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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絲毫不懂得安分為何物的人,真的是蘊寧的良配?

  兩人這邊劍拔弩張,卻是急壞了聞聲趕過來的陸珦——

  陸老夫人今日會上山,倒不是為了廣善寺的佛光綸音奇觀,卻是為了給陸閣老原配也是陸瑄的親娘小崔氏做法事而來。

  不然陸瑄也不會這個時候突然跑到廣善寺來。

  因小崔氏的死和當初陸閣老的疏離冷淡有著直接的關係,是以,每年這個時候,都是崔老夫人並陸瑄前來,至於陸閣老則根本不被允許前來,其他陸家人自然就更沒有機會了。

  還是陸珦仗著和陸瑄關係好,又經常跑到老夫人跟前盡孝,更是提前和廣善寺的和尚說好,連帶的一應香燭紙馬都準備齊全,才得以陪著這一老一小倆祖宗一起過來。

  因為一路鞍馬勞頓,陸老夫人自然已是直接去了禪房安歇。倒是陸瑄閒來無事,在寺中四處走了走,好容易得了個和小九親近的機會,陸珦儘管也是累的腰酸背痛,依舊沒敢去歇著,而是陪在陸瑄身側。

  本來小九還是好好的,可也不知為什麼,突然就“飛”了起來,等陸珦回過神來,正好瞧見自家從來不近人情的九弟,正小心翼翼的扶了個女子,一時可樂至極——

  啊呀呀,自家小九終於開竅了!合著跑那麼快,是要英雄救美來著。

  相比於陸瑄的速度,他的腳程自然慢些,本想著怎麼也得瞧瞧那個讓小九救下的人長什麼模樣才好啊,不想等他跑到近前,人家小姑娘竟然已經轉身走了。

  再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小姑娘被自家這麼厲害的小九救了,還能淡然處之說走就走。

  只可憐陸珦這邊兒還沒震驚完呢,又發現一個更可怕的事實。小九他連個小姑娘也沒本事留下不說,還頭腦發暈,和錦衣衛對上了。

  尤其是那錦衣衛臉上的面具,分明就是個明晃晃的金字招牌啊,不是帝都聞風喪膽的封閻王又是哪個?

  嚇得他腿肚子都有些轉筋,也顧不得想是不是犯了陸瑄的忌諱,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拽住陸瑄的胳膊:

  “小九你又亂跑,太夫人正找你呢。”

  又陪著笑臉對封燁道:

  “啊呀呀,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封大人竟然也在這裡啊。”

  封燁卻是聽而不聞,和陸瑄對視片刻,這才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124

  “話說, 九弟,你怎麼惹了這個閻王啊。”

  直到封燁走的遠了, 陸珦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腿肚子卻依舊有些發軟——

  曾經可不就在自家店鋪旁邊,正好瞧見這封閻王單手拖了個遍體鱗傷鮮血淋漓的人過去?

  至今一想到那被拖著的人生不如死的悲慘模樣, 陸珦還止不住的想要哆嗦。

  陸瑄涼涼的瞥過去一眼。

  陸珦一個激靈——

  啊呀呀, 壞了,自己怎麼漲他人氣勢, 滅自己威風了。更別說,那個被自己給滅了威風了還是小九!

  忙往後退了一步, 訕訕道:

  “那個, 也不是說咱就怕了他, 那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

  做生意嘛,最是講究個和氣生財。

  尋常人物陸珦自然不放在眼裡, 可錦衣衛卻是個棘手的,別說沒事兒, 就是有事兒也不想惹他們啊。

  卻是忘了,自家這九弟,打從一出生, 就沒怕過誰,倒不是說他憨大膽兒,而是就沒碰見能挾制住他的。沒瞧見自己那閣老叔父嗎,對著小九, 也是沒轍。

  自己方才所為分明是掉了九弟的面兒啊。

  且或許是男人的直覺,陸珦這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方才這倆惹不起的祖宗對峙,會不會,和那離開的姑娘有關啊?

  不然小九這冷冰冰嚇殺人的樣子是為什麼啊?

  這麼一想登時有些火燒火燎,恨不得自己沒過來過才好:

  “那個九弟,我去看看太夫人啊……”

  口中說著,不待陸瑄回答,一溜煙的跑了。

  蘊寧這會兒倒是已收拾好心情,由僕婦引著往長公主的住處而去。

  待得進了長公主住的清幽禪院,卻是吃了一驚——

  禪院外的石凳上,這會兒竟是足足坐了七八位御醫。一個個相對而坐,俱是滿面愁容。

  蘊寧一顆心一下提了起來——

  長公主這場病果然不輕啊。

  正自擔心,一個著素色印暗花褙子的老嫗從裡面轉出來,瞧見蘊寧,刻板的面容上鮮見的露出一絲笑容。

  “嬤嬤——”蘊寧也是喜出望外,忙不迭跑過去。

  寧嬤嬤也迎上來,低聲道:

  “小祖宗,慢些,慢些!你現在什麼身份,這麼一路跑過來,讓人瞧見了,可怎麼好?”

  蘊寧雖是重回了袁家,可鑑於她之前十多年的小吏之女的生活,難免要面對更多人的挑剔。寧嬤嬤真心喜歡蘊寧,自然不樂她被人說嘴。

  是以雖是有些嗔怪的語氣,擔心之外,更流露出抑制不住的親昵和愛護。

  站在御醫身後的一個太監打扮的人不動聲色的扭過頭,上上下下打量蘊寧一番,在蘊寧察覺之前,又收回視線,瞧向幾個御醫:

  “太后那裡等著回信呢,幾位大人方才會診的結果如何?”

  這太監是,胡太后的人?

  蘊寧心裡一動。

  被太監盯著的那位御醫額頭上登時滲出一層冷汗來,支支吾吾了好大一會兒,看實在推脫不過,才不得不勉強道:

  “這……殿下脈象虛弱無力,竟似,竟似……”

  卻是無論如何不敢把下面的話說出來。

  “似什麼,王春明,你倒是說啊。”明顯那王春明太醫是一干人中,最德高望重的,眼見他說話吞吞吐吐,太監不禁有些發急。

  那人無法,只得把下面的話說完:

  “梁公公莫急,實在是,實在是,殿下她,竟是有,油盡燈枯之相!”

  梁公公臉色一下變得極為難看——

  今兒個一早,宮裡胡太后接到長公主府報信,說是長公主因做噩夢而昏厥,已是送入廣善寺。

  又說怕來上香太多,懇求胡太后給予方便。

  胡太后一則覺得這女婿肯向自己求援,也算是個有見識的。畢竟自打自己重新拿回一些權力,“牝雞司晨”的議論就甚囂塵上。

  胡太后不介意借這件事昭示世人,肯向自己低頭的,便會有無數的好處可拿;

  再有胡太后也不是個蠢人,雖然人都說母女連心,偏自己這女兒,卻是和她那皇兄關係更親厚些。

  總疑心這裡面和皇上有些干係。不然,一場噩夢罷了,怎麼就會昏厥,還非得入住廣善寺……

  倒不如順水推舟,說不好還能藉此釣出一條大魚來。

  因此痛快的派出錦衣衛過來保護之外,更安插進去不少的眼線。

  這梁公公就是奉有太后鈞旨在身。

  還想著長公主真是裝病,說不好自己就可以藉此立下大功,再不料,長公主竟然真的病了,而且還是,油盡燈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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