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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仲笑呵呵的轉向蘊寧:“我就說沒事兒吧,丫頭這回可放心了?你方才開的那幾味藥我覺得就好,端過來我喝了就成。”

  蘊寧應了一聲,卻是衝著張懷玉重重一禮:

  “伯伯的恩情,寧姐兒都記著,以後還請伯伯幫我多看著些祖父。”

  慌得張懷玉連連擺手:

  “這如何使得?師父就和我的父親一般,便是寧姐兒不說,我也會孝順他老人家的。”

  一直目送著蘊寧的身影消失在角門處,這才轉過頭來,瞧著程仲的神情卻是難看的緊:

  “師父之前大怒大悲之下,怕是引發了體內餘毒……便是為了寧姐兒,也不該這般……”

  心情卻是複雜的緊。

  這些年老爺子為了蘊寧外出尋藥,可那些尋常藥物,又如何能祛除得了那麼可怖的疤痕?

  不得已,老爺子便一路走一路摸索,期間倒也收穫頗豐,發現了諸多新藥材,可真正能夠除疤的上好靈藥,又豈是那麼容易覓得的?除了爬山涉水,到處打聽之外,甚至採摘的藥物,為了第一時間掌握藥理,老爺子還以身試藥。

  所謂是藥三分毒,更何況,好些藥物根本就是至毒?儘管程仲醫術極高,中毒了也能解得,體內毒素卻依舊不斷累積,好容易壓制下來,卻是對五臟六腑傷害甚大。

  平日裡瞧著,倒也和平常人相仿,可一旦發作起來,即便一時半刻要不得人命,卻也是兇險的緊。

  只那些毒素成分太過複雜,一時之間倒是不容易清除。張懷玉和老爺子研究了這段時日發現,若然能保持情緒平和,最少還可以讓毒發的時間往後推遲兩年。

  當然,有兩年的時間,張懷玉自信,他和老爺子定然可以把體內餘毒徹底解了。

  哪裡想到,但凡一牽扯到蘊寧,老爺子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兩人又說了會子話,渾然不知角門處一個纖細的身影緩緩的抱著肩蹲在地上——

  早知道祖父的病情不簡單,卻再沒想到,竟是中了毒。更甚者,醫術高明如祖父和張懷玉,都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下一刻卻是猛地握緊拳頭——

  猶記得上一世最後一次見祖父時,張懷玉可不也守在旁邊,當時他手裡還拿著幾株龍舌草,卻只是不住垂淚,說是知道的太遲了,難不成,想解祖父體內的毒,那龍舌草乃是關鍵……

  好容易收拾好情緒,蘊寧又去廚下親手做了幾樣菜出來——

  當初困守於農莊之上,除了侍弄藥草外,蘊寧最常做的就是下廚。除了當初答應祖父會好好活下去這個原因之外,還想著到了地下,就做給祖父吃。

  倒沒想到,這麼快就能用上了。

  待蘊寧走出來時,,程仲臉色明顯好的多了。笑呵呵的接過蘊寧手裡的藥,一飲而盡,甚至末了還咂了咂嘴:

  “我們家寧姐兒就是手巧,便是煮的藥,也好吃的緊。”

  又沖張懷玉揮了揮手:

  “好了,回春堂還忙著呢,你快回去吧,別在我這兒磨蹭了。”

  “那我就走了。”張懷玉站起身形,意有所指道,“師父以後可得小心了,切不可再輕易動怒。”

  口中說著,卻是不自覺往食盒的方向瞟了過去——

  也不知那裡面放的是什麼?怎麼就那麼香呢?

  “好好好,我知道了。”程仲明顯有些不耐煩了,“走吧,走吧。”

  蘊寧忙跟著站起身形,卻是提了食盒遞過去:

  “伯伯還未用早飯吧?我方才多煮了些,伯伯且帶回去嘗嘗,看可還合口味?”

  張懷玉這人,醫術極高,卻是無妻無子,外人只道他性情古怪,殊不知卻是最貪戀美食。即便後來做了太醫院掌院使,可不是也經常做些要美食不要診金的事?

  聽蘊寧如此說當即大喜,唯恐別人反悔似的,一下搶過食盒:

  “好好好,我拿回去,好好品嘗品嘗。”

  竟是提了食盒,飛也似地就往外跑,不想,跑的太快了,出的門時,好險沒和人撞到一處,待得瞧見那人身上的服色,張懷玉簡直嚇得魂兒都要飛了——

  即便對方身材矮小,還帶了個面具,那身上的衣服,卻分明是錦衣衛服色!

  ☆、自作

  張懷玉驚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忙不迭往旁邊一跳,卻是正好踩到一塊兒石頭上。

  若然他肯捨棄食盒,當也不至於摔倒,偏是對美食太過執著,竟是緊緊把食盒抱在懷裡,死也不肯撒手。

  竟是收勢不住,連人帶食盒,一起朝地上倒去。

  罷了,摔傷了也沒什麼,反正自己有的是藥,只要飯菜不撒了就好……

  這般想著,忙用力把食盒舉高,眼睛也是緊閉著,還以為會重重的摔在地上呢,不想胳膊卻被人一下拉住,張懷玉千防萬防,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結果,手一松,提著的食盒應聲落地。

  “我的飯菜——”顧不得瞧是誰關鍵時刻拉了自己一把,張懷玉蹲下身子,對著撒了一地的飯菜,好險沒哭出來。

  然後“騰”的一聲從地上蹦了起來,劈手揪住那個拉了自己一把的人的衣襟:

  “誰讓你拽我的,這可是寧姐兒親手做的,你賠我……”

  卻在看清面前人後,仿佛被掐住喉嚨的鴨子,訕訕的再說不出半句話——

  老天,怎麼還是方才那陰魂不散的小個子錦衣衛。

  方才光顧著害怕了,張懷玉根本沒敢認真打量,這會兒兩人離得近了,才發現,別看面前這人個子小,竟是著了一身百戶的服色。

  一時嚇得兩腿都開始打戰,揪著對方衣襟的手慢慢鬆開,甚至最後,還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把小個子錦衣衛胸前被自己揉皺的衣服給撫平:

  “那個,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我剛才,真不是故意的……那啥,您老先走……”

  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好吃的東西沒混上,還招惹上了錦衣衛的祖宗!

  那錦衣衛卻仿佛沒聽到似的,只盯著地上撒了一地的食物,直到張懷玉無比狼狽的慢慢收回手,整個人都開始哆嗦,才抬起頭來。

  隔著面具,張懷玉瞧不清那人的五官,只覺那雙眼睛冷森森的,即便是這盛夏天氣,依舊寒氣逼人。

  “方才這裡發生了何事?裡面吵吵鬧鬧的做什麼?”

  “啊?”好半天了張懷玉才反應過來,這個煞星,竟是程慶軒和顧德忠引過來的嗎?

  轉念一想便即明白,八成是那舅甥倆方才在這裡吵吵鬧鬧太過惹的禍。

  一時又是鬱悶又是無奈:

  “你說顧德忠那個混帳東西啊?我跟您說大人,那真是個壞坯子,鎮日裡光想占便宜,跑到我師父這裡吵吵鬧鬧也就罷了,還敢胡言亂語……”

  最好這錦衣衛狠狠的收拾那小子一通才好。至於說程慶軒,再怎麼不討喜,可到底是師父的兒子,當下便只略過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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