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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尚未班師回朝,就出了郭耀祖那檔子事,皇上震怒之下,下令嚴查,竟從郭耀祖帶回朝廷口口聲聲從倭寇那裡繳獲的糧食中,查出了朝廷被偷走糧食的蹤跡。

  所謂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慶王並方文禮一干人了。

  以致方家父子出京時聲勢浩大、風光無兩,歸京時卻是悄無聲息、灰頭土臉。

  這件事何嘗不是一向眼高於頂的方簡最大的痛處?

  這會兒被陸瑄當眾翻出來,方簡如何受得住:

  “找死!”

  直接吩咐家丁:

  “打!哪個折了他一條腿,爺有重賞。”

  “你們做什麼?竟敢對陸府九公子無禮,是吃了熊心豹膽不成?”一個焦灼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陸瑄抬頭,可不正是陸珦正急匆匆從一輛不太大的騾車上下來——

  今兒一早,陸珦就準備好了來接陸瑄的,不想卻被陸瑛攔住,說是讓他趕緊把帳目交接一番。

  這幾日因著陸明廉一再施壓,甚至因為陸珦沒有配合,陸明廉夫人趙氏那邊就尋了事,日日刻薄陸珦妻子鄭氏。

  崔老夫人知道後,就直接吩咐陸珦,人要緊,錢財都是身外之物。

  陸珦感激之餘又是愧疚,又是憤恨。只考慮到妻女,便揀了不太要緊的帳目交出了一部分。

  只今兒個陸瑛攔住他,分明並沒有什麼要緊事,卻是雜七雜八的閒扯著,就是不放陸珦離開,更是話里話外暗示陸珦,他們才是親兄弟,至於陸瑄不過是個外人罷了。

  明白了陸瑛的意圖,不過是不想讓自己來接陸瑄罷了,陸珦當即就離開了。

  卻是無論如何沒有想到,偌大的陸府,車輛竟然全被陸瑛以種種藉口派了出去,眼看著就要誤了時辰,沒奈何,陸珦只得趕緊去車馬行雇了這麼一輛騾車過來。

  一路上緊趕慢趕,好容易卡著點到了,如何也沒想到竟是瞧見了陸瑄被人圍攻的一幕。

  待得瞧清楚一臉煞氣的方簡,陸珦暗叫一聲“苦也”。

  這人會選在這會兒過來,分明是想趁尚未發榜,九弟還不是官身,叔父又昏迷不醒的契機,來報當初腿斷之仇。

  不及細想,已是衝過去,剛要開口說話,卻被方簡直接拽住前胸衣襟一下推開:

  “識相的話滾遠點兒,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爺今兒個連你一塊兒揍了。”

  陸珦踉踉蹌蹌著往後倒退了十來步,好容易站住身形,氣的眼睛都紅了:

  “方簡,你他媽的還真是個小人!”

  可形勢不由人,陸珦本身並不會什麼拳腳功夫,又因為陸瑛的刻意阻撓,也沒帶下人過來。

  方簡本就功夫出眾,再有這麼多家丁……

  一時急的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正自彷徨無措,一聲怒喝在旁邊響起:

  “貢院重地,哪個混帳敢跑來鬧事?”

  “敢罵小爺——”方簡今兒個有備而來,已是做足了準備,更是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得讓陸瑄為當初那一腳付出慘重代價,敢在這裡鬧,也是篤定了那些官差必不敢多管閒事——

  一則他可是堂堂靖國公世子;二則所謂樹倒猢猻散,陸明熙既是病入膏肓,之前瞧著陸明熙的面子捧著陸瑄的人,還會管他死活?

  再沒想到,還有不長眼的,要為他出頭。

  當即抽出腰間鐵鞭,想著好好把對方教訓一頓,卻在轉身的瞬間,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一聲也做不得了——

  身後站著的不是旁人,正是一身鎧甲威風凜凜,負責京都安全的武安侯袁烈。

  “我道是誰敢跑到這裡撒野,原來是你。”袁烈語氣明顯很是不善,“不成器的東西,一身功夫不說軍前效力,跑這兒耍威風來了。現在,帶著你的人趕緊滾……”

  即便這會兒瞧著陸瑄,依舊不順眼的緊,可再不順眼,陸瑄也照舊是自己未來女婿。

  袁烈做人的原則歷來就是自己的人自己欺負不打緊,至於外人,卻是一根汗毛也別想碰。

  方簡被罵了個狗血噴頭,氣的頭上青筋直迸,卻愣是不敢多說一句,帶著手下並王梓雲灰溜溜的離開了。

  期間王梓雲頻頻回首——

  即便袁蘊寧手裡沒有玉蟬,可有這麼一個威風凜凜的爹,真能聯姻成功,也必是王家興起的一大助力。

  “多謝袁伯伯。”陸瑄忙上前道謝。

  袁烈卻是馬都沒下,勉強忍下把人拽過來狠揍一頓的衝動,黑著臉如同看到仇人般:

  “把姓崔的小子交給我,你趕緊回家去。”

  頓了頓又道:

  “有人欺負你,只管往死里揍。”

  說著不待陸瑄回話,直接搶了崔浩,一撥馬頭,揚長而去。

  ☆、194

  心驚肉跳的陸珦這會兒才回過神來, 忙不迭上前,拉住陸瑄的胳膊, 急聲詢問:

  “之前可有動手?有沒有傷到哪裡?”

  口中說著, 卻是氣的渾身都是哆嗦的——

  做為闔府上下早已默認的陸家下一代族長,陸瑄何嘗受過這般委屈?

  那些黑心肝的, 不就是瞧著叔叔倒了, 就上趕著欺負人嗎。若然是從前,方簡這樣的, 九弟面前,只有夾著尾巴做人的份兒, 如何就敢這麼跋扈囂張。

  “到車上說。”陸瑄這會兒已是十分清楚, 家裡定然是出了大事了。

  待得坐上車子, 直接道:“爹爹什麼時候病倒的,很嚴重?祖母沒事兒吧?三嫂和小侄子呢?”

  陸珦眼圈一下紅了:

  “你下場的那日早上。咱們剛走,叔父就突然昏過去了, 眼下還沒查出來病因。太夫人撐著這個家,身體倒還好。至於你嫂子, 他們也沒什麼大事兒……”

  “把這幾日發生的事說詳細些告訴我。”陸瑄提著的心瞬時放了下來——

  只要人都平安,就不算什麼大事。

  陸珦在臉上抹了一把,力求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爹回來了。已是在工部尚書的位子上走馬上任。”

  親爹升官了, 還是六部長官,這樣的事,別人不定怎麼欣喜欲狂呢,陸珦卻是一點兒高興不起來, 總覺得裡面有些不對勁。更甚者,就在昨日,母親趙氏還借含飴弄孫的名頭,把二歲多的兒子給要走了,說是要親自照顧。

  可鄭氏過去瞧了才發現,母親說是照顧,根本就是直接交給了乳母,回去說了後,陸珦不放心,天黑了後夫妻倆悄沒聲的過去,正聽見生哥兒正撕心裂肺的嚎哭,卻沒一個人理他。

  兩人聽得心都碎了,趕緊敲門,卻被趙氏罵了回去,說他們小題大做,她這個做祖母的,還會虐待孫子不成?

  兩人無奈,在寒風裡蹲了半夜,直到孩子哭累了睡過去,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因為過了寒氣鄭氏今兒一早可不也病倒了,昏睡中,還一直喊著“生哥兒”的名字。

  “把你過繼到我爹名下,你可願意?”陸瑄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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