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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長生離開國教學院是兩個時辰前的事,他去了北新橋底,去了李子園客棧,最後去了北兵馬司胡同,做了很多事情。

  因為他的離開,京都局勢陡然緊張,國教騎兵與羽林軍先後來到這裡,國教學院裡的人們自然知道出了事,只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北兵馬司胡同里的那場戰鬥剛剛結束,唐三十六在京都里有人,但消息的傳遞並不比陳長生回來的更快。

  「沒事,大家先去睡。」

  陳長生示意蘇墨虞帶著師生們先去歇息,然後帶著唐三十六和折袖去了小樓。

  南溪齋的劍陣自然隨他而動,不一時便來到了湖畔,蘇墨虞也趕了回來。

  「真的沒事?」唐三十六看著他的眼睛,非常認真地問道。

  他們知道陳長生現在的身體狀況,沒有辦法像平時那般調笑無忌,他們本來以為陳長生離開國教學院之後,便不會再回來,誰想到夜已經這麼深的時候,他又回來了,這讓他們放心了很多,卻不可能完全放下心來。

  「真的沒事。」陳長生說道:「我就是出去辦了些事情。」

  「什麼事情?」

  「我……去殺周通了。」

  聽著這句話,樓前頓時變得無比安靜。

  夜風輕拂著大榕樹,卻拂不動青葉,輕拂著湖面,卻看不到漣漪。

  所有人都很震驚,尤其是那些南溪齋的少女們。

  京都今夜氣氛異常,大有風雨欲來之跡,折袖等人能猜到與他有關,卻沒想到他竟是去辦這樣的大事。

  這個世界上有無數人想要周通去死,但又有幾個人敢把這種想法付諸實際?

  蘇墨虞看著他,臉上滿是佩服的神情。

  那些南溪齋的少女們看著他,眼神驟亮,心想不愧是齋主喜歡的男子,果然了不起。

  「我說過,周通是我要去殺的。」

  折袖看著他說道:「看在你現在情況特殊的份上,我不怪你。」

  陳長生看著他說道:「當初你被下周獄是因為我和國教學院的關係,所以我總想著要把這件事情辦妥了再離開。」

  離開?去哪裡?南溪齋的少女們聽著這話,心裡生出些不解與疑惑。

  唐三十六和蘇墨虞知道這離開二字的意思,剛剛微覺激昂的心緒頓時變得微寒了起來。

  「我說過,加錢就好。」折袖說道。

  陳長生沒有與他爭執這件事情,說道:「抱歉,我沒能殺死他。」

  南溪齋少女們里響起一道聲音:「敢去殺就很了不起。」

  說話的是葉小漣,曾經的秋山君崇拜者,後來的陳長生崇拜者,現在的徐有容崇拜者。

  在今夜,她忽然覺得自己當初喜歡陳長生是很有道理的事。

  陳長生注意到南溪齋眾女的情緒有些異樣,問道:「出什麼事了?」

  葉小漣有些不安說道:「齋主一直沒有回來。」

  陳長生想了想,說道:「可能留宿在皇宮裡?」

  葉小漣搖頭說道:「齋主交待過,入夜後她一定會回來,如果她不能回來……」

  聽著這話,陳長生和唐三十六等人才覺得有些問題,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第625章 清濁賢愚憑誰定

  「聖女說如果她不能回來,就要麻煩小陳院長您暫時帶著我們了。」

  南溪齋的少女們向陳長生認真行禮,白裙飄飄。

  「不用擔心,聖后娘娘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教宗陛下看在你的面子上,怎麼也不會對她如何。」

  回到小樓後,唐三十六對陳長生開解道。

  陳長生心知確實是這個道理,只是有容去皇宮之前為何會對南溪齋眾女有這樣的交待?難道說她知道自己進皇宮後便很難出來?為什麼呢?她要在皇宮裡做什麼事情?她現在還在皇宮裡嗎?

  他解下劍鞘,拿出一副軟甲扔到唐三十六的身前,說道:「記得幫我把這件東西送到槐院,給王破。」

  那件軟甲上面到處都是血,有些或深或淺的劍痕,還有一個非常細的劍洞,只是系帶被切斷,應該很好修復。

  蘇墨虞和折袖不知道這是什麼軟甲,陳長生要專門囑咐送到槐院給王破。

  唐家富甲天下,唐三十六的眼光自然也非同尋常,聽著槐院和王破二字,很快便猜到了這是什麼。

  「這是六御神甲?」他從地上拾起那副軟甲,看著陳長生吃驚問道。

  蘇墨虞和折袖也怔住了。

  「嗯,這本來就是王家的東西,剛好還給王破,他應該很高興。」

  陳長生接著掏出一面銅鏡遞了過去,說道:「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應該也是好東西,如果沒猜錯,應該可以克制國教的光明力量。」

  這面銅鏡應該是周通準備用來對付國教神杖的,先前在戰鬥里沒能發揮什麼作用,但能在兩斷刀下保持完好,這讓他覺得有些意思。

  唐三十六接過那面銅鏡,倒吸了一口涼氣:「清賢鏡?」

  陳長生只知道離宮裡有座清賢殿,卻不知道世間還有個同名的銅鏡。

  折袖挑了挑眉,蘇墨虞再也無法忍住,走到唐三十六身前,接過那面銅鏡,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把上面的血跡擦掉。

  「這面銅鏡很出名嗎?」陳長生問道。

  「你從來都不看百器榜嗎?」唐三十六反問道:「它在榜上的位置,比你的無垢劍還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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