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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生的修道天賦再高,依然不是他的對手。
熊族族長想要上前,被鹿老太公攔住了。
相族族長帶著深意看了士族族長一眼。
維持秩序的紅河妖衛,警惕地盯著所有地方。
觀景台上有些微亂,氣氛變得更加緊張,甚至出現了幾處衝突。
牧夫人神情漠然,理都沒理這些事情。
像過去的無數年裡那樣,白帝城依然還處於她的控制之中,沒有誰能夠出手幫助陳長生。
而且就算陳長生死在這裡,與妖族也沒有任何關係,這是多麼完美的結局?
魔君看著陳長生說道:「我有些好奇,商行舟會不會破萬里而至來救你。」
陳長生想了想,說道:「以老師他的行事風格,應該不會。」
魔君用憐惜的眼光看著他說道:「最年輕的人族教宗就這樣死去,著實令人感慨。」
陳長生說道:「先不用感慨,因為老師不來,黑袍與魔帥想必也不會來了。」
這句話里隱藏著另一層意思。
如果黑袍或者魔帥來了白帝城,那麼商行舟必然會來,相王應該也會來,甚至就連傷勢未愈的王破都會來。
在黑袍與魔帥看來,只要神聖領域強者不至,誰都不可能是魔君的對手,所以他們一定不會來。
魔君微微挑眉,說道:「你想說什麼?」
陳長生說道:「我想說的是,那還有誰能阻止我殺死你呢?」
第982章 梨花落
鯉族族長與鹿族太公對視一眼,忽然覺得有些不安。
熊族族長與那些妖將望向場間,停手不再攻擊。
相族族長額上的皺紋變得深密了很多,疑問漸生。
牧夫人靜靜看著陳長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有誰看好陳長生,但他只說了一句話,人們對場間局勢的判斷便改變了。
因為說這句話的時候,陳長生的神情很平靜,聲音也很淡然,隱藏著極強的自信。
不,甚至沒有隱藏,那份自信就像是他的劍一樣,破雲而出,無比凌厲,讓所有聽到他聲音的人都感到耳膜有些刺痛,讓所有看著他的人都覺得自己的睫毛仿佛要斷落。
魔君看得很清楚,陳長生的眼神里沒有任何色厲內茬,只有平靜而堅定的殺機。
黑袍算無遺策,定會算到陳長生知曉落落的事情後會萬里兼程趕過來,也能想到妖族可能會在這樣的情形下選擇暫時旁觀,既然沒有提前做安排,那便是確認他一定能夠殺死陳長生。
就像他自己的看法一樣。
他不明白,陳長生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
作為魔域雪原最至高無上的主人,魔君習慣於控制所有事情。
這種有些隱隱超出自己控制的感覺,讓他生出了很多負面的情緒。
他揮了揮衣袖,似乎想要把這些情緒盡數拂掉。
衣袖帶起一陣清風,觀景台上那些梨花被卷了起來,不停地飛舞著。
看著這幕畫面,四周響起一陣震驚的低呼聲。
花朵被風捲起是很常見的事情,之所以會有驚呼聲出現,是因為有異象出現。
本應是潔白色的梨花,不知因何緣故變成了黑色,而且是那種最純正、沒有一線雜質的黑色,而且本應輕柔的小花飄舞的軌跡變得非常詭異,而且顯得非常沉重。
黑,便是沒有光明。
從天空里落下的光線,仿佛都被魔君的袖子吸引了過去。
那些飄舞的小花變得如此沉重,也是因此。
那棵梨樹下的空間,仿佛有些變形。
何等樣的魔功才能形成這樣的畫面?
陳長生靜靜看著魔君的眼睛,沒有理會忽然變得漆黑一片的環境。
在這片如夜色的世界裡,那些同樣是黑色的小花仿佛消失了。
忽然有一抹極黯淡的白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極黯淡的白便是灰,是不見光明的深淵忽然看到朝陽的初刻。
那是一朵梨花,悄無聲息地飄到了他的身後。
不要說是他,就連四周那些觀戰的妖族強者,都沒能發現。
陳長生看著魔君,好像無所察覺。
那朵正在漸漸變白的梨花,忽然間顫抖了數下,然後碎了。
柔軟的花瓣被變成了無數道極細的絲,隨著風到處飄舞,時而被光明點燃,時而被夜色塗黑。
這畫面非常美麗,而且詭異,沒有誰知道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直至此時,一道清亮至極的劍鳴才在觀景台上響了起來。
凌厲的劍意落下,那些花瓣細絲無力承受,紛紛斷裂,然後墜落在地面,化作黑煙,就此消散無蹤。
一把古意盎然的劍,不知何時出現在場間,靜靜地懸停在陳長生身後的空中。
這把劍給人一種感覺,無論是誰想要攻擊陳長生,都將迎來它強大而無情的反擊。
這把劍就像是陳長生最忠誠的侍衛,又像是他永遠不會背叛的同伴。
……
……
這是很多人第一次看到陳長生的劍法,這套傳說中的劍法。
陳長生距離神聖領域還很遠,但在很多人看來,他的劍法已經稱得上超凡脫俗。
作為蘇離的衣缽傳人,在秋山君失蹤的這些年裡,他已經被公認為下一位劍道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