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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兒,別激動慢慢吸氣,孩子以後可以慢慢教,你要小心些,肚子裡還有一個呢。”沈父急忙安扶著,柳氏總算是緩了過來,頓時狠聲道:“她都多大了還要慢慢教?你告訴她,這次沒那麼便宜的事了,簡侄兒提親她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我就算沒有這個女兒了,也要把她綁到花轎上給送進簡府……”

  沈荷香被碧煙扶回了房間,神色已有些奄奄,實際柳氏哪有什麼力氣,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但那棍子不知是哪個下人從柳木上劈下來,還有些突起的硬茬,加上夏天穿的薄,身上的皮膚格外的細嫩,傷口著實不輕,雖如此,但她卻半點氣也生不起,這次的事情本就最對不起母親,她正懷著身孕,還要為自己的事憔悴傷神,如今能這般打自己出了氣,也是好的。

  碧煙舀滿了半浴桶水,小心冀冀的扶著小姐進去,待看到後背不由的抽了口氣,夫人打得無章法,輕輕重重的足有五六下,紫紅色的棍痕在那白得似雪的後背看著格外的觸目驚心,甚至還有被打破皮的地方,被熱水碰到那幾處沈荷香不由疼的白了臉,待洗完,碧煙幫她上了點傷藥,這才套了裡衣坐到了塌上。

  大概是氣氛太過沉悶,碧煙便起了話題的將阿春最近新做的幾種香味的脂膏拿給小姐看,並給小姐一一試用,往日小姐定會十分有興趣的嗅聞研究著,今日卻是有些神思恍惚,只木然的讓碧煙給她揉著手腳小腿,過了會兒,她才將手上拿了許久卻未看的胭脂放到桌上。

  想到什麼目光看向碧煙,語氣裡帶了些愧疚道:“回來母親沒為難你吧?”

  提起這個碧煙嘟了嘴,卻只道:“沒什麼的小姐,就是刷幾個馬桶罷了……”還有打了十幾棍。

  沈荷香卻是想起另一件事,不由拉住碧煙的手急促的看著她道:“那日你……你被那些劫匪帶走,你,你沒……”

  碧煙哪聽懂小姐的意思,只當是問那天的事,不由也是一臉的心有餘悸,但馬上道:“還好啊,小姐摔倒時簡公子正好趕到了,小姐你沒看到,簡公子好威風的,將那群劫匪一腳一個踢得是落花流水,最後全扔後山那處荒廢的井裡了……”說完碧煙還比劃了兩下。

  “什麼?”沈荷香頓時一怔,她忽略掉前面的話,最後停在那些劫匪被扔到了荒井那句話,“你,你說那些人全被扔進井裡,沒有帶走任何人?”

  碧煙不由睜大眼睛道:“小姐,怎麼可能,若我們被帶走了,還怎麼能在這裡說話啊,簡公子當時讓我和馬夫先回去,然後就帶走了小姐……我,我當時也是追不上,而且想他是將來是小姐的夫婿,所以……”

  沈荷香只覺得好像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樣的呆坐在那裡,便是碧煙喜滋滋的拿出了丟的那兩匣子銀票和首飾,也沒有露出半點笑容來。

  沈家小姐離家出走的事被沈家瞞的水泄不通,只說是小姐得了傳染的紅疹,便沒有女學的女客再上門了,好在最後總算是平安回來,但是先被三品武官求親,後有小侯爺提親納妾,一時間低調的沈家小姐,頓時傳得沸沸揚揚,不少商戶小姐嫉妒的直咬帕子。

  也有不少人在看著熱鬧,看最後這沈家小姐花落誰家,俗話說兩家爭必得扔,果真不假,先是那武官拿出了兩家訂親憑證,小侯爺雖好風流,在這種有損名聲風口浪尖的事上卻也是有分寸,不久納妾的事便不了了之,那便是要嫁給三品武將了。

  又有大半的女子狠撕著手帕,為何這種事沒有落到自己頭上,她們怎地就從來都沒有官將上門求親的好事呢?

  結果卻是大出人意料,那武將居然兩個月了無音信,求親的事眼見著便是不了了之,這下京城的不少人都看起了沈家的笑話,生意做的好又如何,女兒生的花容月貌又如何,還不是嫁不出去待字閨中,估計是那小姐挑花了眼,使多了心計,現在竟是侯府與武將兩家都不要了,原來還有不少人上門提親,現在卻是門可羅雀。

  笑話,誰敢娶,娶了便是與侯府和三品官將作對,這巴結還巴不上,誰會不要小命的娶這燙手山芋,儘管不少人垂涎那沈家小姐的顏色嫩,但這會兒敢去提親的卻只有那些光腳不怕穿鞋的歪瓜裂棗。

  剛又有一個瘸腿的上門提親,被柳氏讓人用水潑了出去,關上門後,柳氏卻是愁的有些憔悴,怎麼能不愁,好好一個閨女,現在便沒一個好人家的來求親,而那個姓簡的卻突然間沒了音信,荷香他爹不止一次去府上找,那看門都只說官爺一直沒回來,眼瞅已經兩個月了,明顯的便是推脫之詞,一時間柳氏只覺得天要塌了一般。

  而那唐家的公子今年雖然試考成績一般,卻在半月前剛娶了妻,娶的是許家米鋪的小姐,比荷香還小一歲,生的雖不如自己閨女,小兩口卻也是和和美美,而那唐夫人時不時的便會故意說上幾句,讓她這心裡疙疙瘩瘩的,便是連唐家那個閨女今年都定下了親事,那男方家十分滿意,準備年底便娶了過門,眼看著鄰居兩個一年間便要雙喜臨門。

  可自家卻是愁雲慘澹,柳氏晚上都睡不好覺,沈荷香看著母親肚子日日見大,卻還要這般為自己操心,心裡難受的要命,整日惶惶,更不敢說出自己已是不潔之身。

  像她這樣婚配前與人私,通的女子是無顏活在世上的,比那被休棄的婦人和寡婦更加的不堪,連給人續弦做妾的資格都沒有,便是無賴也要嫌棄三分,這樣的女子通常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絞了發出家做姑子,二是賣身入青樓,還有一條路便是自盡,保了家人顏面一了百了。

  碧煙伺候小姐這一個多月來,發現小姐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笑容少了很多,平日除了去夫人屋裡,便時常將自己關在屋子裡,有時呆呆的看著窗,一看便是半天。

  但想想也覺得小姐可憐,怎的這般的命苦,夫人說那簡公子八成是因為小姐離家出去的事傷了心才拒婚,畢竟任何一個男子都想娶一個守禮端莊的做妻子,那般離家出去半個多月,連清白都有些不明的女子,又怎麼敢再上門提親,夫人雖氣憤,但時間過了這麼久對方一直也無音信,卻也明白對方的意思,只能歇了繼續這門親事的念頭,這幾日正四處張羅著,看是否能有品性好的商戶男子,便是農戶出身也行,年紀大些無妨,只要人好能善待女兒的,可找來找去卻仍是沒什麼合適的。

  碧煙見小姐日日鬱鬱寡歡,話越來越少,便只好提議去冰肌坊走走,沈荷香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似乎要下雨般陰沉,便如人的心情一般,一時間讓她有些喘不上來氣,聽到碧煙說出去走走,她便像被困在籠子裡的鳥兒,突然打開了籠門,一刻不想多待的出了門。

  因快下雨路上的人該收攤的都收了,行人也少了很多,一主一仆在路上慢慢的走著,碧煙看到前面那家金鑲玉店,於是忙挑著小姐喜歡的事物道:“小姐,不如我們去買首飾吧,說不定那金鑲玉又來了新貨,上次那那彩雲追日的一套頭面若是小姐戴上定會很好看……”

  走在街上沈荷香的心情總算是好轉了些,對碧煙的話似有了些興致,頓了下便點頭與她轉路去了金鑲玉鋪,剛走近鋪里見沒什麼人,沈荷香便順手取了頭上的帽帷放到櫃檯上,拿起其中一件,想細看的金玉釵,結果不意間抬頭,卻見兩個男子從櫃檯後面定做首飾的鋪門掀簾走了出來。

  在目光相觸的那一瞬間,沈荷香如被雷劈一般,手中的釵啪的又掉回了盒裡,只覺得心跳都停了下來,臉上的血色瞬間的消失貽盡,悄悄握著拳手的指節直泛著澀白,卻仍強自鎮定的回頭道:“碧煙,碧煙,我們走……”尾音不自然的顫抖透露出她極力忍耐的情緒,碧煙聽罷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小姐突然的回身,急急的,慌亂的,不顧禮儀近似乎奪路而逃般離開了店鋪。

  還未跑出鋪門,便聽到後面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喂,小姐,你是哪家府上的?唉唉,前面的那個小姐,請留步,你的帽子忘記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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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不小心買了防盜章節的妹子,沒關係,更到那章會替換正文的,如果情節可以加的話,會多加點肉沫補償

  ☆、48章

  誰知這般一叫,那前方穿著粉紅玫瑰緊身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的女子,竟是走得更快,只余了一縷玫瑰清香纏繞在鼻尖,惹得那男子連連又叫了數聲,碧煙哪想到小姐會突然走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在見到那兩個人其中一人時,頓時“啊”了一聲,那個一直沒出聲,但眼睛卻一直追隨著小姐身影的男子,不就是那日在那個無名小鎮救了她與小姐的簡公子嗎。

  難怪小姐想要離開呢,那日明明是簡公子抱著小姐走了,毀了小姐清譽不說,竟還敢悔婚,碧煙心裡極為不忿,但一見到簡公子的眼神,又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可怕的很,眼睛瞪到一半都有點抽筋,只好對著那個在一邊還抻著脖子沖鋪外叫嚷討厭鬼道:“叫什麼叫?那是我們家小姐的帽子,給我就行了。”說完便將帷帽從其手上抽了出來。

  那人一聽頓時眼前一亮,急忙問道:“你們是哪個府的?你家小姐姓甚名誰,唉唉,你家小姐訂了親事沒有,嫁人了沒有……”

  碧煙聞言瞪大了眼晴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明明長得不缺鼻子不缺眼的,怎地腦子似有毛病般,哪有男人這般問女子名諱的,想到什麼,頓時哼了一聲沒好氣道:“你問簡公子不就知道了?”說完瞪了眼便向小姐走的方向追去。

  那男子頓時急得跳腳,他不是別人,正是剛出完任務回來的謝清成,自從去年冬天在客棧里那麼驚鴻一瞥,無意間看到了一女子,便頓時覺得驚為天人,但是那女子頗為神秘,無論再如何打聽尋找也找不到了,只好作罷,不過今日突然間又見到了人,便覺得心花怒放,驚喜異常,他想這一定是兩人之間的緣份,今日可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了。

  結果在聽到那個小丫鬟說的話後,頓時便呆了,隨即便衝著旁邊的簡舒玄惱怒的怪叫道:“簡兄,虧我當你是我大哥,今日還陪你來拿訂親禮飾,你就是這樣對兄弟的?我傾慕的女子你居然知道當不知道,冷眼旁觀的看著我上竄下跳的,說小了是開玩笑,說大了你這是要斷送掉自己兄弟將來的幸福啊……”

  那簡舒玄本就眸間陰沉一片,聽到此言,劍眉一挑,眸黑如降的看向旁邊沖他喊的謝清成,隨即伸手沖他勾了勾指:“你想知道?過來,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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