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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動聲色:“可以。”

  “聽說孟小姐離異?”

  “是。”

  “是單方面提出?”

  “雙方都覺得疲憊,對方先提出的。”

  阮淳之的臉色有些難看。阮青從後面走出來,與我打招呼。

  阮堅強氣場沉重,阮青後退了兩步。

  我笑著轉移了尷尬的話題:“我以為慶文慶武都在。”

  阮青說:“在樓上,我喊他們下來。”

  阮堅強笑了笑:“孟小姐跟我大兒子的兩個孩子倒是相處的不錯?”

  我明白他話里意思,回道:“我好像特別招兒童喜歡,早知當初入教去做幼師了。”

  他的問題旁敲側擊,我還能招架。可隨後他開始單刀直入毫不掩飾不留情面的問我:

  “孟小姐也沒有再婚的打算嗎?”

  慶文慶武乖巧規矩的下了樓來,站在後面不敢上前。

  握著杯子的手有些顫抖,我咬了咬下唇:“本來沒有這個打算。”

  “本來?”

  這個問題是個陷阱,若我回答沒有打算,那麼阮堅強會翻臉。若我回答有,阮淳之會被逼迫。

  我只能說:“凡事計劃也都趕不上變化,不想結婚也可能是沒遇到想結婚的對象。”

  “那你覺得淳之如何?”

  “我與他認識時間尚短……”

  “可我聽說你們關係已經十分密切。”

  他步步緊逼,我攥著衣角,聲音都在抖:“阮先生消息靈通。”

  我不敢叫他伯父。他身上有一股強大的氣壓令人沖頭上腦,只能尊敬的喚他。

  他突然笑了,說道:“時間也不早了,開飯吧。”

  我才舒出一口氣。

  但我知道,這一切只是開始。

  阮淳之悄悄握住我的手,輕聲說:“你做的很好。”

  我搖了搖頭:“現在反悔來得及?我想回家。”

  他笑著捏了捏我的手背。

  我自然知道這一切都逃不出阮堅強的眼睛。

  坐到餐桌邊,慶文慶武很恭敬的喊了我,我們再也不敢沒大沒小的交談。

  我知道這頓飯吃不好的。

  阮堅強問我:“之前孟小姐輔助阮青工作?”

  自然,他什麼都知道。我點頭:“是。”

  “為何要離職啊?”

  這又是個陷阱問題。

  我真的無從回答,這個問題無論怎麼答都不對。我很大膽:“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

  他一定不會料到我會這麼說,明顯的愣住了。

  隨後又笑了:“孟小姐講話確實有些意思,不按常理出牌。”

  “職業習慣。”

  “我只覺得,像孟小姐這樣的人才不該流失掉,作為男人,淳之留住了一個聰明的女友,作為領導者,他沒有留住一名優秀員工。”

  “這與他無關,個人自由意願問題。”

  “站在你的角度講是個人意願,站在我們這邊的角度來講就不是了。”

  “阮董事管理才能非凡,也很傑出。”

  “因為你是他女友你才如此不吝嗇的讚美。”

  “作為他曾經的員工,也是這麼認為的。”

  “那為何不願留下?還要辭職?”

  我突然有些憤怒,大概是坐的久了,話談開了,也就無所謂了:“一個人辭職的原因可以是多方面的,我也很遺憾不能在他手下為他效力。”

  阮堅強笑道:“孟小姐的這個原因藏得很深,連淳之都不知道。”

  我驚訝,他們就此問題談過了?

  猛然醒悟,阮堅強玩的是離間計。

  阮淳之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阮青一臉尷尬,慶文慶武只低著頭吃飯。

  這餐飯沒吃好,我的胃裡翻江倒海。

  慶文慶武吃過飯跟我說了兩句話又上樓去了。

  這大概也是阮堅強之前要求的。看來要談些孩子不能聽的話題了,那麼,只能是與阮青的事有關了。

  果不其然,阮堅強說:“貴晶還在廣州嗎?”

  阮青道:“明天能回來了。”

  阮堅強轉向我:“孟小姐,聽聞前陣子你還在公司的時候,貴晶找過你。”

  我忍著胃痛點了點頭。事情到如今地步,我還能怎樣?見招拆招是唯一能做的。

  “抱歉驚擾孟小姐,她也是聽到了風聲謠言。大概傳的太真,才會急火攻心。”

  他在考驗我的忍耐力?我嘴角掛著淡淡的笑,聽他說。

  見我不出聲,他繼續說道:“有些事傳的多了久了比真的還要真。如果當事人能從一開始就小心維護保持距離,也不會生謠言了。”

  我能忍耐,阮淳之卻已經忍到極限。這件事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阮青連忙出聲:“是我當時……”

  見阮堅強轉頭去看他,我握住阮淳之的手飛速在他耳畔說了一聲:“要忍住,來跟我競爭耐力。”

  阮堅強微一側目,我已經鬆了手。

  “孟小姐。”阮堅強皮笑肉不笑“你覺得呢?”

  我胃裡折騰的難受,覺得噁心,很想吐。

  這個男人怎會是我年少時代愛過的人?真是錯的離譜。

  腦海轟隆隆的響。有些耳鳴。

  我的臉色一定蒼白的難看。

  我感到悲涼,他不該是這樣的。

  是否因為他老了,很多東西再也掌控不住了,雖然他固執的瞪大眼睛震懾我,我卻能看到那雙眼睛背後的落寞與虛無。

  他最繁華的那段時光也許不是奉獻給銀幕的時光,而是叱吒商場大刀闊斧開拓企業的那段時光,我沒看到那時的他,他一定也很懷念。

  當一個人老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時候,是最悲涼的。

  屬於他的時代已經落幕,不管他是否承認。

  我緩緩開口:“阮先生,您拍過電影,有的時候,謠言之所以生而為謠言,它只是為謠言而生。不知道當年的您有沒有經歷過流言蜚語,也許您也知道,制止流言蜚語的最好辦法只能是沉默,越辯解反擊越快。或許您不相信我,但也要相信自己的兒子吧。偏愛他,您不惜讓親自栽培從小培養的二兒子去輔助他,這麼濃重的愛不該連個信任都換不回。”

  他沉默了,沉默中卻又帶著一絲驚異。

  也許他想不到,時隔多年,一個當年並不起眼就已經過氣的影星,還會有人在這裡記得他。

  屬於他的時代已經落幕。

  只有我還記得。

  我捂著越來越痛的胃,掙扎著說:“抱歉,身體有些不舒服,我能先回去嗎?阮先生如果還有問題沒問完,可以約我下次再來。”

  阮堅強的話中帶了些關切:“哪裡不舒服?這裡有藥。”

  我搖頭:“不必了。”

  阮淳之一把扶住我:“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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