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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閨女,可是不得了。”這樣的鍋子,袁成陽已經用了好幾回了,每回都吃的酣暢淋漓,就沒有厭煩過,“你說咱們這寧姐兒的腦子,她是怎麼長得呢?這才多大點兒,腦子裡怎麼就裝了這麼多東西呢!”

  就比如這鍋子的吃法,倒是早就有,袁成陽袁烈都會,也就當初在軍營里時行軍太急,索性不拘什麼食材直接丟進鍋里煮,想著能混個肚兒圓繼續個敵人拼就好。

  可那不是沒辦法嘛,當初也是袁成陽想起軍中往事,偶然提了一嘴,不想沒幾日,蘊寧就拿了做好的調料過來,袁成陽本來是抱著憶苦思甜的想法,去嘗鍋子的,再沒想到一吃就上癮了——

  冬日裡,能吃上這般美味的火鍋,暖和不算,關鍵是哪叫一個好吃呀。當真是給個神仙都不換。

  許是喝了些酒,袁成陽竟然拍著袁烈的肩膀道:

  “這會兒我要是在做夢,夢裡寧姐兒肯定不只是我一個人的貴人,而是咱們袁家的大貴人了……”

  袁烈一時有些無語,看小叔的模樣,這些日子在家裡過的當真滋潤啊,瞧瞧這樂不思蜀的模樣。明明之前小叔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要是能站起來,最大的願望就是重返戰場的。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這個家主最可憐啊……

  “你哪裡可憐了?”袁成陽敲了敲桌子,“不是寧姐兒,咱們家說不好真會出大亂子。”

  說著遞過去一封信,冷笑一聲:

  “你那郭姨娘終於露出馬腳了。”

  這些日子袁烈忙於朝事,便把監視郭姨娘的事交到了袁成陽手裡。

  即便想著天寒地凍的,十有八、九不會有什麼收穫,袁成陽依舊不敢掉以輕心,不想郭姨娘竟然又出去了,依舊是到那幾個常去的鋪子逛了逛。

  只許是凍得太狠了,腦子都木了,明顯沒有前面機敏,竟是讓暗衛截獲了這封信。

  趁著對方沒發覺,袁成陽自然又讓人補了封信過去。

  “你瞧瞧這信里的內容,那郭耀祖不但活著,這會兒還分明就在膠州半島、慶王手下做事!”

  郭姨娘這封信送出去時可不正是方文禮大軍開拔的時候?

  分明就是想借方文禮的手送到她兄長手裡。

  袁烈接過信,打開來,臉色也變得鐵青。信紙上一手簪花小字,如假包換,正是郭姨娘的親筆……

  看信里的語氣分明是早有聯絡。這次去信,卻是郭姨娘擔心郭耀祖的安危,囑咐他作戰時多加小心的……

  “果然是兄妹情深。”袁烈冷笑一聲。

  當初朝堂上樑坤把膠東形勢說的那般險惡,這會兒看來,真相不見得果真那般……

  “要是咱們袁家人去的話,形勢自然無比兇險。”袁成陽哂然一笑,“這方文禮帶兵,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旗開得勝。慶王和郭耀祖怕是很快就會挾勝而歸。”

  “回來就好,我倒是怕他們不來,一直躲在暗處……”

  “當初郭耀祖留給你的那封信,確鑿尋不到蹤跡了嗎?”袁成陽又想起一事。

  “是。”袁烈點頭,如果說之前還想著許是自己疏忽,才會弄丟了郭耀祖的遺書,這會兒如何想不明白,分明是被郭姨娘找機會拿走了才對。

  一想到這對兒兄妹從那麼早的時候就開始謀算自己,袁烈就覺得自己真是瞎了眼。

  “好在我手裡還有當日郭耀祖的其他信件在,再造一封,不是什麼難事。”

  既是郭姨娘想法子偷走,可見那封信極其重要……

  “你心裡有譜就成。”袁成陽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你只管操心外面的事,府里的事就不用管了,有我在,那郭姨娘翻不出天去。”

  兩人又商量了些其他事情,看時候不早了,袁烈便準備離開。

  因為心疼丈夫在外受苦,丁芳華又特意準備了幾隻收拾好的羊並一些佐料醬料之類的讓袁烈帶上:

  “倉猝之間,也沒準備多少,過幾日,我再著人送去些。”

  頓了頓又道:

  “侯爺這般著急做什麼?在家住一晚也好啊。”

  這才幾日啊,丈夫就憔悴的不成樣子,甚至手都凍得紅腫了……

  “等過了這陣,再好好陪你們吧。”袁烈安慰道,“現在外面有些亂,卻是離不得。”

  方文禮帶走了大批精銳,好在西山大營在皇上並陸閣老的周旋下,卻是沒有抽走多少。

  只事關朝廷安危,西山的兵卻是能不動用就不動用。

  是以袁烈這會兒的手下,幾乎全是方文禮挑剩下來的兵油子,沒幾個扛得起重擔的不說,還一個個滑不溜秋,遇到一點兒困難就哭爹喊娘,真不是一般的難管。哪像從前帶的那些兵,別說受些凍,外面即使下刀子,只要自己一聲令下,也都不要命的往外沖……

  臨出門時,袁烈回頭,正好瞧見郭姨娘正站在院子裡的角門旁痴痴的往自己這個方向瞧著。

  看見袁烈瞧過來,當下福了福身,眸子裡寫滿了掛念。

  之前郭姨娘也是這般做派,如果說彼時袁烈覺得有多窩心,這會兒就覺得多噁心——

  郭氏這般,分明是把自己這個丈夫當成了敵人來謀算了吧?

  一路打馬回到臨時設在京郊的大營,遠遠的就聽見一陣陣吵嚷的聲音傳來:

  “你們這些大人老爺們倒是清閒,龜縮在屋子裡烤火的烤火,回家睡小老婆的睡小老婆,就可著我們這些大頭兵當牲口使喚……”

  嗓門最大的是一個身著低等武將服飾的高大漢子,因為怕冷,身上還裹了件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破襖子,這會兒正叉著腰,梗著脖子和上官吵吵:

  “你就說吧,到底有沒有藥?我那幾十個兄弟里,一個胳膊爛掉了,現在又有幾個整隻腳都凍爛的不成樣子了,要是沒了腿,兄弟們可咋活?誰家不是一家老小,憑什麼你們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兄弟的命就那麼不值錢?”

  說著“哧拉”一聲撕開了爛棉襖,露出紅腫的不成樣子的右胳膊:

  “我那兄弟眼下一半都凍傷了,今兒個要是不給我個說法,誰都別想好過。”

  “誰都別想好過?就憑你?!”那上官冷笑一聲,“袁大將軍是回府了,可他是武安侯爺,你又算什麼東西,也敢跟侯爺比?”

  口中說著,忽然拿出馬鞭,朝著李二虎抽了過去:

  “怪不得外面傳聞,你們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臢東西,沒看見朝廷打倭賊都不願要你們嗎!侯爺肯收留你們就不錯了,還敢嚷嚷著要這要那,我看你是活膩味了吧!”

  鞭子狠狠的落在李二虎胳膊上,霎時帶出一溜的血花。

  李二虎眼睛都紅了,連帶的其他跟在後面的將士也都氣的炸了鍋——

  這人的意思,分明就暗示袁侯爺根本就沒把一眾兄弟的性命瞧在眼裡。

  本來天氣太冷,大家就怨聲載道,之前能被收攏在一起,也不過是懾於武安侯的威名,這會兒聽上官這般說,哪個忍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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