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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寒冷至極的黑劍就擱在懷仁的咽喉之前。
懷仁的臉色更加蒼白,眼神更加黯然,最深處隱隱有抹難過的意味。
啪啪啪啪,數道聲音響起,懷璧指落如風,封住了懷璧的幾處經脈,更是困死了最重要的幽府。
草堂里響起一陣驚呼:「天下溪神指!」
「不錯,我用的就是天下溪神指,師姐她再也沒有任何反擊的可能。」
懷璧厲聲說道:「你們這些晚輩,居然膽敢對我不敬,若是可能,我定要讓你們嘗嘗萬蟻穿身的滋味!」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懷仁的臉色由蒼白轉為青色,顯得極為痛苦,很明顯正承受著天下溪神指帶來的痛苦。
憑軒、逸塵等南溪齋弟子見此畫面,無比驚怒,卻忌憚於那道黑劍,不敢上前。
「當然,我不會指望這樣就能逼你退位。」
懷璧看著徐有容冷聲說道:「你是最忘恩負義、冷酷無情的周人,不是嗎?你讓我離開便是。」
徐有容沒有理她,看著被她脅持著的懷仁說道:「您看,您的心意或者是好的,但是,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壞的。」
懷壁沒有聽懂她的意思,神情愈厲喝道:「還不趕緊把劍陣撤了!」
徐有容依然沒有理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懷仁。
懷仁的神情愈發黯然。
天下溪神指帶來的痛苦,與被疼愛了數百年的師妹背叛帶來的痛苦相比,真的算不得什麼。
第914章 知易守難心而已
懷恕看著懷璧憤怒說道:「你還不趕緊把師姐放了!」
徐有容的視線忽然上移落在了懷璧的臉上。
懷璧仿佛感覺到了兩道仿佛有真實熱度的光線,眼前一片光明,無比刺眼。
轟的一聲巨響,草堂里狂風呼嘯而作,那些白色的茅草隨風飄舞,十餘丈的火翼占據了所有人的視線。
徐有容顯露出了真鳳之身!
無限的光明向著四周散溢而去,溫度急劇升高,整個草堂似乎都要燃燒起來。
懷璧更是感覺到了難以想像的威壓,驚怒萬分向後退去,卻沒有放過懷仁。
忽然間,懷仁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腥紅的鮮血!
懷璧微微一怔,低頭望去,生出警惕。
但已經來不及了。
懷仁看似瘦小的身軀里,迸發出一道無比雄渾精純、仿佛被南溪洗過數百載的力量!
那道寒冷至極的黑劍,直接被震飛。
懷壁感覺一座青山直接砸到了自己的胸腹處,厲嘯聲里向後疾掠。
懷仁轉身,身影如煙,亦如花香,襲人而去。
她的雙手落下,看似輕描淡寫,卻暗蘊天地至理,根本無法可避。
十餘道輕微的聲響,在南溪齋的花樹間響起。
那是她的手指落在懷璧身上的聲音。
一聲悶響,狂風呼嘯,然後漸斂。
南溪齋的花樹之間出現了一個約三尺深的土坑。
懷璧站在土坑底,渾身是血,臉色蒼白。
「這怎麼可能?」
她有些瘋癲般地喃喃說道。
懷仁靜靜站在她的身前,說道:「知其雄,守其雌,始為天下溪,師妹,這套指法你從來就沒有練對過。」
懷璧尖嘯一聲,轉身欲走。
破風聲起,一道身影如雷霆般落下,轟在她的身上。
懷璧痛呼一聲,落向花樹深處。
那道身影顯現出來,正是性情暴烈如火的懷恕。
花樹深處不止有香氣,也有劍意。
十餘道劍意森然而起。
懷璧慘叫連連,身形驟挫,終於再也無法支撐,被那些劍光逼了回來。
花落成冢。
她就落在了那道土坑裡。
她左臂已斷,渾身都是劍傷,鮮血淋漓,看著無比悽慘。
她看著懷仁,艱難地向上爬去,帶著哭聲喊道:「師姐,你饒了我吧。」
懷仁靜靜地看著她,始終沒有說話。
帶著痛楚意味的哭喊聲,漸漸低落,那意味著絕望。
懷仁沉默了很長時間,轉身望向草堂對徐有容與陳長生行了一禮,然後向外走去。
懷恕向坑底看了一眼,跟著離開。
南溪齋弟子們走進土坑裡,把懷璧拖了出來,向崖坪後方走去。
懷璧想著迎接自己的悲慘命運,終生幽禁真是生不如死,生出無盡怨毒,嘶聲喊著:「道尊會來救我的!到時候你們這些小婊子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到時候我要讓你們跪下來求我!」
南溪齋弟子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辦,畢竟這是她們的師叔祖,哪怕再如何生氣,也不好如何。
懷璧依然不停地咒罵著,說的話越來越難聽,污言穢語不絕於耳,極其陰毒。
唐三十六與折袖站在草堂外的一座涼亭下,他看著這幕畫面,忍不住連連搖頭。
便在這時,徐有容看了陳長生一眼。
陳長生微微一怔,看了唐三十六一眼。
唐三十六感慨道:「真是好一對……」
然後,他看了折袖一眼。
寒風忽起,亭上的落葉飄舞不停。
折袖來到了花樹之間,只聽得鋥的一聲響,魔帥旗劍破空而起,耀起一道暗沉的劍光。
懷璧怨毒的咒罵聲戛然而止,她捂著溢血的咽喉,眼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緩緩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