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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帝回答的也很隨意,說道:「魔君會活著。」

  牧夫人望向西方說道:「有時候我也會想,這一切究竟是怎麼開始的。」

  「或者正是因為你總喜歡望著家鄉?一切都源自自己的選擇,比如三年前你的那個選擇。」

  白帝說道:「我沒想到夫妻一場,你居然真想置我於死地。」

  牧夫人神情漠然說道:「我這一生從未見過像你這般虛偽的人,到了這時候,還要說這些話。」

  白帝微笑說道:「難道不是你用海潮之力封住了我的陵宮?」

  牧夫人轉身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難道閉死關不是你自己的選擇?」

  白帝沒有接這句話,問道:「你何時確認我還活著?」

  牧夫人說道:「那天夜裡老相去了落星山脈,回來時說感知到了你的意志。」

  白帝說道:「難道這不是你要求他這麼做的嗎?」

  牧夫人說道:「這是落衡的親事,就算是我要求他,他也敢不聽你的命令便應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白帝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他應該是兩年前就已經暗中投靠了你。」

  牧夫人微嘲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是你三年前安排他做的事情。」

  無數年前,整個大陸都以為白帝與牧夫人恩愛至極,是舉世稱羨的聖人夫妻。

  誰能想到,他們之間原來從無信任,所謂爾虞我詐,只是家常。

  白帝問道:「你為何會對他生疑?」

  牧夫人嘲弄說道:「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是你的忠犬,是你的狂熱信徒。」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剛才皇城前如山般倒塌的那道身影,白帝沉默了很長時間。

  如果在旁人看來,這或者是追悔,或者是感傷,或者是自責。

  但在牧夫人看來,這就是無恥且令人噁心的惺惺作態。

  「在我面前你何必再做出這副姿態。兩百年來,你一直想著要殺死這個威信最高、資歷最老的長老,想要除掉他所在的相族,只不過因為他和他的族人太過忠耿,你竟是始終找不到合適的藉口與理由,今次好不容易利用他的忠誠可以方便地潑幾盆污水,你當然會趕緊殺了他。」

  牧夫人臉上的嘲弄神情越來越濃,說道:「說起來你與商行舟這對老友真的很像,真是虛偽到了極點。他想殺死自己的學生,又不想髒了自己的手,所以才想借我的手,而你也同樣如此。」

  白帝神情不變,說道:「既然你知道我還活著,為何不阻止我出來?」

  「如果你想出來,自然就能出來,如果你不想出來,那就說明你想看戲。」

  牧夫人面無表情說道:「夫妻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你始終不肯出來,就是默允我的計劃,你想看著我與黑袍做這些事,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何會阻止我對陳長生動手。」

  那夜曾經讓陳長生警惕卻又百思不解的力量,現在看來當然就是來自白帝。

  也只有白帝才能在不出面的情況下,直接讓整個妖族的傾向一夜改變。

  牧夫人不需要白帝回答這個問題,自己很快便推出了結果。

  「想來是你知道了商行舟隨時可以出現。」

  白帝說道:「不錯,我終究還是低估了老友的魄力與手段,沒想到他居然會請徐有容幫忙。」

  「沒有誰願意在台上品生品死,你卻在台下品茶。」

  牧夫人看著他冷笑說道:「我不想讓你繼續看戲,商行舟也不想,誰都想讓你上台唱一出。」

  白帝說道:「我也低估了陳長生的決心與毅力。」

  牧夫人想著那些夜晚在皇城與落星山脈之間來回的身影,搖了搖頭。

  她也沒有想到,陳長生居然有能力而且有如此令人敬畏的耐心,用手裡的劍陣生生磨破了那座禁制。

  從那一刻開始,白帝再無法扮演一位悽苦的、與世隔絕的被囚君王。

  所有矛盾在那一刻爆發,所有的故事有了開端,戲台之上所有角色都粉墨登場。

  這便是見眾生。

  牧夫人看著他嘲諷說道:「雖然你最終被那對師徒像個小丑一樣逼了出來,但我不會同情你。」

  白帝平靜說道:「我不需要同情。」

  「那他呢?」

  牧夫人用手輕撫小腹,看著白帝說道:「你的兒子需要被同情嗎?」

  還沒有來得及見到天地、見到眾生的小生命,如果需要被同情,只能是無法見到這些。

  也就是說夭折。

  白帝的視線落在牧夫人的小腹上。

  牧夫人的小腹很平。

  「我白帝一族血脈傳承不易,胎兒需孕足五年,子息可謂艱難。」

  白帝看著她平靜說道:「但我們已經有了落落。」

  牧夫人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她終究只是個女兒。」

  「這就是你最大的錯誤,因為我從來都不覺女兒與兒子有什麼區別,自然沒有想過再要一個兒子。我始終都不明白,你們大西洲人在這方面的看法到底是怎麼來的。」

  白帝的神情越來越嘲弄,言語越來越刻薄。

  「因為女兒要嫁人,不能養老,或者是因為女生外向?可我看你嫁到我白帝城這麼多年,一直都還想著娘家,從來都沒有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家人,既然如此,你在擔心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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