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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鞭子的聲響一直都在,那些蝙蝠仿佛是卯住勁一般即使不敵,也要飛蛾撲火般向裂口撲來,只見那一片片的蝙蝠或死或傷的往下掉,死一岔再撲上一岔。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羅溪玉在黑乎乎的石壁里,只知道那鞭子的聲響似永不疲倦的在揮動,似要以他一人之力絞殺數以萬計的吸血蝙蝠,還要勢必將其殺盡一般,簡直變態到了極點。

  一個人怎麼能殺盡幾萬隻蝙蝠,就算站著讓你殺,也沒有那樣的體力,何況它們一直是處於不斷的猛烈的攻擊中。

  羅溪玉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更不敢出去看,困的要死,整個身體又餓又冷又疼,簡直似要大病一場一樣,在這黑壓壓充滿了蝙蝠腥臭的血味中,她卻一點也不敢睡,只是蜷在那裡,肉疼的厲害,偶而換個姿勢,就跟要命一樣。

  又不知待了很久,鞭子聲與蝙蝠的叫聲仍然在繼續,可她已經聞血臭味聞的嗅覺麻木,手裡沒有鐘錶,也不知究竟過去多久,她的脖子因彎著就著石壁,很疼。

  與脖子相比,傷口要好一些,因為她已經吞了一朵玉蘭花,由玉蘭花的結花看,現在應該已經過去一天一夜,因為她剛看到摘下的那一朵玉蘭又長出一朵,這應該就是第二日了,飢餓之下,她又吃了兩朵玉蘭裹腹。

  大概是太累了,羅溪玉不知不覺間錯睡了過去。

  待醒來時,她沒有聽到聲音,她忙起身,因用力下,頭撞到了石壁上,疼得她一“嘶”卻強忍著又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確實沒有鞭子的聲響了,她順著石壁往外看,地上厚厚的一層蝙蝠屍體,看不真切,但洞口似乎已放亮,蝙蝠像是已經散開。

  可是無論怎麼找,都沒有找到聖主的人,他人呢?石裂就這麼大,想到什麼她臉色一變。

  不會是……

  在見到外面沒有蝙蝠,急忙推著堵著石壁口的石堆,半天后才從一角空處鑽了出來,一出來腳便踩在了蝙蝠屍體上,差點軟倒在上面,不止是她蜷在洞裡全身發麻腿不過血,更是鋪著蝙蝠的地面,踩起來又厚又軟,難以行走。

  等羅溪玉披頭散髮狼狽的適應後,四處一看,頓時呆住了。

  之前的視角與現在根本不同,之前只看到就近的蝙蝠屍體,可站起身卻發現,蝙蝠屍體鋪滿了整個洞穴,腥紅的血液流的滿地都是,已經干成了一塊塊血塊,踩起來染了一腳的屍血塊。

  走在其中很快裙擺和鞋都成了血紅色,配上慘烈的情景,簡直像是煉獄一般。

  聖主呢?聖主在哪裡?羅溪玉想到人,顧不得身上手上的血臭,她忙四下尋找,腦子不受控制的想是不是出事了,她可記得聖主失去意識前對她說的話,在他倒下去前,一定不要出去。

  可是她現在出來了,卻不知道他倒沒倒下去,又或者……

  就在她往著最壞的方向想去,連眼圈都急的發紅的四向翻找時,頓時看到裂口處那層蝙蝠上似乎有人,此時正有幾隻未死的蝙蝠正在人上面啄食著什麼……

  “聖主……”羅溪玉見到人,心都快窒息了,她頓時也不怕那些吸血蝙蝠,隨便抓了只屍體便衝上去用盡全力的拍打驅趕那些醜陋腥臭的東西。

  果然驚弓之鳥的最後幾隻蝙蝠頓時被驚的向四下散開,不出一會兒便飛出了裂口,羅溪玉見趕跑了它們,意識到手裡正握著噁心的蝙蝠軟屍,頓時扔得老遠,然後拼命的將手心往裙側擦,直擦了十數遍,才清醒過來,頓時一臉焦急腳下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崖邊的人跑去。

  ☆、第六十章

  以東獄某種蛇皮fèng制的袍子,其堅韌度足以讓人驚嘆,如此撕裂磨擦之下,不過是碎了些邊邊角角,大體完好無損。

  羅溪玉腳使不上力,幾乎是連走帶爬的過去,用力的將腳露在外面的人往洞裡拖,她不敢看聖主的正臉,更不敢去探鼻息,怕一旦不好的結果,心裡又要崩潰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的身體還算柔軟,剛才蝙蝠啄食的並不是他後背的肉,只是從破漏黑袍損口處吸食鮮血。

  羅溪玉將他用力的進洞中,不由的沒力的坐下來,都不敢想自己坐在什麼上,她看著只拖拉了兩下,就浸了滿手的血,不由的心裡又忐忑又怕,也不知這是聖主的血還是蝙蝠血。

  她將手上的血往石壁上抹了抹,結果石壁上厚厚的一層,比她的手好不了多少,全是蝙蝠血飛濺出來的,看起來血乎乎的像極兇案現場,如果不是外面有光線,羅溪玉坐在這麼一處四面血淋淋的牆壁,地上全是軟體爆開的蝙蝠屍上,真的快要嚇死了。

  可偏偏她此時不能害怕,驚慌,甚至哭泣,因為沒用,沒有人心疼她憐惜她可供她依偎,所以做這些丁點用處也沒有,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他活著,只要他活著什麼都好。

  羅溪玉雪色的臉上還有幾點濺到血點,根本沒有心思擦,呆坐在那兒半天才下意識的抿了抿唇,壯著膽子抖著手將指尖伸在聖主的鼻子底下。

  怎麼沒有呼吸?

  她呼吸都快停止了,心都要凍成了冰,急忙又將手指探了過去,仔細的分辨半天,甚至將人翻了過來,也不嫌衣服上的蝙蝠血臭的要命,將耳朵貼在聖主的胸口聽著心跳。

  直到再三的確認還有一絲呼吸,還有心跳,心口也是暖的,四肢還柔軟,羅溪玉這才一屁股的坐了下來,有了想流淚的衝動,她看向這個血腥遍地的石洞,連上面都掛著蝙蝠屍,滴著腥臭的血,而外面是一眼望不到邊,雲霧繚繞的懸崖。

  她現在所在的位置只能算是一個淺石fèng里,吊在那裡,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進退兩難,剛才在以為聖主沒氣時如果只剩下自己,那種漫天的恐慌感,這片天地只剩下自己那種恐懼,簡直比之前摔向崖底時還要可怕。

  如今得知他還活著,羅溪玉又哭又笑,都不知道該怎樣的表情好,好似突然間有股想活下去的勁兒了,只要他在,就覺得心中的那根頂樑柱還挺直,沒有徹底塌掉。

  於是她抹掉臉上的淚滴,急忙過去,用袖子直擦著他的臉,他的臉上沾了很多血,幾乎看不清本來面目,羅溪玉身上的衣袍雖乾淨,但是卻不吸血跡,越擦越花。

  羅溪玉急忙四下搜索石裂,可是這麼一處地方連個能擦血的東西都沒有,更不提處理傷口,羅溪玉現在不清楚是他身上的血流的多陷入昏迷,還是大量的體力消耗進入沉睡中,或者兩者都是。

  如今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她只能將他掉轉頭,臉向著裂fèng處,至少能讓他呼吸順暢些,畢竟聖主最厭惡的便是惡臭味,這一山洞的臭血足以讓他窒息。

  他的氣息那麼淺,恐怕就是因為不想聞吧?

  羅溪玉氣喘噓噓的又將人移過去,她很想查看下聖主身上的傷口,記得金絲斷掉時,他為了保護自己,後背迎著碎石,似乎有石頭砸中背部,受了不輕的傷,那時一直在流血,如果不處理好的話,體質下降後,傷口也會感染到。

  可是此時卻又不能,因為現在這個環境太惡劣了,又沒有可包紮的乾淨布和清洗的水,撕開衣襟可能原本還好的傷口,二度感染。

  羅溪玉將他頭上的蝙蝠屍塊拿掉,一時光是看著,也不知如何是好,隨即她開始打量這個山裂,心中極為擔憂,因為環境太差了,滿洞蝙蝠屍,只是現在就已經有血臭,再過幾日腐爛後,氣味兒恐怕要更甚幾倍,如果要全部清理的話她又噁心的要死,有的地上全是一塊塊的肉沫,碾的像渣一樣,就算將這些屍體扔掉,可是裂里的血氣也很重,沒有水根本沒法清理,有水恐怕也清理不乾淨。

  怎麼辦?這樣的環境別說是個受傷的人,就是羅溪玉自己恐怕不出幾日就要病了。

  可是她現在卻什麼辦法也沒有,她覺得如果實在不行就將洞清理乾淨吧,哪怕用手捧著,留下的那些血,對聖主養傷不利,但即使血,他若醒來聞了恐怕比昏迷時更痛苦。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羅溪玉想了半天,忍著噁心的起身,去看地上那足有半米厚的屍體,踩上去的時候腳都黏糊糊的,她憋著氣才沒有吐出來,她開始在周圍尋找像木棍形狀的石頭,或者薄一點的當工具,可是沒有,只有聖主的那個枯骨鞭。

  這行嗎?但有總比沒有好,羅溪玉上前去拿那凹手,結果那鞭沉得如塊精鐵,她只抬了一下就放了下,根本就拿不動,明明看著聖主使起來跟軟鞭一樣得心應手的,怎麼也沒想到這東西會這麼沉,扯動了下尾巴,也只能抬起半尺。

  只得放棄,她開始起身在石裂里一瘸一拐的四下走,也許石壁上會有些樹木被打進這裡,而此時的石裂實際已面目全飛,當初聖主只是一力之下炸出三米的一條fèng,可是那怪人在洞裡抽殺蝙蝠,早就將這石裂的牆壁抽的面目全飛,地方也變得寬了倍有餘。

  然後很多大塊壁石落在地上,羅溪玉拖動著疼的隱隱抽動的腳踝繞著這些石塊走,目光不由四下掃動,希望能找到趁手的工具,結果在走到一處時,竟覺得石壁有道fèng。

  是的,是鞭子無意間抽出的fèng,但牆上這種鞭形石fèng很多,可以說是密密麻麻的,可是這一處竟是透出了光亮,羅溪玉開始嚇壞了,她因為右側這裡被抽開,本來石裂只有一處是懸崖,如果抽裂了,那豈不是四面有兩面對著懸崖,安全感頓時降了一半還多。

  但隨即一想,怎麼可能是懸崖呢,右側應該是石壁吧,她手扶著大塊的石頭,猶豫了下往那條透著光亮的石fèng走去,然後順著fèng紉往外看。

  這麼一看,把她高興壞了,本來這樣萬丈深淵的兩壁就頗多石裂,而這一處就有一個,透過石fèng她能看到那一面的裂fèng還頗深一些,地上有不少枯枝幹糙圍的東西,像是一些鳥類的巢穴,大概是之前蝙蝠來襲,把這石fèng的鳥兒全都嚇跑了。

  她幾乎是眼晴發亮,那鳥巢裂fèng還鋪有干糙呢,大概崖底冷,鳥兒積下留著蓄暖過冬用的,雖然可能有鳥糞味兒,但是至少也比蝙蝠血要好多了,也適合聖主養傷,如果不是只有十厘米寬的一道裂fèng,她都想立即過去。

  也正是看到這條fèng太窄,本來喜悅的羅溪玉頓時如澆了盆涼水頭上,她忍不住回頭看向聖主,他仍閉目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如果他清醒著,只要一鞭子就好,可是現在,根本過不去,這樣的fèng頂多能塞進一隻手臂。

  可是沒有希望就罷了,眼前就有適合的地方,又乾燥又有糙,卻只能眼看著不能動,簡直像只毛刷找著羅溪玉的心,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蝙蝠坑裡,也不想聖主全身浸著腥血。

  於是她開始四下找趁手的石塊,然後開始砸那處fèng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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