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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被兄長陸宗和瞪了一眼:

  “什麼都不知道,就胡說什麼!”

  “你以為陸明廉那小子傻啊,會在這時候提出分宗?”

  陸宗元就有些詫異:“不是他,不是他還有誰?總不會是長房提出來的吧?瑄哥兒又不是個傻的……”

  陸宗和卻又是詭異又是同情的看了弟弟一眼,慢吞吞道:

  “那你倒說說看,若然不是長房提出來的,難不成還是咱們?”

  自己這弟弟虧得不曾出仕,不然真會被人吃的渣都不剩。

  又想到弱冠之年,就心眼子賊多,令得人老成精的陸明廉都明知道是陷阱也只能眼睜睜往裡跳的陸瑄——

  所以說人就得認命啊,如同堂孫陸瑄這樣的人,生來就是打擊人、讓人仰望的。

  “真是長房提出來的?是瑄哥兒?”陸宗元略一愣怔,立馬明白了兄長的意思,趕緊又去瞧陸廣言的表情,陸廣言也點了點頭。

  陸宗元神情頓時變得有些愁苦,轉而又有些抓狂。

  陸宗和還以為兄弟的性子十有八九會去尋陸瑄的麻煩。畢竟,在這些小輩面前,兄弟還是頗有權威的。

  陸宗和也果然如他所想,抬腿就往外走:

  “爹你和兄長先商量著,我去看看瑄哥兒。”

  又長嘆一聲:

  “陸家怎麼會出了陸明廉這等不肖子孫。我早就看他性子陰沉,不想竟是狠心如斯。瑄哥兒那般好學守禮的人,不定被逼成什麼樣呢,才會不得不提出分宗的話,哎呀呀,不和你們說了,我去看看瑄哥兒,這會兒不定多傷心呢。”

  陸宗和:……

  所以說陸明廉到底有多倒霉,才會碰見陸瑄這個殺星。

  便是同族的人都這樣想,可想而知在世人眼中,陸明廉的名聲會壞到什麼地步呢。

  更是隱隱好奇,陸明廉那人明明聰明著呢,怎麼大事上卻是犯了蠢,被陸瑄牽著鼻子走。

  看著弟弟糾結的表情,陸宗和一時哭笑不得。

  待得陸宗元出去,卻是轉向陸廣言,委婉道:

  “即便瑄哥兒想分宗,選在這個時間,是不是還是有些太急了?”

  冷眼旁觀,陸宗和自然能察覺出長房二房之間的關係出了問題,只這些讓陸宗和瞧著卻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甚至陸宗和以為,陸明廉性子為人固然偏於刻薄偏執,陸瑄作為侄子,卻也委實太過年輕氣盛。這般咄咄逼人的性子,真是進了仕途,是要跌大跟頭的。

  更不能理解,父親如何還會支持他這般荒唐行為。只父親別看年齡大,卻是一點兒也不糊塗,也因此,陸宗和以為,怕是有其他什麼原因……

  “你弟弟身上書卷氣太濃,過於憨直,還是缺少歷練啊。”陸廣言如何不明白陸宗元的疑惑,“可這樣也好,於他而言,未必是一件壞事。”

  如果說還有哪個是最看不得陸家分崩離析的,就是陸廣言了。

  作為家族輩分最長的人,陸廣言對家族的感情也是最深,不是萬不得已,如何願意眼睜睜的瞧著興盛一時的陸家走到今日的地步?

  “萬不得已?”畢竟長時間浸淫官場,聽父親這般說,陸宗和登時悚然而驚,“難不成明廉那裡做了什麼出格的事?”

  “何止是出格?”陸廣言卻是長嘆一聲,“前年上族裡出了一件事,你或者也聽說過。”

  “何事?”

  “陸家商號運出去售賣的貨物,因牽扯到私自販賣官窯瓷器的案子中,被武安侯查獲,訊問的結果,這些商販竟是俱和鎮守膠東半島的慶王有關係,更甚者,當時被扣押的這些商販都和在膠州任職的朝廷命官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陸宗和聽得心一沉,立時明白這意味著什麼——若然消息查實並上報朝廷,怕是皇上必然以為,這些家族都上了慶王的船。

  “當時正是瑄哥兒適逢其會,巧妙化解了這個危機。後來隨著皇上和太后矛盾越發尖銳,當初牽扯進走私案的官員也都露出頭來,竟然,全是慶王黨。”

  饒是事情過去了這麼久,陸宗和依舊覺得有些冷汗涔涔。在朝中為官,最怕的就是立場不明的騎牆派。

  按照父親說的時間,那會兒明熙可是剛剛進入內閣不久,而給了他這個機會的,卻是皇上。

  要是讓皇上以為,陸家一方面在他面前標榜忠正臣子,另一方面卻又和太后慶王黨那邊勾勾搭搭……

  必然大禍臨頭。

  “當初若沒有瑄哥兒,陸家必然陷於被動之中,更甚者說不定,就得真的站隊……”失去了皇上的信任,再有滿朝大臣的風言風語,陸家很有可能被迫上了太后並慶王的船。

  陸宗和這會兒也聽出了些端倪:

  “父親的意思,難不成這事兒和二房也有關係?”

  卻是並不甚相信。

  須知陸家以儒教傳家,最恨的就是亂臣賊子,時時告誡子孫,只需清白做人,切不可貪圖名利,反置陸家於萬劫不復之中……

  陸廣言冷笑一聲:

  “別說你不信,就是我,不是瞧見一條條證據擺在那裡,也不敢相信,明廉他為了名利,竟是這般喪心病狂……”

  “當初不是他特特囑咐過,珦哥兒那般膽小,如何敢做這般冒進之事?甚至為了維護父親,還把所有責難一個人擔著。”

  “而且還有更可恨的——便是當初那個把詳細情形報告官府,特特把武安侯引過去的人,也是明廉一手安排。”

  “古有易牙烹子,以謀君心,咱們陸家可也出了位隨時能把兒子丟出去頂缸的勇士呢。”

  饒是已然猜測出其中必有內情,陸宗和卻是依舊沒有料到,背後隱情竟是這般曲折,更甚者一向瞧著溫潤忠厚的侄子陸明廉,竟是這麼一個為了前程不擇手段的野心家。

  “不獨目無家族,更甚者,連自己兒子都要算計在內……眼下分宗正是時候,不然,將來定會帶累整個家族。”

  自己可不放心兒子們追隨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為了名利可以亡故親情的人。

  “珦哥兒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從小母親不慈,還要被父親時時算計……”陸宗和這會兒才明白,為何二房如日中天時,陸珦會選擇過繼到長房。

  “所以說別看瑄哥兒表面上對二房沒留絲毫餘地,其實卻最是個心軟的,但凡你不辜負他,就能得到庇佑……”陸廣言又點了兒子一句。

  已是見識了陸瑄的手段,更被陸瑄能力之強一再刷新認知。可陸宗和依舊不敢相信,父親竟對陸瑄推崇若斯,聽他的語氣,分明暗示陸瑄能護住願意追隨他的族人,至於二房那裡則只會帶來災難。

  畢竟,即便下場,陸瑄會考的怎樣還未可知,是不是能進入官場都是一個未知數,如何還能奢談其他。若然科舉失利,又有什麼資格同二房斗?

  陸廣言卻是捋了捋鬍鬚,有些渾濁的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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