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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張為什麼要在臉上蒙一張白紙,這是所有人都很好奇的問題。

  有人說他的臉上有胎記,極其醜陋難看。

  有人說他生的非常秀美,年輕時候經常被人誤認為女子,還經常遇著一些另類的麻煩,所以才會把臉蒙起來。

  最出名也是得到最多人認可的說法是,當年肖張為了超越王破,強行修行某種邪道功法,結果走火入魔,身受重傷,尤其是臉部近乎毀容,於是他用白紙覆之。據說天機老人曾經問他為何不用面具,或者笠帽,肖張說自己用白紙遮臉,只是不想嚇著小孩子,又不是恥於見人,為何要用面具,至於笠帽更是令人憋悶。

  按照陳長生對肖張的了解,這個故事裡天機老人與肖張的這番對話應該是假的,據說確實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那麼這個說法本身也就有可能不是真的,肖張的臉上並沒有恐怖的傷口。

  那麼白紙下面究竟是什麼?

  很多人都想把這張白紙揭下來看看,但敢這樣做的人很少,而且那些人都已經死了。

  這時候肖張昏迷不醒,想要看到他的真容,可以說是最好的機會。

  這確實是很大的誘惑,陳長生似乎也無法忍受,伸手過去,準備把那張白紙揭下來。

  只是此時魔族強敵在前,威壓如山,局勢如此兇險,他為何還有心情想這些?

  ……

  ……

  第1128章 囂張之槍以及心碎之箭

  陳長生的手離肖張的臉越來越近,直至觸到了那張白紙的邊緣。

  不知道是被汗水打濕還是沾了太多血的緣故,白紙的邊緣並不鋒利,就像是在潮濕的桐江邊擱了三天的酥皮。

  就在他的手指觸到白紙的那一刻,白紙上的那兩個黑洞忽然亮了起來。

  那是肖張睜開了眼睛。

  他醒了。

  當然也有可能剛才他根本沒有昏過去。

  陳長生臉上沒有吃驚的神情,應該是早就已經知道,問道:「歇夠沒有?」

  徐有容沒有轉身,靜靜地注視著天空里的那座山峰。

  南溪齋劍陣已經被那道沉重如山的氣息壓制的離地面越來越近。

  梧桐樹的青葉落的越來越多,樹身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甚至有些地方的樹皮已經裂開,露出白色。

  肖張看著陳長生說道:「從來沒有人敢揭這張紙,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

  他的聲音很冷漠,無情無識,就像他的眼神一樣。

  以前他是逍遙榜上的強者,加上瘋狂嗜殺的名聲,自然沒有誰願意招惹他。

  現在他成功晉入神聖領域,更沒有誰敢來撩撥他。

  對這句帶著威脅意味的話,陳長生並不在意,說道:「如果你不肯醒來,我只好把這紙揭了。」

  肖張說道:「我有些困,你們撐會都不行?真是沒用。」

  只有他這樣的瘋子,才敢用這樣的語氣對教宗與聖女說話。

  陳長生依然不在意,說道:「就算我們輪著撐,也總有撐不住的那一刻。」

  肖張聽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怔住了。

  陳長生與徐有容竟然決定不再拖時間,而是準備搏殺。

  他們的信心從何而來?

  「既然是搏殺,當然要搏。」

  陳長生看著他笑著說道:「也許贏也許輸,誰知道呢?」

  他的笑容還是像少年時那樣乾淨、純真、溫和。

  在肖張看來卻有些可怕。

  這樣的大事,就這樣隨隨便便決定搏一把?

  無論桐宮還是南溪齋劍陣都還可以抵擋焉支山人片刻。

  他身受重傷,但畢竟是位新晉聖域強者。

  在這樣的局面下,陳長生與徐有容卻決定不再等待,直接搏殺焉支山人!

  難道他們不明白,焉支山人身為魔族的遠古強者,要比那些魔將強大很多,甚至境界實力可能不遜於魔帥?難道他們不明白,人族教宗與聖女再加上他這個新晉聖域強者如果今夜全部戰死,歷史真的可能會改變?明明可以再等一等,為何要搏殺?為何在這樣的時候,陳長生還在笑,笑容還是如此乾淨?徐有容還有心情背著雙手看星星?

  世人都說肖張是個瘋子,他卻發現陳長生與徐有容比自己還要瘋狂。

  這些為何的答案是什麼?

  他忽然想到了。

  這就是銳氣。

  年輕人的銳氣。

  他比陳長生與徐有容大幾十歲,但對於修道者而言,也還算年輕。

  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就像是秋水洗過的銀槍,寒意十足。

  「還有多久?」

  他走到徐有容身邊問道。

  徐有容說道:「四十七息。」

  肖張嘶啞的聲音從白紙里再次透出。

  「我去破他的山勢。」

  他提著鐵槍向北方的夜色里走去。

  他看都沒有看一眼頭頂夜空里的那道影的山脈。

  真正的山在數里之外,在他準備去的地方。

  前些天,他感應到了破境的徵兆,毫不猶豫結束了在雪原上的暗殺生涯,按照當年約定好的路線一路南歸。眼看著便要通過草原回到人族的領地,卻在荒野間看到了忽然崛起的三座大山。

  焉支山人、鏡泊山人、伊春山人。

  面對這樣可怕的遠古強者,他根本無法脫逃,按道理來說必死無疑,誰曾想這種前所未有的壓力,竟然讓他跨越了那道門檻,提前突破了神聖境界,險之又險地逃了出來,只是還是受了很重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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