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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作當年,這是很難以想像的事情。

  命定天煞孤星的折袖,居然也會有同伴?

  看來國教學院的那段日子,對在裡面生活過的每個人,都帶來了一些無法忘記的變化。

  ……

  ……

  當天夜裡,他們三人在山谷那方的一片戈壁里留宿,上風頭聞不到血腥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折袖便在堅硬冰冷的地面上挖出來一個深約三丈的斜向洞穴,洞底很乾燥,還有些暖意,也不用擔心被野獸騷擾。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折袖就是這樣生活的。

  南客在洞底鋪好被褥,便躺了上去,陳長生取出金針,開始替她治病。

  待結束治療,南客已經入睡,他把被子往上拉到她的頸間,然後轉身出了洞。

  折袖蹲在洞外的地面上,不知道看著那裡。

  他還是習慣性地蹲著,而不是坐著,就像一隻孤狼,隨時準備出擊或者逃亡。

  第813章 治病救……的都不是人

  夜晚的戈壁很寒冷,沒有風,白日裡揚起的塵土靜靜地落回地面,空氣很是乾淨。

  夜空里的星星繁密至極,仿佛並非真實。

  西寧鎮與雲墓只隔著數百里,經常有霧,陳長生只是與蘇離一道南歸的時候,曾經在荒原上看過這樣的星夜。

  明亮的星光灑落在戈壁上,無形的星輝也被擷了些許,落在他指間的金針上,這是最好的潔淨手段。

  「轉過來。」陳長生對摺袖說道。

  折袖轉過身去,沒有問為什麼。

  當年在國教學院裡,在天書陵里,這樣的對話發生過很多次,很熟悉。

  金針慢慢地刺入折袖頸側,然後在陳長生的指間微微顫抖。

  折袖的眉微微地挑起。

  陳長生知道,這代表著痛苦,因為折袖不喜歡在痛苦的面前皺起眉頭,那樣會顯得不夠強硬。

  連折袖都覺得痛,那該得是多痛?

  陳長生把真元渡入他的經脈里,開始查看他現在的身體狀況。

  折袖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道難以形容的、仿佛潮水般的真元流在折袖的經脈里狂奔而過。

  與之相應的,還有他血管里的血液。

  陳長生捏著金針的手指險些被震開。

  折袖的眼皮微微顫抖了一下。

  這便是折袖的病,心血來潮。

  無論是在醫書上還是道典上,這種因為血脈衝突而產生的先天疾病都是絕症,無藥可醫。

  蘇離與離山劍宗在折袖與七間之間的事情上表現的如此強硬,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陳長生沒有鬆開手指,而是繼續沉默地等待著,同時在折袖另外兩道經脈里刺入了兩根金針。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終於把那些金針拔了出來,盯著折袖的眼睛後問道:「你沒有按時服藥?」

  殺死周通之後,他和折袖先後離開京都,雖然都來到了北方,但從來沒有相見。

  但事先他便已經開好了藥方,把服藥的方法以及平時應該注意的事項寫的清清楚楚。

  今夜看來,折袖的病情雖然談不上惡化,也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當中肯定有問題。

  看著陳長生認真而清亮的眼睛,折袖的心裡不知為何生出些歉意,但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時刻都在廝殺,無論是偵察敵情還是追蹤暗殺,都需要長途奔襲,有時候還要在雪裡藏七天七夜。」

  他說道:「哪有時間吃藥?再說你那藥吃起來麻煩,還要煎,我無法生火。」

  陳長生不知如何言語,沉默片刻後說道:「那我來想別的辦法,看看能不能做成丹劑。」

  聽到這句話,折袖想到那個傳聞,問道:「你給我吃的就是硃砂丹?」

  陳長生點了點頭。

  一年多前,他想到了如何破解兩個世界神聖規則衝突的一些方法,做成硃砂丹後,第一時間便讓吱吱給折袖送了過去,然後……他發現自己的血,對摺袖的病沒有任何用處。

  現在世間都在傳言硃砂丹能夠活死人,其實是比較誇張的說法。

  對於戰場上那些肢體受損、流血過多的傷員,硃砂丹確實有奇效,但肯定無法包治百病。

  比如折袖的病,又比如南客的病。

  無論是心血來潮,還是神魂亂識,都是極其罕見的怪病。

  折袖問道:「我的病能治好嗎?」

  陳長生的醫術非常高明,對經脈的了解更是舉世無雙。

  如果他都不能治好折袖的病,那麼可能就真的沒有人能治了。

  陳長生沒有試圖去欺瞞什麼,低聲說道:「情況不是太好。」

  折袖顯得很平靜,也可以理解為麻木,聽著這句話後只是安靜了會兒,又問道:「那她呢?」

  陳長生搖頭說道:「我現在還沒有找到方法,只是用藥物與金針幫助她寧神定魂。」

  「我看著她並不像真的痴呆。」

  「痴有千百種。」

  「那她怎麼醒?」

  「只能希望她能遇著什麼機緣,自己醒過來。」

  折袖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真的醒了過來,那怎麼辦?」

  陳長生無法想像那種畫面,沉默片刻後說道:「到時候再說。」

  折袖說道:「就算她沒辦法再醒過來,如果她的身份被認了出來,同樣是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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