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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剛喝了一口,旁邊坐著不安份的李輝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小手一時不穩推了徐哲帆胳膊一下。

  好傢夥,這碗魚湯直接灑在了徐哲帆的衣服上,然後順著衣領流到了褲子裡去,徐哲帆有點傻眼,只覺得從胸脯到腿間頓時流了一路,濕轆轆熱乎乎的,心知糟了,立即放下碗扯了把上衣和褲子,都已經黏在皮膚上,腿上還有些湯汁在流淌,跟尿了褲子似的。

  高敏和李民生一看有點急了,生怕給人家孩子燙著了,立即起身,高敏趕緊拿起毛巾給徐哲帆擦著身上的污漬。

  “小帆燙不燙?燙跟阿姨說,一會領你到衛生所去。”別的地方燙著倒也好辦,主要是灑在了孩子褲襠上,這東西可不能開玩笑的,人家就一個寶貝兒子,真要是在他家喝碗魚湯廢了,那就不得了。

  高敏回頭就罵李輝道:“你個小操蛋玩意兒,天天就知道作作,把小哥哥燙著怎麼辦?今天非得湊你不可。”說完就要提起李輝朝屁股湊兩巴掌。

  徐哲帆見狀忙護著李輝說道:“阿姨,剛才是我不小心弄的,跟小輝沒關係。”

  李輝憋了憋眼淚想哭還不敢哭的樣子,小東西也知道好歹,轉身鑽到徐哲帆身後不敢看他媽。

  “就是點湯灑在衣服上了,一點事都沒有,而且也不疼。”徐哲帆勉強笑著說。

  高敏這才放下手關心的問:“真的沒事?”

  徐哲帆忙點頭,“沒事。”旁邊的李民生見狀便道:“柏然,你趕緊帶小帆去房間換件衣服去。”

  李柏然應了一聲,走過去拉了把徐哲帆。

  徐哲帆見推辭不掉,只好跟著李柏然進去了。

  李柏然的房間很大,還有個書架,裡面滿噹噹的全是書。

  他從衣櫥里找出套黑色褲子和一條豎條小白背心,回身遞給徐哲帆,隨即有些不悅的說:“真笨,喝個魚湯還能灑到褲子上……”

  徐哲帆嘴角抽了抽,要不是你弟,魚湯能灑嗎?要笨也是你弟笨!

  李柏然見他發愣便不悅道:“站著看什麼呢?趕緊脫衣服啊。”

  徐哲帆聞言雖然不滿這傢伙的語氣,倒也沒回嘴,只是慢騰騰的脫著濕衣,李柏然也不走,就在旁邊看著,好在擱農村里屁大點孩子光屁股那是經常的事,也不算稀奇,直到徐哲帆脫得只剩下條褲衩了正沖他伸手說:“噯,把衣服給我啊。”

  李柏然這才打量了下那褲衩,隨即說道:“褲衩也濕了。”

  徐哲帆道:“濕就濕點,穿在裡面也沒人看見。”

  李柏然轉身找了一條扔給他,說道:“我媽昨天給我買的,沒穿過乾淨的,趕緊把你身上那條都洗的發黃的大花褲衩脫了換上。”

  徐哲帆拽著褲頭的手縮了縮,他知道身上的褲衩穿舊了,這不還沒來得及買新的麼?好歹也是母親親手做的,也沒他說的那麼次啊,他低頭看了看,無語,這傢伙是故意讓他難堪的吧?

  徐哲帆見李柏然似乎不脫光了不給他衣服換似的,只好把褲頭擼了下來,但令徐哲帆更加難堪的是,李柏然那傢伙居然走近兩步彎腰看他的小雞雞。

  喂,雖然他現在的雞雞還小,就那麼一小團,但也不必湊近了看吧?小心長針眼啊,徐哲帆忙用手擋住有點惱羞成怒道:“看什麼看?你沒長啊?”

  李柏然嗤笑道:“你害什麼騷又不是女生,我媽剛才要我幫你看看有沒有燙傷。”

  徐哲帆一把搶過他手裡的褲衩,拉長臉套了上去。

  李柏然在旁邊斜著眼提醒道:“褲衩穿反了!”

  徐哲帆想罵人的心都有了,只好憤憤的脫掉再重新套上,然後是褲子和上衣,背心大小還行,只是褲子有點長。

  下樓的時候,高敏見著忙笑說:“哎呀小帆這換個衣裳看著可真俊啊,長得像他媽,皮膚又白又好看。”

  徐哲帆忙離開李柏然快走幾步到劉權身邊回說:“阿姨,等衣服洗好了我就送回來。”

  高敏說道:“送什麼送啊,你留著自己穿,柏然的衣服多的都穿不過來,這衣服他也沒穿幾回,有七八成新呢。”

  徐哲帆搖頭說:“不用了,我有衣服。”

  高敏擺手道:“聽阿姨話,你就穿著吧,脫下來的舊衣服咱就不要了啊。”

  徐哲帆見拗不過,只好順從的點頭,藉口說中午不回去父母恐怕會擔心,然後說要走,劉權見狀也收拾了下作業跟他一起走。

  回去的路上,劉權摸了摸徐哲帆身上的衣服料子說道:“小帆,李柏然對你挺不錯的。”

  徐哲帆白了他一眼道:“給件衣服穿就叫不錯啊?”

  劉權說道:“我也經常穿他的衣服,這褲子和背心我跟他要好幾回了,他都不肯給我。”

  “是嗎?”徐哲帆低頭看了看,質量樣式在現在來說倒是挺不錯的,穿在身上很軟乎很舒服,但他這人最不愛欠人情了,自己又不是沒錢,大不了去趟城裡買一套還他。

  徐哲帆越想越有點不得勁,覺得自己真應該注重下穿著外表了,否則人家真把他當成個連件衣服都買不起的窮鬼,尤其是那個李柏然,還說什麼泛黃的褲衩,真他媽的不給面子,還有那撇嘴的動作和眼神,高高在上的,徐哲帆想想就有點來氣。

  他當自己是誰啊?救助貧困學生呢?

  他願意救助,自己還不想當他那個目標呢。

  第14章14…

  一轉眼果樹下果,年關已近,徐哲帆滿十二歲了,徐家承包的果園今年大豐收,產量比往年高出很多,蘋果賣的也比往年好,賺了一大筆錢,這把鄰居們給羨慕的,個個都後悔為什麼就沒早一步承包果園,錢都讓老徐家給掙了。

  劉秀美滋滋的在炕上數票子,蘋果賣了三千多塊啊,加上桃子的六百,那就是三千六,還了包果園時借的錢,還剩下一半呢。

  家裡的幾畝地也能賺個六七百塊,這一年的收入就是小兩千塊錢啊,這是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臨年根底,劉秀徐傳帶著徐哲帆,一家人坐著村裡的拖拉機就去了縣城,準備去辦置身新衣裳和年貨,過去總是給孩子買,大人能省則省,現在家裡富裕了,買衣服那兩錢倒也拿得起。

  徐哲帆有一年沒見著姐姐徐曉紅了,就問劉秀:“姐今年過年不回來啊。”

  劉秀道:“這死丫頭在外面有了工作處上對象,就不知道回家了,咱們不管她。”

  徐傳笑呵呵的說:“丫頭工作忙,再說過年不就回來了,你這當媽的生閨女什麼氣?”

  劉秀道:“她一個小學老師,現在學生都放寒假了,忙什麼忙?一準是去了那個男人家去了,知不知道廉恥。”

  徐傳嘆氣道:“曉紅她自己看中的,你就別老在那給她添堵了。”

  劉秀氣得扭頭說不出話了,她也是為了女兒好,一個好好的大姑娘找了那麼個窮小子,還不讓她這當媽的反對,誰都來說她的不是。

  這事徐哲帆多少知道一些,當年姐姐跟母親鬧了一場彆扭,主要是因為姐姐徐曉紅在外面處了個對象,在一個小廠子裡當工人,但是母親死活不同意,嫌對方家條件不好,家裡就三間小泥房,怕徐曉紅過去會跟著吃苦,再加上那男方長得就是個一般人,配不上自己家水靈靈的閨女。

  但徐曉紅就鑽了牛角尖了,說是非那男人不嫁,以後挨餓受窮也願意,之後母女關係就一直很緊張,徐哲帆重生這會兒,徐曉紅已經半年沒回家了。

  要說徐哲帆對這個姐夫的印象,說好也不好,說壞也沒覺得怎麼滴,就是這人有點攀炎附勢,有錢人交一交,沒錢鳥都不鳥你,要說後來他和姐姐的日子過得倒也行,工廠倒閉後下海賺了點小錢,有了點錢人的脾氣就大了,老跟姐姐為雞毛蒜皮點事吵吵鬧鬧,不過這是人家夫妻的家裡事,雖說姐姐那時候生了點氣,但總得來說日子過得還行,沒吃過苦沒種過地,也算是小康水準之上了。

  徐哲帆勸劉秀道:“媽,你別生氣了,大過年的氣壞了身體不好,你就順著姐姐吧,說不準她嫁了你說的那個窮小子後,人家發家致富了呢,到時你不是也能跟著沾點光嗎?”

  旁邊的徐傳也跟著說道:“對啊他娘,小帆說的多好,咱閨女過的好不好,你還能看到頭裡去啊,也許過得比你說的好呢。”

  劉秀這才轉過臉道:“你們爺倆就聯合起來氣我吧,老的小的都不省心,我還沾她光呢,她不把我氣死我就燒高香了。”

  徐哲帆笑說:“媽,咱別說這個了,一會去城裡你要買什麼衣裳啊?”

  劉秀想了想說道:“我看李書記家那口子前兩天穿了一件呢大衣樣式挺不錯的,媽也想買件,就是不知道多少錢。”

  徐哲帆拍著胸脯說道:“媽想買的衣服,多少錢也要了,不夠我幫你填上。”

  劉秀被徐哲帆的話給說笑了,她輕拍了下兒子的小腦袋說道:“你那裡能有幾個錢,你的錢都在媽這呢,媽給你攢著不花,以後留著給你娶媳婦兒用。”

  徐哲帆聽罷頓了下,隨即訕訕的笑了兩聲別過臉。

  他心想,娶媳婦兒這種事,自己這輩子估計是夠嗆了,他上輩子是個同性戀,這輩子也是,不都說狗改不了吃屎麼……這比喻雖然難聽了點,但也就那麼回事。

  他也想過,這重活一回自己肯定要找一個跟於成不一樣的,最起碼人品靠得住,可以不善言辭但人要實稱,不會背著自己在外面偷吃的那麼個人,然後兩人實實在在的過一輩子。

  不過徐哲帆也尋思了,這樣的人不太好找,認識的知根知底的寥寥無幾,這玩意兒只能靠緣份,也不知道哪年哪月能碰上。

  正想著呢,後面又跟上來一台拖拉機,一前一後兩台拖拉機在鄉村泥土路上開得震天響。

  徐哲帆聽到有人在後面叫他的名子,他回頭看,居然是劉權,這傢伙正鼓著腮幫子坐在後面那台拖拉機的前面,欣喜的站起身沖他猛揮手,憨厚的樣子讓人看著忍俊不止。

  他不知道這樣坐車很危險嗎?除哲帆忙沖他擺了擺手,意思是看到他了,劉權這才停了手沖他一個勁的笑。

  徐哲帆看著看著,突然呆了一下,腦子轉了個個,想到自己之前要找的那個老實,靠得住,知根知底的,不會偷背著自己在外面偷吃,能陪著自己待一輩子的人,這個人不知道怎麼突然間和劉權劃上了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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