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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帥冷笑說道:「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王破說道:「這座祭壇明顯是個騙局,黑袍把魔族弄到如此下場,難道你不恨他?」

  魔帥帶著瘋意大笑說道:「哈哈哈哈!你們這些雄性動物總是瞧不起我們女子,哪裡知道軍師有多厲害,她把我都不敢惹的大兄都弄死了,玩弄了整個大陸幾百年的時間,我怎麼會恨她?我只會崇拜她。」

  王破不知道該說什麼。

  魔帥轉身望向遠方的月亮。

  就在王破以為她可能會吟一首詩的時候,忽然聽到她說了一句髒話。

  「一群白痴。」

  魔帥一臉嫌棄說道:「非要跟人族學用星輝來頂替聖光,哪裡有月華好用!什麼南十字星劍,聽名字就蠢死了,哼!」

  一聲傲嬌。

  那個矮小的身影就在圓月之前散離。

  滿天金色的血液落下,像花瓣一樣,鋪滿整座草坡。

  ……

  ……

  雪老城在魔焰里若隱若現,那片墓園所在的位置非常清楚,因為那裡非常黑沉。

  忽然,兩道極細的亮光在那片黑沉的區域裡出現,然後漸漸斂滅。

  眾人望向雪老城裡某處,於是看到了隨後照亮真實黑夜的那道金光。

  像魔帥這種級別的強者死去,天地自然會生出感應,魔宮裡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不由沉默。

  「她是我的姑姑,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子……嗯,就是個子總長不高。」

  魔君望向南客遺憾說道:「老師和我本來希望你將來能成為第二個她,但你太老實了,居然會被父皇騙進深淵。」

  南客隨著陳長生等人來到魔殿後,一直沒有說過話,神情很無助,就像受傷後又找不到家的小獸。

  魔君很快便擺脫了傷感情緒,看著陳長生平靜說道:「祭壇已毀,協議已成,我可以走了吧?」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句話里的走不是真的走,而是另外一個意思。

  陳長生沒有接話,看著魔君認真說道:「我不知道該佩服你還是該同情你。」

  這句話里說的不是走,也不是降,而是魔君這些天的心路歷程。

  人族兵臨城下,魔族究竟應該怎麼辦,沉默地接受還是違背祖訓做出瘋狂的最後一搏?

  相信魔君這幾天應該非常痛苦。

  ……

  ……

  「他並不痛苦。」

  一個聲音忽然在魔宮裡響了起來,卻聽不清楚來自何處。

  「很多年前,雪老城被界姓小兒帶兵圍住,我建議修建祭壇,用星空殺重新打開空間通道,行山冬卻不同意。陛下就像他的父親一樣,所以他並不痛苦,甚至他會獲得某種殉道的快感。」

  那個聲音消失了會兒,又重新出現。

  「我沒有感知到那位神明,所以我不理解他們的恐懼,對所謂自由的偏執追求,究竟因何而來。」

  這聲音非常動聽,就像是落入靜潭裡的泉水,又像是被指尖拔動的琴弦,而那手必然也是美麗的。

  黑色的魔焰再次流轉,如沼澤里生出的枯樹,漸漸顯現出衣裳的一角。

  那衣裳也是黑色的。

  傳說中能焚毀世間一切物事的魔焰,居然沒能點燃那件衣服。

  那是一件黑袍。

  原來他藏身在魔焰後的深淵裡,難怪人族軍隊在雪老城裡怎麼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吱吱忽然說道:「他們都說你的聲音很難聽,看來是誤傳。」

  這種時候關心這個問題,只能說明她思考問題的方式確實有些與眾不同。

  唐老太爺說道:「這才是她本來的聲音。」

  看著黑袍,即便是他,眼神都有些變化,井水生漣漪。

  黑袍沒有理會他們,望向魔君說道:「雖然南客才是我的學生,但你一直把我當老師看待,我對你也確實有極難得的一分憐惜,只可惜在滅族與祖訓之間掙扎多日,最後你還是不願意聽從我的意見。」

  魔君沉默了會兒,說道:「那是因為我愛您,我不希望您變得更醜陋。」

  聽到這句話,眾人怔住了,不知道他說的那個字還是說對師長的敬愛,還是……

  魔君望向徐有容,微笑說道:「我也愛你。」

  說到大陸這些年來最著名、最引發轟動的男女之事。能與十幾年前青藤宴上陳長生拿出的那份婚書相提並論的,大概也只有魔君還是少年時向整個大陸發出的宣告——我十分想要徐有容。

  今夜在魔宮徐有容一直很安靜,魔君也沒有與她說一句話,很多人以為傳聞只是傳聞,那句話並不是真的。新國元年魔族大軍的那次南侵,只是為了遮掩魔族的孱弱,並不真的是魔君想要去求娶徐有容。

  然後,他們便聽到了這句話。

  陳長生沒有打斷魔君的話,甚至沒有生氣。

  在他看來,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像魔君這樣了不起的人物,又怎麼可能不喜歡有容呢?

  「但我更愛軍師,因為軍師是個怪人。」

  魔君看著徐有容,帶著歉意,認真解釋道:「我也是個怪人,覺得和怪人呆在一塊兒便覺得有力量。」

  「謝謝,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說。」

  黑袍的聲音還是那般動聽,並沒有刻意曼妙,卻自有動人處。

  魔君說道:「都要結束了,我總要把自己想說的話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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