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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因為他有輕微的潔癖,而是因為他聞過這種味道,在雪原戰場上。

  蹄聲密集響起,草原地表不停震動。

  血腥味與腐腥味越來越濃,直至快要把夜色掀開。

  數百頭魔族狼騎出現在草原上,把陳長生與徐有容圍在了中間。

  這些嗜血巨狼高約一丈,加上狼背上的魔族騎兵,更顯高大。

  狼群張著血盆大口,噴吐出的熱氣腥臭難聞,鋼針般的狼毫在星光下顯得非常清晰。

  那些魔族騎兵的臉也被照的很清晰,涎水從人字形的嘴裡不停淌落,也是腥臭至極。

  狼騎是魔族最精銳的騎兵,單對單的話,可以正面對抗甚至戰勝大周王朝的玄甲重騎。

  數百頭狼騎合在一處,會擁有著怎樣可怕的衝擊力與殺傷力?

  但今夜這場戰鬥,這些歷經數千里長途奔襲的狼騎根本沒有資格充當主力。

  「神族的命運可能就在今夜決定,所以我會非常謹慎。前面這幾天我也很謹慎,所以我確信他沒有通知別人,也確信你們來的非常急來不及通知別人,我想我會有比較多的時間,所以我會非常認真而仔細地出手,以確保徹底殺死你們。」

  焉支山人對陳長生與徐有容說道。

  夜色里,他的眼睛像火把一樣亮著,裡面滿是看透世事與法則的智慧與平靜,那也意味著冷酷與恐怖。

  前面的這些對話按道理來說不用發生,焉支山人不用解釋,陳長生也不需要被魔族伏擊的理由,但他們還是問了以及回答了,因為陳長生想拖時間,焉支山人需要時間把圍殺布置的更加完美。

  地面微微顫動起來,那座巨大的黑影向著南方移動,速度雖然很慢,卻有一種極其可怕的壓迫感。

  焉支山人的態度很明確——今夜他要求穩,不希望有任何漏洞。

  看著夜色里的那座黑山,陳長生沉默了會兒,問道:「幾成機會?」

  他這句話問的是活著離開的機會,當然是要帶著肖張。

  徐有容與白鶴的速度疾逾閃電,舉世無雙,如果全力施展,八大山人就算境界再如何深不可測也不見得能追上。

  微風拂動衣袖,徐有容把命星盤收回了袖中,隱約可以看到星軌轉動。

  她沒有回答陳長生的話,搖了搖頭。

  很明顯,命星盤的推演計算結果相當糟糕,離開……根本沒有什麼成功的可能。

  黑袍算到會是陳長生與徐有容前來接應肖張,自然會做出相應的安排。

  南方草原上,鏡泊山人與伊春山人就像是兩道山脈,連綿起伏數十里,擋住了所有的離開的通道。

  如果吱吱在,今夜離開的希望可能會大些。

  陳長生想著這時候可能正在溫暖海島上曬太陽的黑衣少女,心裡沒有什麼悔意,只是有些悵然。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他對徐有容問道。

  這就是信任。

  說到推演計算,謀略布置,世間本來就沒有幾個人比她更強。

  徐有容望向土猻,說了幾個代表距離與方位的數字。

  她知道它能聽懂自己的話,明白自己的意思。

  很明顯,土猻確實聽懂了,身體變得僵硬起來,似乎有些恐懼。

  很多年前,周園出事的時候,它就見過徐有容,知道她與陳長生之間的關係。

  所以它非常聰明地沒有看陳長生,更沒有求情,而是直接遁入了地底。

  沒有用多長時間,它又從地底鑽了回來。

  它褐色破爛的皮毛里到處都是泥土與草根,眉上出現了一道豁口,不停地流著血,看著很是狼狽。

  陳長生捏散一顆藥丸,敷在它的傷口上。

  藥丸是製作硃砂丹留下的邊角料,沒有什麼太神奇的效用,但用來止血效果很好。

  土猻舔了舔流血的嘴角,看了徐有容一眼,眼神很是陰冷,還帶著一絲怨毒。

  它可以遁地,但如何能夠瞞得過像焉支山人這樣的強者神識?

  在十餘里外的一片丘陵下方,它被一道恐怖威壓波及,受了不輕的傷。

  在它看來,這是徐有容逼的,自然有些記恨。

  陳長生在給它治傷,沒有看到它的神情變化。

  徐有容看到了卻毫不在意,說道:「如何?」

  土猻低聲叫了兩聲,用兩隻短且瘦弱的前臂,不停地比劃著名什麼。

  徐有容神情認真地看著,在心裡默默計算了片刻,望向陳長生說道:「也不行。」

  陳長生起身望向夜色下的那座黑山,右手落在劍柄上。

  「那就只有打了。」

  八大山人是數百年前在雪老城下與王之策、秦重、雨宮對戰過的遠古魔族高手。

  他與徐有容與對方正面對戰,必輸無疑。

  巨大的黑影緩緩移動,難以想像的沉重威壓向著陳長生與徐有容碾壓而至。

  夜色下的草原,變得無比恐怖。

  「好消息是,我們只需要打一個。」

  徐有容說道。

  不動如山。

  八大山人境界確實深不可測,宛若魔神。當他們不動的時候,甚至可以說是完美的,無懈可擊。但當他們動起來的時候,便再無法保持完美的狀態,還是會出現一些漏洞。

  就像是星空下真正的山峰,與大地相連時不可撼動,動起來則根基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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