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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實沒想到,竟還有這麼大一份驚喜,蘊寧竟也來了。

  陸瑄一時高興之下,臉上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如冬雪遇著驕陽,登時散了個乾乾淨淨。

  少年本就如芝蘭玉樹,這會兒神情舒展之下,簡直不能更招人。惹得過往馬車不時有人掀開車帷往外窺探。

  唯有蘊寧的車窗處,卻是一絲動靜也無。

  陸瑄倒是絲毫不在意,依舊樂呵呵跟在外面。

  車子雖多,可架不住周家在外安排的人也多,也就是慢些罷了,車子依舊有序的朝著水華別苑大門匯聚。

  程寶茹的車子趕在最前面,遞出請柬,便有機靈的小廝,上前牽引著馬車進去。

  本來緊接著就應是蘊寧的馬車了,不意身後另一輛規制豪華的馬車突然橫插過來,轅中的馬受驚之下,猛地一尥蹶子,虧得張元清反應極快,忙用力挽住韁繩,饒是如此,卻依舊劇烈的顛簸了好幾下,才勉強停在路邊。

  “哪裡來的鄉村野夫,都不會看路嗎?”一聲冷哼傳來,卻是豪華馬車旁的一個錦衣公子,瞧著蘊寧馬車的眸子中滿滿的全是厭憎之意。

  張元清又驚又怒,只他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並不敢和人嗆聲,且眼下最關鍵的還是車裡的小姐,可不要受傷才好。

  只他剛要詢問,便聽見一聲巨響傳來,悚然回頭,卻發現方才那輛馬車上的馬兒忽然發了狂,接連撞了好幾輛馬車,至於方才那位惡語相向的錦衣公子,更是直接滾落馬下。

  張元清一時目瞪口呆。

  “走吧,你家小姐無事。”陸瑄已是趕著毛驢得得上前。

  “啊?啊。”張元清這才回神,忙不迭點頭,小心趕著馬車重新來到別苑門前。

  周家下人也回過神來。

  方才離得近,自然把發生的事盡收眼底。分明是那華服公子有意挑釁,才惹出這樣的亂子,只他們也不是沒有眼力見的,早從車上族徽認出來,分明是方國公家的。

  至於那公子,更是國公府世子方簡。

  聽說這位方世子性子頗是有些睚眥必報,找茬不成,反而吃了一個大虧,可不要鬧起來才好。

  那管事忙不迭給旁邊的下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攔一下蘊寧的馬車以及陸瑄的毛驢。畢竟,真是有什麼大的私人恩怨,還是讓這些人在外邊解決才好。總比進了苑子再鬧起來的強。

  自己則忙著帶人安撫那幾輛豪華馬車裡的客人。

  好在除了方簡當眾出了丑,其他人都沒有大礙,不過是彼此的馬車略有些剮蹭罷了。

  管事長出一口氣。方簡卻是臉色鐵青,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

  “那騎毛驢的小子呢?”

  雖然到現在也不懂,方才為什麼自家馬車會突然亂闖,甚至更鬧不清楚自己好端端的到底怎麼就會從馬上摔下來的,卻依舊認定了這事和毛驢上的小子有關——

  看見出事了,唯恐惹上麻煩之下,其他人哪個不是紛紛往旁邊躲?唯有那個青衣小子,盯著自己笑的毫無遮掩的猖狂!

  本來方才會臨時起意,吩咐車夫別了程家馬車一下,也不過是因為認出了這輛馬車可不正是上次在伯府見到的程家的馬車嗎?

  程家人和他倒是沒有什麼厲害衝突,可他們家的那什麼三小姐,不該不長眼睛,惹了明珠不快。

  被自己這麼撞了一下,最好大大的丟醜,然後灰溜溜離開,省的明珠瞧見了不舒服。

  不想陰溝里也會翻船,程家的馬車沒什麼,倒是自己,眾目睽睽之下那叫一個狼狽。

  尤其是那小子也太猖狂了吧?

  方簡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惹了自己不說趕緊逃,立馬報復回來不說,還敢大咧咧的朝自己示威!從來都是順風順水,被人高高捧著,方簡哪裡吃過這般大虧。

  “騎毛驢的?”管事暗暗叫苦,既頭疼這位方世子的性子果然不甚好,又慶幸虧得方才自己多留了個心眼,當即往旁邊閃身,半是提醒半是客氣道,“今兒個是我家夫人壽誕,公子有什麼事,現在講清楚也好……”

  只看方才那輛馬車的模樣,必是家世一般。

  不然管事也不敢就直接這麼站在方簡一邊。

  哪知一回頭,卻是傻了眼,實在是門前哪裡還有那輛馬車並那騎毛驢的少年的影子?

  奉命攔阻的下人忙不迭跑過來,卻是從袖子裡拿出兩張紫色鑲金邊的請柬,哭喪著臉道:

  “不是小的不攔,實在是,不敢攔啊!”

  昨兒個夫人可不是特特把所有下人叫到一處,話里話外只有一點,務必要招待好客人,尤其是手持紫色請柬的客人,敢有絲毫怠慢,立即合家攆出去。

  別說自己,就是管事本人怕也不敢攔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親們……所有的親們也千萬千萬記得,什麼時候都要把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別熬夜,多鍛鍊身體,早睡早起,只有身體好,人生才有無限可能,你的身體不但屬於你自己,還屬於每一個愛你疼你的愛人、親人,身體不好了,所有美好的願望都再也不會實現,真的會把一家人都帶入痛苦的深淵……再次拜謝大家的鼓勵和安慰,謝謝,也請所有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家人的身體健康……

  ☆、71

  “紫色請柬?”那管事也嚇了一跳。能拿到紫色請柬的人家, 家世至少和方國公家相當。

  一時也有些後怕不已——

  畢竟,要是同樣煊赫的兩家人鬧起來, 怕是沒有那個肯先低頭。虧自己之前還想著, 那灰撲撲馬車上的人出身不顯,願意道歉, 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真是鬧大了, 主家面上不好看,自己也少不了會受罰!

  可話說回來, 那車上坐的並騎著毛驢的少年,到底是什麼人家的啊?

  如何就敢這麼硬氣?

  悄悄抽出請柬看了眼, 卻是一哆嗦——

  最上面一張竟是老夫人娘家兄弟、大儒汪松禾的;至於下面那張, 看清楚上面的字跡, 更是冷汗都下來了,赫然是送給長公主殿下的。

  須知,榮寧長公主那是一般的長公主嗎?不說和皇上感情甚篤, 便是在一干朝臣面前,腰杆也是挺的筆直。更別說還有手握重權的駙馬、驃騎大將軍柳興平呢。

  除非自己嫌命長了, 才特特去招惹長公主的人。

  “那小子是哪家的?”看管事發呆,旁邊的方簡突兀道。

  帝都里但凡有些名號的勛貴之後,方簡自以為, 就沒有他不認識的。唯有方才那少年,卻是面生的緊。

  “啊?”管事登時回神,卻是忙把請柬又塞了回去——

  開什麼玩笑,老夫人這人最是護短, 儘管那少年書生或者家世不顯,可既是奉汪松禾公之命而來,代表的就是老夫人娘家的臉面。

  真是今兒個在自己手裡受了委屈,老夫人肯饒得了自己才怪,把自己攆回去吃自己都是輕的。

  至於說方簡,家世固然了得,可要說因為他這樣一個外人就得罪主子看重的客人,卻還是太蠢了些。畢竟,得罪方簡,頂多這會兒惹人不痛快,得罪了那少年,就是要自己不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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