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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方簡恨不得對方死的人,那就非陸瑄莫屬了。

  身為靖國公世子,方簡從小到大何嘗受過半分委屈?

  也就在陸瑄身上,接連栽跟頭。更甚者,腿被踹折了,別說從陸瑄身上討回來,除了陸家著人送了些藥過來,那陸瑄根本連面都沒露!

  這等奇恥大辱,可不是讓方簡每每想起,便如烈火焚心,夜夜難以入眠。

  也因此,聽說陸瑄正在備戰來年春闈,方簡當即便決定謀個差事——

  等自己成了陸瑄的上官,定要把他千刀萬剮,讓他知道,這世上有的人是他絕不能惹的。

  畢竟以恩蔭入官,再有靖國公府的影響,方簡自信,想要升官還不是易如反掌。

  至於參加進士考試的陸瑄,三年一次的大比,說不得十年都不一定能榜上有名!

  且以陸家的家世,真是求個恩蔭的話,說不好比自家還要容易,陸瑄卻不得不用最笨的方法進入官場,足見在陸家地位之低……

  只再怎麼說,陸瑄依舊是陸家子,也不好直接殺了了事,就如同上次同陸瑄發生衝突,陸閣老之所以不願意低頭,可不也是為了陸家的顏面著想?

  更甚者又有錦衣衛從中攪局……

  這口氣憋了那麼久,先收取一點兒利息自是再好不過——

  本就因為明珠的位置被奪,讓方簡深恨蘊寧,這會兒得了程明珠提醒,也立時記起,當初一再在陸瑄手裡栽跟頭,可不也是和袁蘊寧有關?

  等那袁蘊寧鬧死鬧活的要嫁給自己,自己再轉頭迎娶明珠,到時候也算是幫明珠出了心頭一口惡氣。

  甚至方簡連袁家的反應都想到了——

  即便那醜女現在已是冠上了“袁”姓,可要是袁蘊寧自己不自愛,便是袁家人又能奈自己何!

  看方簡併沒有追過來,程明珠長舒一口氣之餘,又有著隱隱的失落。

  而在進了自己住的院子後,這失落很快就變成了憤怒——

  派去袁家的僕婦回來了,卻轉告自己,根本連老祖宗的面都沒見著,就被打發回來了!

  後天就是斗花盛會,這樣的機會,程明珠自然不會放過。

  今兒會去公主府,可不是想著,萬一長公主殿下肯帶著自己一起前往,到時候自己也算是里子面子都有了……

  後來沒見著長公主的面,倒是得到一張斗花盛會的請帖——

  那寧嬤嬤的話,長公主是不會去的,這帖子卻是長公主讓送給老爺子程仲的。

  程明珠拿了就隨手扔到了車子裡——

  不能沾長公主的光,一張送給老爺子的帖子,她自是不稀罕。畢竟,還有袁家老祖宗高氏這個再堅固不過的靠山在呢。這麼多年來,高氏對自己的寵愛可不是假的,更甚者自己最後還捨命“救了”高氏……

  即便離開袁家時,高氏送了不少值錢的東西——

  這個三進的宅院和滿院的僕人之外,還有兩個繁華地段的商鋪,以及京郊一個二三百畝的農莊。

  合在一起,價值之高,遠遠超過棲霞山莊。

  普通人的話用以酬報救命之恩,自是夠了,程明珠想要的卻不僅僅是這些——

  身外之物要握在手裡,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那就是高氏的寵愛。

  程明珠自信,只要她明日裡到袁家走一趟,後天老祖宗十成十會親自帶了自己去花會走一趟。

  如何也沒想到,最有把握的高氏那裡突然就出了變數。

  “到底是怎麼回事?”程明珠臉色已是鐵青。

  “好像說是,離家的二老爺,袁成陽,回來了……”那婆子本也是袁家出來的,也有些門道,碰了壁後趕緊找人打聽,可惜除了這一點,卻是一無所得。

  “二叔祖?”程明珠臉色變了下,想到一個可能,“難不成是袁蘊寧求到了二叔祖跟前?”

  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畢竟,袁成陽雖是不良於行,卻最是愛護家裡後輩,偏是高氏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唯有對袁成陽這個小兒子,說是百依百順也不為過……

  氣的咬牙:

  “袁成陽怎麼不死在外面!還有那個臭丫頭,還真是好運道!”

  正自氣悶,又有下人說了高玉蓉之前到訪的事:

  “……高小姐的模樣似是極為傷心,又說是要回高家,還給小姐留話說,讓小姐得空了去見她……”

  “什麼阿物,也敢讓我去見她!”程明珠這會兒已是再無懷疑。連高玉蓉都被被打發走了,可見果然是因為袁蘊寧的緣故。

  至於說高玉蓉留的話,程明珠卻是根本沒放在心上——程明珠心裡,高玉蓉不過是叮在袁家人身上的寄生蟲罷了,這樣的人,哪裡值得自己費心?

  更別說現在還被袁家給趕走了,自然是一點兒用都沒有了。

  半晌咬牙:

  “去一趟柳家,告訴柳嬌杏,讓她後天來尋我便是。”

  去花會的帖子她自然有法子弄來,可怕是都沒有從長公主府拿的這張有面子。

  又寫了個紙條,找來心腹,低聲囑咐:

  “不管想什麼法子,一定要把紙條親手交到袁釗霖手裡。”

  ☆、94

  松廬書院。

  還未到卯時, 書院中已是人影憧憧。郎朗書聲迴響在書院的每一個角落。

  也不怪學子們這般努力。

  實在是距離來年春闈已是不過數月時光,書院學子又以出身寒門居多, 這樣三年一次的機會, 自是彌足珍貴,準備來年參加春闈的舉子們早已是三更燈火五更雞, 甚至若有可能, 恨不得夜夜不眠才好。

  在這批舉子的帶動下,整個書院都進入了熱火朝天的備考時間。

  別說清晨這樣的好時光, 便是白日飯時,大家也俱是行色匆匆, 甚至嘴裡嚼著饅頭, 搖頭晃腦大聲吟詠的也是大有人在。

  當然, 也有例外。

  比方說書院裡年紀最小的陸瑄。

  這廝起的倒是很早,可起床後做的第一件事,卻不是讀書, 而是繞著山跑一圈,等他回來時, 往往已是天光大亮。

  一身的棉布衣袍卻難掩其俊美,兩手還各提了滿滿一擔柴禾,在崎嶇山道上奔跑, 更是如履平地。

  一開始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的場面太過辣眼睛,畢竟,松廬書院招生極嚴,是眾所周知的,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被汪松禾收入門下,這樣的機會,當然應以讀書為重。

  哪有人到了書院放著大好時光不讀書,卻是和個武夫一般跑去打柴?

  再加上陸瑄的加入根本就是無聲無息,根本不是和大家一般參加春季的統一考試入學的,更讓眾人有些不舒服的是,雖然老師授課時,陸瑄也是和大家坐在一處,卻很少和大家一起練習老師布置的題目,倒是有人見他捧了策論之類的東西,從汪松禾房間裡出來,如此以來,便有那自詡才華過人的清高者對他頗是有些腹誹。

  以為這人怎麼瞧怎麼是不學無術的馬屁精之流,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才能入得了汪山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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