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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大光明劍既然不是世俗之劍,想要動劍也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哪怕以徐有容的天鳳血脈,應該也最多只能出一次。

  如果陳長生不能破掉這一記大光明劍,則必敗無疑。如果他能夠破掉這一記大光明劍,徐有容則必敗無疑。這也正是為什麼先前那位天機閣的畫師會震驚說出那句話。

  今日的奈何橋一戰,萬眾矚目。為了這場對戰,京都百姓已經等了數月時間,甚至可以說已經等了將近兩年時間。

  ——這場對戰難道這麼快就要結束?

  很多人很吃驚,無論是茅秋雨還是凌海之王又或是司源道人,他們當中的哪一位,都不會讓自己這麼早便進入絕境。

  是的,這就是絕境。

  無論對陳長生還是對徐有容來說,都是如此。

  勝利或者失敗,只在一劍之間——陳長生和徐有容都是對自己很有信心的人,有信心的人都不會讓自己被迫進入這樣的局面。

  他們偏偏就這樣做了,沒有給自己留任何退路。

  陳長生用王破的刀道在雪橋上畫下了一條道。徐有容有自己的道,但平靜地接受了這條道,因為他們都正值青春。

  青春,不需要保留。

  不會藏拙更不會藏鋒。

  青春,要的就是逼人。

  於是這場對戰剛剛開始,便走到了最後。

  凌海之王這些前輩強者們已經不再青春,甚至忘記了自己的青春,所以他們想不明白。唐三十六能想明白,蘇墨虞明白,陳留王隱約明白,折袖最明白,因為他們是年輕人。

  「不管是陳長生還是徐有容,都不會喜歡表演給人看。」唐三十六回頭看了眼洛水兩岸黑壓壓的人群,說道:「會結束的很快。」

  便在這時,大船下方忽然響起一聲驚呼。

  奈何橋上雪煙狂舞,雨霧驟散。

  無數光明隱藏無數劍意,向著陳長生襲去。

  陳長生提劍刺向雨雪裡某處。

  這一劍沒有什麼新意,更沒有深意。

  然而,橋上的雨雪卻忽然間停了。

  第518章 天上人間

  一道劍光亮起,與橋那邊煙雪裡湧來的無限光明相比,是那樣的暗淡,完全不值一提。劍在雨霧裡畫出的軌跡,落去的方位也是那樣的尋常無奇,任誰來看,都是一記很普通的劍招。然而就在劍鋒挑起的那瞬間,自天紛紛飄落的雨霧與煙雪頓時停止,就連齋劍帶來的無限光明都開始斂沒,向著無垢劍湮去!

  大光明劍尚未到來,挾煙霧而至的是劍意,其形無形,其意無象,然而陳長生卻提前看破了隱藏在光明之後的齋劍的意圖,因為他用的是慧劍,他用整整七天時間洗亮了自己的慧眼,他要見真實。

  能猜到隱藏在煙霧裡的劍意,能看到尚未發現的真實,不代表就能夠輕易破之,他是怎麼做到的?無垢劍那看似隨意地一挑,那記劍招明明普通至極,但卻特別合適於當前,就像一幅工筆花鳥畫,他看似無心隨意地落下最後一筆,墨線是那樣的扭曲無力,然而若稍隔遠一些看,你才會看到,那是一根梅枝。

  隨意的點墨,也有可能是點睛,平凡的一筆,有時候也能讓整幅畫面生動起來。

  問題在於,要在合適的時機、合適的局面下點下那團墨,落下那一筆,需要平時無數次的練習與感悟,這樣才能知道這一筆應該落在哪裡,而且應該用怎樣的筆法。

  這是什麼筆法?這是什麼劍?

  大船甲板下面的某層響起一道有些不自信的聲音:「梅廬小劍?」

  說話的人是宗祀所的一名教習,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不能站到船首,但隔著里許的距離,他勉強還是能夠看清楚陳長生在雨霧裡挑起的這一劍,他覺得陳長生的劍招很眼熟,很是吃驚,下意識里便說了出來。

  有很多人都聽到了這句話,再回想起陳長生的那一劍,發現居然真的就是宗祀所極不出名的梅廬小劍,一時間竟沒有人能夠說出話來,陳長生在劍道上涉獵極廣的事實早已讓人震驚到麻木,只是他怎麼就能想到、並且敢於用這樣一門非常普通的劍法來破徐有容的大光明劍?而且眼看著居然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嗎?不,這是剛剛開始。

  世間五大絕招之一的大光明劍,哪裡這麼好破,就在陳長生的劍招破雨霧而起,初露鋒芒之時,煙雪裡微微斂沒的光明忽然間再次勃發,化作了無數道劍痕,挾雪帶雨再次斬向陳長生。

  光明還在煙雪裡,徐有容還在橋的那頭,已然有無數劍招紛沓而至,那些劍招均自隱而不發,只憑煙霧裡的那些痕跡,便能感覺到這些劍招是多麼的精妙絕倫,威力無窮。

  這便是大光明劍最不可思議之處。光明行於天地之間,能擬萬物,能擬萬劍,就算陳長生在劍道上的修為再高,但遇著這樣能夠自行變化的繁錦似花雪的劍道絕招,又能怎麼辦?

  徐有容的劍根本沒有任何停頓,就在那名宗祀所教習驚呼出聲的同時,齋劍破雪而出,距離陳長生只有十餘丈的距離,大光明的劍勢已然越過了石橋,來到了他的身前。

  與過往那些天在國教學院門前的戰鬥不同,陳長生沒有動用耶識步,試圖脫離對方的劍勢或者搶攻,因為與南客戰鬥過的他很清楚,想要與天鳳血脈比拼速度,是非常愚蠢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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