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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溪玉不由得拍了拍胸口,這男人就算腿腳不方便走路也是像貓一樣,不過她也早習慣了。

  “餓了吧,飯菜就好了……”她拍拍男人圈著她的大手,半嗔半柔地道。

  不過,身後男人的臉色卻是不好。他看著女人身上那薄薄的綢紗,連胸衣的帶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劍眉飛張,眼睛不時不滿地掃著她,不悅之色溢於言表。從她來時他就開始不高興了,否則也不會自己一人在沙發上悶聲看一上午電視。

  “你穿的是什麼東西,不許再穿!”他在她身後站了許久,眼神越來越陰沉,直到她微微傾身,從寬大的衣領處,他看到了她的胸前後,終於忍無可忍地、占有式地圈著她,再次霸道地說。

  羅溪玉當然知道他在生什麼悶氣,自從來到這裡,看到她穿著裙子露著玉白雙腿,他就開始表達不滿了。可是夏天熱,又是在熱褲短裙遍地的城市,羅溪玉還是個愛美的,怎麼能如他所願天天穿著長衣長裙,以前的長衣長裙還沒穿夠嗎?當然,一開始他身上有傷,自己還會順著他的意,但家裡那一排排新季名款的服飾每半月就會換上一批,這種光看不能穿的感覺,對女人來說實在是種折磨。

  羅溪玉此時也是有委屈的,不由得將鏟子一放,“川景獄,現在不是在五洲的時候了,這是現代,是二十一世紀,哪還像以前那麼保守啊!你看看外頭街上的人,男男女女的,男的只穿褲衩,女的只穿吊帶、短褲,我外面還罩了長衫呢,已經很保守了,胳膊都只露一截,哪裡算過分了?你要知道入鄉隨俗,大家都這樣就不會奇怪了。還有啊,我都跟你說過了,這裡的律法也都找片子給你看了,你也應該知道,這裡是男女平等的,男人要尊重女人,不能太大男子主義,什麼都要隨你的想法,一不如願就拿什麼什麼威脅我。以前在東獄,那是我遷就你,可是現在……”

  “現在怎麼了?”身後的男人已經是滿面發黑了,眼睛牢牢鎖著她,那目光陰沉沉的,像要吃人。

  羅溪玉回到現代三年了,慢慢從以前的習慣中走了出來,很快適應了現代的生活。但是這個男人畢竟與她生活了二十年,餘威尚在,那都是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他寵溺時,她自然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也都管著他,但是他一旦臉發黑情緒開始陰沉的時候,她的舌頭就不由自主地打結了,就算有理,在他面前也似無理起來。

  她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人可不是跟你講道理、講心靈美、講寬容的現代人,他可是個魔頭,真真正正地殺過無數人的魔頭。不能因為這幾個月他受了傷,來到了陌生的地方,一切都聽她的,又顯得溫和無害了些,就真當他是個可以馴服的綿羊。若是真惹得他動起怒來,什麼道德、理智、人性、律法,對他來說通通都是狗屁。

  羅溪玉想到這裡,真的很想摔碗。為什麼啊!本來以為回到現實,終於可以與男人講講平等的條款,可是到了最後,還是他一擰眉自己就得順從的姿態,真是逃不過的慘烈命運,她有些欲哭無淚。可是,她卻沒想到,如果不是從心裡在乎這個人,又怎麼會這般在乎他生氣與否,又怎麼會這般認命?

  “也沒怎麼……”羅溪玉咽了口口水,櫻唇微微抿了抿,不想惹他生氣,但又不想無止境地遷就他,只道:“只是不想你老拿以前的舊思想來束縛我……”後面沒什麼動靜,她拿起鏟子,心裡有些沒底。畢竟愛著這個男人,在剛剛重逢那些日子,她真是想過一切都順著他,但生活中哪有可能一帆風順不爭吵的?就算以前在一起了二十年,也仍然時不時鬧脾氣呢,何況這還是事關未來幾十年的自己著衣的權利,自然要爭取。

  而且,在東獄時,她明明就經常穿很貼身的衣服,雖然不像現在這般露,但在當時也算是極新潮又引人的,聖主也沒有說什麼。她以為東獄民風開放,不像五洲那樣迂腐,卻沒想到這段時間聖主竟會這般反應。

  “很好……”看著女人的反抗,似不將他再放在眼裡,後面的男人終於有些咬牙切齒地說了兩個字,又道:“膽子越來越大了……”

  聽著這個聲音,羅溪玉有那麼一瞬真的腳發軟了。聖主的氣勢不是演出來的,而是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連武林高手都怕,別說她一個小女子。

  興許她現在認錯,說以後不再穿短褲短裙,跟他妥協也就罷了。但偏偏一股勁兒撐著她,以前她是不敢,但自從清楚地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喜歡自己,在那一杯相思醉下肚後,她知道他那埋在心底的對自己熱烈的情感,都不是假的,他傷害誰都不會傷害自己。所以,現在可怕的聖主再如何生氣,在她面前都是紙老虎。她的身體雖然不受控制地怕,但是心裡卻有恃無恐,硬是不向他認錯,也不妥協。

  她確實猜對了他不敢打自己,也猜對了他的用情至深,但猜對了開關和過程,卻沒猜到結局。在被聖主怒氣沖沖地一把抱起,走向臥室時,她才知道自己害怕得手腳發軟。

  男人氣怒時懲罰一個女人,不一定要用言語,也不一定要用武力,只要在床上狠狠收拾,保准她服服帖帖,老老實實,下次再不敢犯。

  羅溪玉很美,皮膚又白又嫩,身材也是好到爆,前凹後翹,讓人愛不釋手。聖主確實不屑於那些迂腐的條條框框,但不代表他不會嫉妒。也許他不迂腐,但他卻是個男人。心愛的女人在自己允許的範圍內穿得賞心悅目,他或許不會覺得如何,但是當這個女人露出膩白賽雪的肌膚讓別的男人欣賞的時候,他心底嫉妒的怒火在熊熊燃燒。有的男人不在乎自己的妻子將腰身裸露在外人面前,那是因為他不夠愛——越是愛一個人,越是想要將這樣的美好遮掩,只給自己一人,而決不會想與人分享。聖主就是這樣的男人,但他不會用嘴巴對女人溫柔地訴說自己心底的事,只會用行動來表達。

  經過這次教訓,羅溪玉終於深深明白了他的意思。

  此時,看著男人埋在她胸前睡得正香,她不由得又愛又恨。真是個口是心非的男人,嘴上說不喜歡,不讓穿,可是在她穿著暴露,比如有時穿一些性感的半透的睡衣、內衣時,他的樣子哪像一條蛇啊,分明是一頭狼,眼睛都快放綠光了。還說不喜歡,不喜歡怎麼會那麼熱情,那麼激烈……羅溪玉微微抿著唇笑,心想:這男人也就嘴裡說說,心裡狠狠罷了,抱自己上來的黑臉樣子,還不是在嚇唬人……

  這般一想,她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甜蜜與幸福,低頭親親他的臉頰,伸手將他又往自己懷裡摟了摟,腦子裡卻在不斷琢磨:唔,感覺這麼好,那下次穿什麼樣的衣服才能再惹得他大怒呢?當然,這心思堅決不能讓他知道,否則他再不這樣可如何是好。

  當然,她擔心的這種情況,永遠也不會發生……

  番外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羅溪玉的心裡一直覺得聖主是個冷酷的人,不苟言笑,就算是笑往往也是帶著一絲不屑的冷笑,不親近人,不討人喜歡。帶著他回家見父母,說實話,她心中沒底,所依仗的只是他不復以前花花公子汪天宇那腐爛的眼神,而是清明又有氣勢,就算不討人喜歡,也絕對不會讓人生厭,然後便是他對自己的真心。

  她沒有想到帶回家後,會是那樣的一幅情景,羅溪玉都有些神經錯亂了。

  她侷促地與聖主說起今日跟她回家見父母時,聖主沒什麼言語,也不說同意,也沒有拒絕,以她對聖主的了解,這就是答應了。根據以前養成的習慣,她拐彎抹角、小心翼翼地跟聖主說了下回家見父母背後的意思,中心思想就是讓她父母改變觀念,答應他們的婚事。

  這具身體的各種惡劣行徑她已經跟聖主說過,聖主聽了連眉頭都沒皺。眾人眼裡的道德敗壞,放在聖主眼中那就不值一提,一個連人都沒有殺過的人,算什麼惡劣?這大概就是聖主心裡不屑的想法。當然,他沒有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表現出來。

  唯一讓他厭惡的就是這個身體居然跟若干女子上過床,倒是讓羅溪玉給洗了好幾回,搓得皮都皺了。聖主是個有潔癖的人,他不僅要自己的女人乾乾淨淨,便是自己,也容不得別人褻瀆。生理潔癖與精神潔癖,造就了這麼一個脾氣古怪的人。但這一點卻讓羅溪玉從心裡對他好,這樣的人不容易遇到真心喜歡的人,一旦遇到就一輩子都不會背叛,更不會花心。她相信,他會一輩子對她好。

  別人覺得他古怪、不可理喻,她卻認為撿到了一塊寶。女人一生圖的是什麼?不就是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結婚若干年以後心裡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一生都在自己身邊,再沒有任何女人入得了他的眼?想到此,她心裡美滋滋的。

  今日,羅溪玉只保守地在衣櫃裡給聖主挑了件純黑色的修身襯衫,黑色手工剪裁的休閒西褲,沒有扎領帶,領口微微敞著,連飾物都沒有。原來那些個戴在耳朵上的耳釘,脖子上的狗鏈子,羅溪玉連拿都沒拿出來。

  就是這樣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一身黑,聖主穿在身上,偏偏就顯得冷酷又魅惑,讓人直噴鼻血。聖主覺得手腕的扣子緊,不由得解開卷上去,動作慢悠悠的,看得羅溪玉都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人說一樣的衣服,十個模特能穿出十種感覺,這應該就是一個人的氣場與氣勢的所在吧。那個電視、雜誌上流里流氣的奶油小生汪天宇,根本無法與這個站在她面前,眸若星辰,讓她幫忙整理衣領的男人相比。一絲一毫都比不得,就算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所以,羅溪玉不由對他有了些信心。

  可是,她沒想到父母這麼快就被他收服了。

  雖然她說過,汪天宇腦震盪,有些失憶,性格大變,要父母稍稍照顧些,別說太刺激的話。可沒想到,進門不到兩個小時,程母居然興高采烈地在廚房弄起紅燒鯉魚來,程父則拉著聖主眉飛色舞地下起了象棋。

  吃飯時,性子本來有些冷淡的父親竟少見地熱情起來,“小汪,來,你阿姨弄的魚不錯,快嘗嘗……”

  聖主吃魚最討厭魚刺,通常要做成魚丸或者將魚刺挑乾淨他才會吃,聖主也根本不會動筷……毛病這樣多,她也不止一次地想,也只有自己吧,換其他女人哪個能有耐心這樣伺候二十年?不過,便是這麼想過無數次,到最後她也心甘情願地照顧著他。

  羅溪玉急忙伸筷子給他夾了塊白色的魚肉,手腕不小心碰了湯勺,湯一下子濺到了手背上。她頓時嘶了一聲,收回手。還沒仔細看,一隻大手便將她燙傷的手拉了過去,包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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