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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公主殿下!」
眾人震驚地想著,落落忽然出現在大周皇宮裡,難道說她代表了妖族的態度?
那麼這時候與叛軍一道圍攻皇宮的平北營又是怎麼回事?
看著落落,相王怔了怔,然後笑著搖了搖頭。
曹雲平也笑了起來,神情溫和說道:「殿下,不要再胡鬧了。」
這種長輩對晚輩的態度,至少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時刻。
落落挑眉說道:「我進宮之前已經收服平北營,軒轅破這時候在國教學院,為的就是要阻止你們。」
曹雲平微笑說道:「如果道尊與陳長生帶兵南歸,你與軒轅破便是伏兵,因為白帝會現身擊敗我與王爺,成為挽救大周的恩人,如果道尊沒有回來,這就說明他放棄了皇帝陛下,白帝便不會出現,那你們做的任何事情都沒有意義。」
落落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臉有些發白。
所有一切都在白帝的掌握之中,不然她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逃離白帝城,軒轅破又如何能夠藏在平北營里這麼長時間。
相王與曹雲平並不知道她與軒轅破的存在。
但她與軒轅破只是棋子,或者戲子,按照白帝的想法行走,不停改變自己扮演的角色。
直到現在白帝還沒有出現,那麼說明他決定履行與相王之間的約定。
這也就意味著,如曹雲平所言,落落與軒轅破做的所有事情,都失去了意義。
落落忽然想到了十年前的那件事情。
牧酒詩與大西洲皇子死在了海上。
落落一直以為這是商行舟的安排,現在看來只怕還是與父皇有關。
知道白帝與相王的盟約後,她第一時間通知了陳長生,然後日夜兼程八萬里路至京都,想要幫些忙。
她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忽然看到那個無趣的真相,所有的疲憊盡數湧來,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一隻手落在她的肩頭,扶住了她。
那隻手穩定而寬厚,隔著衣裳也能感覺到溫暖。
落落醒過神來,讓到一旁。
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似乎先生吩咐過什麼,但她忘了。
就像是莫雨、婁陽王、太傅白英、諸位大臣以及侍衛們接下來做的事情一樣。
人群如潮水一般分開,餘人走了下來。
他的速度很慢,因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有隻腳是跛的。
走的再慢,只要肯走,便總能走到彼岸。
無論是西寧鎮的小溪還是智慧的河流,或是地面由金磚砌成的江海圖案。
餘人走到相王的身前,停下腳步。
相王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離里看他。
不能視物的那隻眼睛、缺了半截的耳垂,微微向左偏的肩膀,在他的視野里漸漸消失。
最後,只剩下那張乾淨的臉。
相王的眼裡出現一抹惘然的情緒,又有些疑惑,接著轉為震驚,最後卻變成了有趣。
他一掌拍向餘人的頭頂。
這一掌柔若無骨,仿佛無形的烈陽之焰,帶著無比恐怖的氣息。
驚呼聲響起,侍衛們終於醒過神來,不懼生死地向那邊衝去,想要用自己的身體替陛下擋住這一掌。
忽然,一道強大的氣浪生出,仿佛真實的潮水,裹著那些侍衛撞到了台階上。
金欄碎裂,煙塵微作。
……
……
據事後調查,沒有幾個人看到了當時的那幕畫面。
光線太強,如果不趕緊閉上眼睛一定會被刺瞎。
就算是莫雨、落落等擁有極高境界的人也只能看到一幕極模糊的畫面。
一片明亮的光幕出現在大殿中央,與之相比,夜明珠散發的光毫就像是野草燒成的灰。
光幕里隱隱可見兩道身影,其中一個稍微胖些,應該是相王,另一個自然是餘人。
兩隻手掌在空中相遇。
那片光幕便開始於他們雙手相遇的地方。
那裡有一輪太陽。
……
……
夜空里的陰雲,被盡數驅散。
剛剛顯露出來的繁星,下一刻便被掩沒不見。
無數光線從皇城裡射向天空。
京都仿佛回到了白晝。
天書陵里觀碑的學子驚愕地回頭望去,夜林里的松鼠醒了過來,不停地跳躍著。
離宮裡,嚴陣以待的國教騎兵紛紛推開面甲,向夜空望去。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太陽。
中山王正在太平道集結騎兵,準備衝進皇宮去救駕。
當夜空忽然明亮起來,他抬頭望去,便再也無法收回視線。
他眯著眼睛,看了很長時間,直到那輪太陽漸漸消失。
「啊,多美麗的太陽啊……」
中山王很是感慨,揮手示意下屬取消夜襲皇宮的計劃。
他翻身下馬,去洗了個澡,然後讓小廚房做了碗炸醬麵,加了半勺野小蒜,香香地吃了起來。
看著這幕畫面,那位美貌的姬妾忍不住生出與白天死去的那位謀士相同的想法,這面就這麼好吃嗎?
當然,她要比那位謀士聰明很多,話出口的時候就變成了:「我們不救陛下了?」
中山王吃著面,有些含糊不清地說了兩句話。
那名姬妾聽出來王爺說的第一句話是陛下用不著我們救,我們都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