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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重要的是,他還準備借這件事情以及隨後的那些說辭,再加上雙方之間的關係,以圖得到更多好處。

  遺憾的是,陳長生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陳長生隱隱有種感覺,如果與對方談下去,最後只會得出自己不願意接受的某種結果。

  換句話說,這位梅川主教主動現身前已經準備好了這場談話的進程與節奏。

  最擅長打斷談話節奏與進程的人,往往都是那些蠻不講理、橫衝直撞的人。

  陳長生不行,但國教學院從來都不缺少這樣的人物。

  他望向蘇墨虞問道:「他人呢?」

  蘇墨虞指著後面說道:「昨天晚上喝多了,在裡面睡覺。」

  「喊他起來。」陳長生說道:「我記得這好像是院監應該管的事。」

  國教學院的院監,是唐三十六。

  說到不講理這四個字,還真沒誰比他更擅長,誰讓他有錢呢?

  唐三十六揉著眼睛、披著睡衣走到屋裡,聽完蘇墨虞簡單的描述,打了個呵欠。

  然後他望向那名縱容學生毆打欺辱薛業謹的教習,說道:「滾。」

  他的聲音不是很響亮,當然不像響雷,只是非常清脆,就像是剛泡了一晚上的白蘿蔔被咬斷了。

  那名教習頓時汗出如漿,看了眼梅川主教,不敢作任何耽擱,趕緊退了出去。

  三年前,他就在國教學院做教習,很清楚這位院監大人的脾氣。

  如果他這時候不趕緊離開,然後滾出國教學院,那麼這輩子都可能再沒有機會滾了。

  梅川主教微微挑眉,似乎沒有想到這個年輕的唐家公子哥居然在國教學院裡有如此威望。

  唐三十六望向他。

  梅川主教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當對方開口說滾,自己應該怎樣微笑,才能顯得毫不在意。

  但唐三十六沒有說那個字,而是問道:「你誰啊?」

  梅川主教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說道:「我是國教學院的教諭。」

  唐三十六說道:「國教學院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教諭,居然我都不知道?」

  能被教樞處派到國教學院如此重要的地方做教諭,梅川主教的來歷自然不尋常。

  所以唐三十六不準備問對方的來歷,也不準備讓對方有機會說什麼。

  這正是陳長生讓他出面的原因。

  但梅川主教的反應比想像的還要快。

  他沒有理會唐三十六,望向陳長生說道:「故梅里砂大主教是我的伯父。」

  原來是梅里砂的侄兒。

  果然如此。

  陳長生的猜測得到了證明,自然明白了蘇墨虞為何那般為難。

  整個大陸都知道梅里砂與國教學院和他的關係。

  房間裡安靜了很長時間。

  「我只想問一句話。」

  唐三十六看著梅川主教說道:「你為什麼同意那些教習與學生回來。」

  梅川主教神情不變,平靜應道:「教樞處的決定,必須服從陛下的旨意。」

  這句話不算錯。

  國教學院是青藤六院之一,由離宮直接管轄,但終究是在京都,在大周的土地上。

  問題在於,誰都知道這不可能是皇帝陛下的旨意,這只能是商行舟的意思。

  「我明白了。」

  唐三十六表現的也很平靜,對梅川主教說道:「能不能麻煩您暫時離開,我們好商量一下。」

  梅川主教微笑說道:「那是自然。」

  說完這句話,他向陳長生行禮,然後退了出去。

  房間再次安靜了很長時間。

  唐三十六看著陳長生。

  陳長生沉默不語。

  莫雨在信里沒有提過這些事情,因為她畢竟不是國教中人,無法知道那些隱藏在水面下的暗涌。

  但他們都很清楚,問題就在教樞處。

  教樞處管理著青藤五院,是離宮裡最重要的聖堂,在國教里的地位極其特殊。

  前後兩任執掌者,梅里砂與茅秋雨都是地位最高、資歷最老的大主教。

  教樞處一直處於國教舊派的勢力範圍內,與凌海之王、司源道人為代表的國教新派,已經對峙了很多年。

  在國教學院新生的過程里,教樞處與故梅里砂大主教,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

  在普通人看來,教樞處當然應該像以前那樣,支持國教學院,支持已經成為教宗的陳長生。

  陳長生卻清楚並非如此。

  當初國教舊派勢力之所以支持國教學院,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他的老師。

  換句話說,他們一直支持的都是他的老師。

  對他們來說,國教學院從來都不是陳長生的,更不是唐三十六這些年輕人的。

  從始至終,國教學院都應該是商行舟,是那些當年殉教故友們的。

  陳長生離開京都的三年裡,離宮啟陣自封,誰想把手伸進去都比較困難。

  但教樞處在離宮之外,在商行舟的威望與手段之下,國教舊派勢力,對教樞處的控制力度越來越強。

  他們當然想要重新奪回國教學院的控制權,最差也要重新擁有足夠的影響力。

  蘇墨虞能夠撐到現在,已經算是相當不容易。

  唐三十六看著蘇墨虞問道:「茅院長?」

  這是他最擔心的問題。

  蘇墨虞說道:「茅院長閉關已久,這些事情應該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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