知道你對我多沒興趣了!你不用再三重複!」

  都不知該先氣他沒問過她意願,偷偷摸摸溜上床榻睡了好幾日,還是氣他偷偷摸摸溜上床榻睡了好幾日,竟沒對她胡來?!

  想想真是忒悲慘,要他出手,只能憑靠楣神藥物,否則他對自己全然沒有遐思,她身為女性的尊嚴,被重重擊碎,蕩然無存,渣也沒留下,她萬念俱灰,此生無望,隨便他愛正睡仰睡趴著睡,她都沒力氣反對了。

  反正在他眼中,她跟一床被子有何差別呢?

  她翻身背對他,決定獨自拼湊破碎的尊嚴,以及接受自己淪為被子的現實,領悟被子人生。

  「快睡,別胡思亂想,熬夜不好。」他順勢由她身後摟住她,讓她從被子晉升為抱枕,無益於恢復女性尊嚴。

  「哪睡得著?!熱死了……你還貼過來。」她生無可戀,嘴上埋怨。

  「這樣還熱?」一陣沁涼,從他貼熨的膚上傳來,像徐徐秋風,陣陣涼爽舒服,雖然隔著衣物,仍能清晰感受。

  她本想掙開他,卻貪圖涼意而無法行動,明知這樣太沒原則,還是忍不住想著再賴一下下。

  一下下就好……

  感覺懷中之人的呼吸,隨時光寸寸流逝而趨於平緩,雙肩緊繃的防備漸松,身軀軟若甜蜜糖飴,全然偎填在他胸口。

  確定她已然熟睡,鎏金將她更往懷裡帶,自然未遇半分矯揉掙扎,隨其摟抱,她這般乖順溫馴,大抵只有此番時刻。

  「到底還能多遲鈍?自己的身子,自己都沒留意?要讓人多不省心。」他的唇抵在她發漩,低低吁嘆。

  本可直接趁她熟睡,拿被子把她裹了捆了,強行帶回小破屋,省得她人間闖禍鬧事,但放她回去,自己無法撥冗盯著看著,又怕她不知鬧騰出多少事。

  她說錯了一件事,在魏府再見她,他並非不高興,只是太詫異,詫異自己看見她時,胸中沸騰的喜悅。

  自己竟是那般想看見她。

  他覺得莫名,覺得不可思議,覺得失去了控制,於是強逼自己淡定,他淡定時,向來面無表情,瞧不清喜怒。

  可她,從來都是他仙途中的脫序、攪亂春水的一顆頑石,在他淡定之後,又給他重重一驚。

  當他握住她手腕時,無意間探得的脈象,讓他更不知該作何反應,要淡定已是絕無可能。  有人毫無自覺,代表有人只能默默一肩承擔更多責任,前者睡得正沉,無意識地翻面踢被,腦袋瓜朝沁涼的來源又鑽了鑽近,後者幫忙把下滑的被子重新攏妥。

  就著不甚亮的月光,他手裡憑空變出一卷書,接續昨天讀到的段落,進補博大深遠的學問。

  書皮上,《育兒寶鑑》四個大字,龍飛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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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廚房裡,熱氣蒸騰,灶窩裡不中斷的柴火,將忙碌不休的斗室,烘得更加燠熱。

  專司洗菜切菜的丫頭俏娃,正滿身大汗,與整簍蘿蔔奮戰,掌勺的福嬸熬著一鍋什錦雞粥,刀工俐落的大牛嫂子則將雞肉切塊,準備醃漬入味。

  服侍侍妾乙的小婢青兒,手提裙擺入內,灶火熱氣撲面而至,讓她不住地以手為扇,企圖招些涼風驅熱,奈何成效不大,不如儘快辦完主子吩咐,快快離開廚房才實際。

  「福嬸,虹姑娘嫌天氣熱,派我過來問問,今天有沒有涼湯?前幾日的仙楂酸梅湯就很不錯——」青兒挨到福嬸身旁,稚氣鵝蛋臉兒堆滿笑,討好地問。

  廚房僕役雖不如府中高階管事們需要巴結,然她們司掌一日三餐,外加各頓小零嘴呀消夜等等,與她們打好關係,有百利而無一害,熟稔後,一些珍貴食材也能私底下討著。

  「那個呀……少爺特地吩咐過,近期都別再煮了。」福嬸攪動湯勺,鍋里水米交融,雞湯香濃,色澤漂亮。

  「為什麼?虹姑娘對那涼湯很是喜歡耶。」

  「但財姑娘好似不青睞呀。」福嬸回道。

  青兒眨眨眼,問:「妳是說,那位來路不明,被少爺安排於眷荷院裡的姑娘?」

  青兒對少爺新寵的女子一事,本就有心探問,只是苦於無從開口,此時福嬸先提了,她不錯放機會,打蛇隨棍上,故作閒話家常,替自家主子探探口風,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可不是,舉凡財姑娘不愛的,少爺皆命不許上餐桌,一切全依財姑娘的口味來置辦,聽說管事還特地上眷荷院詢問過。」

  那日,管事洋洋灑灑謄抄了一份菜譜,遞到福嬸手上,兩人閒聊了會兒,管事言中提及,他上眷荷院時,財姑娘恰巧午睡,是侍女蓮兒回答管事提問。

  蓮兒向來伶俐聽話,見到管事時也相當乖巧恭敬,可不知那日怎地,蓮兒神情很冷,臉上並無慣常笑容,回復財姑娘愛好的口味時,猶若背誦經文一般,很是流利,卻相當違和,管事心中雖疑,但因手邊尚有諸多事項待辦,得到答案後,也便未加深究。

  「財姑娘飲食清淡,也不算麻煩,就是有些小地方不能忽略,例如少油膩,避生食,鹽得拿捏,酒也儘可能不添加,人參、桂圓甘溫火熱,財姑娘吃多易上火,血熱妄行,慎用,少爺最愛的甲魚她也不吃……薏仁呀山楂呀黑木耳呀木瓜呀荔枝呀蟹爪……咦?怎麼越說越像女子妊娠的禁忌呀?」福嬸自個兒邊說,邊有此感覺,隨口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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