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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辦法再開口喊眼前這個對一念起了心思的人“哥哥。”,白序從他低沉的聲音里聽出了他就是昨夜那個送燈籠的男子。

  一瞬間,白序心裡什麼都瞭然於胸了。

  從前一念赴死前惦記的是他,他來了以後看向她的眼裡多了很多親情以外的東西,一念為了他能留下,不惜讓自己假裝與白序有情,原來多年以前,所有人都發現了他們之間暗藏的情愫,才會百般阻撓。

  可他信了一念那句“沒有。”

  只要她說她和容雲兮沒有什麼,他白序就深信不疑。

  她騙得過所有人,卻騙不過自己的眼睛。

  她看向容雲兮的眼神里,藏著她所有的溫柔。

  她為他做了所有卸下盔甲放下防備的事。

  她這幾年在這個一方天地里時常展望的方向是木秀書院,是容安卿府上。

  那些藏在白序心裡自我安慰的謊言一個個被戳穿,他此時站在他們面前。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念見白序情緒不對勁,心想他可能猜到了什麼,便上前走到他面前,道:“你跟我來一下。”

  白序看了眼身似勁松的容雲兮,跟著一念來到了客廳。

  他們面對面坐著,白序心裡百感交集,最多的是如刀絞般的難受。

  白序終究還是沒能率先責問一念,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責備她。

  就算她騙了他又如何,那樣一個小小的謊言,誰會當真,除了他。

  “我不是他姐姐,喜歡的是他,以前騙了你,對不起。”

  一念率先打破這讓人窒息的沉默,她很愧疚,對於白序的用心,她能感受到,但真的接受不了。

  一念的直白總是那麼傷人,偏偏白序找不到由頭怪罪。

  “我不是容家的孩子,被誤認為是流落在外的孩子而進了容家,對不起。”

  白序看著一念,一言不發。

  他的眼裡滿是絕望和痛楚,良久,他才問道:“所以你們會在一起麼。”

  一念有些茫然道:“不知道,興許不會。他還那麼年輕,要做的事很多,而我自己,也有要做的事。”

  白序深知他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是多餘的,祝福的話他說不出,泄憤的話也說不出,他現在只想一醉方休忘卻這一切。

  最終,白序還是強行扯出一個破碎的笑,聲音有些顫抖,道:“我就是來看看你回來沒,以後若有事需要幫忙,儘管來找我。”

  “多謝。”

  沒有戳穿,沒有表露心跡,沒有再糾纏,是對他們彼此最後的自尊維護。

  白序來時很快,去時也很快,快到恨不得能回到過去,勸曾經的自己,不要動心。

  一念沒有送他,她坐在客廳一動不動,心知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必挽回。

  容雲兮進來的時候一念失了神一般微微彎著腰坐著,眼裡空蕩蕩的不知在想什麼。

  他走過去陪在她身邊。

  “去拿點兒酒來,咱們喝一杯吧。”

  一念看著前方開口,容雲兮應了聲就出去了,不一會他帶回了兩壇酒。

  酒很苦,一念幾乎不碰,可今日的她不想清醒。

  ☆、第 46 章

  容雲兮陪著她一口一口喝著,一念酒量一般而已,小半壇下肚酒就上了頭,她微微搖晃著身子眼神有些渙散,對容雲兮道:“世人皆道我薄涼冷血無情寡意,可我不在乎。”

  雲兮看著自嘲的她,滿眼心疼。

  一念忽然湊到他身上,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她看著近在咫尺的他,道:“我只要我要的,別的都不稀罕,他人金銀堆幾間,關我何事。”

  她輕聲道:“我知道自己從始至終想要的是什麼。”

  容雲兮心提到了嗓子眼,眼前的一念似醉非醉,撲在他身上說著這樣的話,他根本沒能力抵抗。

  看著她的薄唇,容雲兮咽了下口水,低沉道:“你想要什麼。”

  笑了笑,一念靠在他的肩上,下巴抵著他的肩膀臉貼著他發燙的頸脖,道:“自由且活著,這太難了,雲兮,自由有什麼不好?”

  容雲兮回答不上來,一念生來自由,他不能拘束著她,可事發突然,他一點離開的準備都沒有,這個問題他一直在逃避。

  容雲兮久久不願回答,等待他的是一念睡著的均勻呼吸聲。

  他將她抱回了床上後在小宅又待了一天。

  第二天一念酒醒,容安卿派了任來接他們一起去了他府上。

  容安卿就讓他們去了他的臥室。

  經過容安卿的探查,他發現當年容昇之死亦有二夫人和大夫人參與其中,而容昇是因為反對用屠殺的方式強行占有非石村的珍稀材料才被容耿他們設計殺死的。

  與世隔絕的非石村那麼多人一夜之間慘死,倘若證據確鑿,容耿必然受到王法責罰,而當年主張此事的白老將軍亦難辭其咎。

  加之多年前白老將軍搜刮民脂民膏打造白銀甲,惹得百姓哀怨不絕,這些都將成為拉白家下水的有力證據。

  容安卿端坐著,桌上放著一個錦盒。

  容雲兮進來後便看到容安卿面色沉重。

  相識多年,他從未見過自己這個兄長臉色那麼沉重過。

  “雲兮一念,這是祥雲錢莊的信物,裡面有各有十萬兩存銀,若我在世,以後每年我會在裡面存些錢,你拿著這個,儘早離開清州,連城就不要再去了。”

  容雲兮疑惑不解道:“哥哥,到底怎麼了。”

  明明之前一切都還如常。

  容安卿笑了笑,眼底有著愧疚:“容家,要出大事了。”

  容雲兮不懂,他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哥你說啊,有什麼事是我們不能一起扛的。”

  他聽到了容安卿那句“若我在世。”他很怕。

  容安卿沒有正面回答他的疑問,反而道:“我聽下人們說前夜你和一念回來了,既然兩情相悅,為何不在一起,你跟她一起走,我也能放心些。”

  容雲兮急得快哭了,他一把抓住容安卿的袖子,哽咽道:“哥,我求求你,到底怎麼回事你告訴我。”

  一念全程一言不發,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容安卿狠心的抬手敲暈了容雲兮,將他放在他的床上。

  他把錦盒遞給一念,道:“一會就帶著他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一念接過那沉重無比的盒子,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動手。”

  “明天,面聖。”

  他部署多年,廣交官員,才得到了這麼一個面聖的機會,他不能錯過。

  面聖,兩個個字,卻付諸了他前半生十多年的心血,他拿出一切去博這個機會,做足了準備,他輸不起。

  “我能不能做什麼。”

  一念從始至終都置身事外,容安卿做著自己堅守的事情,末了將一切活的希望都留給了他們,一念很想幫他,卻又無從下手。

  搖搖頭,容安卿摸了摸她的頭,笑如初見美好:“你們好好活著就夠了,每個人都有他必須完成的宿命,不必替我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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