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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淨塵遲疑著,終還伸手是握住她的手:“你已經對其他人食言,不能再對我失信了,安寧!”懷中之人的手驀然垂下,他聽到的最後一個字,是她說的“好!”懷中的溫度迅速流失,端木淨塵緊緊抱著她,不動也不語。鏡莊的人從未見過端木公子如此失態,一時都不敢上前勸慰,他的師傅輕嘆:“這孩子看過那麼多生老病死,卻終究還是看不破眼前,那姑娘毒入肺腑早就沒了生機!”她搖首嘆息飄然遠去,留下端木淨塵抱著安寧呆坐在亭中。

  一日後,端木淨塵這才抱著安寧起身,他有些踉蹌的抱著人,一步步走向後山,安寧說過不想埋在地下,所以他將她火化,骨灰一半留在鏡莊,立墓刻碑,另一半他精心存放著,等到將來去滄青山之日,要親手交給雲煥。

  安寧在去江南的時候寫過很多信,他每隔半年會寄一封回去,只是回信都是他學著安寧的語氣說需要他代勞,好在安寧不是多話的人,多年來雲煥倒也不曾發現。自安寧去後,端木淨塵明顯有了很大的變化,他變得更穩重更溫潤,醫術武藝都更甚從前,他的院子裡種滿了雪見草,都是他親自打理。

  轉眼又十年,雲煥的女兒滿五歲,明希出嫁,端木淨塵將房中保存的很好的瓷瓶取了出來,他眼中的繾綣不減:“明希護法要出嫁了,我想你一定很想去看。”再次踏足滄青山,仿佛一切都沒變,又什麼都變了。

  雲煥變得更為沉穩,卻仍舊灑脫不羈,傅明卿在他身後盈盈淺笑,牽著一個五歲的小姑娘,他微微一笑:“多年不見!”那一晚,雲煥將多年前安寧釀的梨花釀挖了出來,端木淨塵看向他:“你不問我為何一個人前來?”雲煥倒酒的手一頓:“明日明希自然會問。”

  他笑著將酒一飲而盡:“我不敢問。”武林聞之色變的大魔頭此時是如此無措,端木淨塵輕笑出聲:“她很好,只是有些不便,她特地叫我來帶信的,她的字跡你總識得。”雲煥嗯了一聲,當晚兩個人不知喝了多少,只記得雲煥醉倒前喃喃道:“其實,我猜到了,但我不願意相信。”端木淨塵醉眼朦朧的打斷他:“那就不要猜,她很好。”

  兩人相視一笑,醉倒在安寧之前的藥蘆,翌日,端木淨塵留下那個瓷瓶和兩封信不辭而別,一封是給明希,一封是給他。雲煥沉默著拆開,的確是他熟悉的筆跡,沒人知道那封信寫了什麼,那一日,雲煥在藥蘆整整呆坐了許久,連傅明卿都不能勸慰。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我曾愛過你,也曾忘記你,惟願此後你平安喜樂,生死由命,不必自責也不要怪他,多年安穩,三生有幸。

  後來,據說剛剛新婚的右護法在看完信後與教主大打出手,兩人大戰了三天三夜這才力竭而歇,聖女再也沒回過滄青山,聖女之位卻一直空懸。

  收到雲煥的信時端木淨塵輕輕一笑:“你這個騙子!”她明明連那場雪都沒能看完,又怎會有多年安穩。不知不覺間,竟也淚流滿面,他遠目,院中的雪見草迎風招展,他又想起了那個姑娘,不苟言笑,八風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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