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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四劍,當然不可能是一個初入國教學完的州郡新生能夠想出來的。

  而先前伏新知劍招變化時,看似對局勢無比精確的推演預判,更明顯是有人提前已經替他設計好的。

  誰能提前就算到今天這場對劍的所有細節,並且給出如此完美的解決方案?

  那名劍客想到世間居然有這樣的人,便覺得渾身寒冷,又渾身發熱。

  他想到有人竟然能在劍道上走到這一步,便興奮到了極點,恨不得這時候就去痛飲一番!

  「這……是陳院長的劍法?」他看著唐三十六顫聲問道。

  唐三十六說道:「是的。」

  那名劍客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從震驚里平靜了些,感慨說道:「我聽過去年青藤宴上他與苟寒食論劍的故事,每每聽到那些細節,總覺得是講述者言過其實,太過誇張,畢竟當時他還只是坐照境,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劍之一道,真有生而知之者。」

  聽著這番話,唐三十六也很自然地想起了去年青藤宴上的那畫面,同樣很是感慨,說道:「不要說你不信,當時他說劍招,我負責出劍,可在出劍之前我也不相信他能夠幫我戰勝七間,可是……那個傢伙就是做到了。」

  那名劍客再次感慨說道:「這等劍道天賦,真是令人驚嘆。」

  「你的讚美,我會轉達給他,不過,他肯定不會承認自己是個劍道天才……」

  唐三十六說道:「他只會說自己不過是比較勤奮努力,記性比較好罷了。」

  那名劍客聞言怔住,心想這等劍道天賦便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如何能夠否認……不知該如何言語。

  「我也覺得他說這話時的模樣很欠扁,嗯,比有時候的我還更欠扁。」

  唐三十六向那名劍客拱了拱手。

  那名劍客點了點頭,走回人群後方,卻沒有與那些天海家的高手們站在一處,而是繼續向更遠處走去。

  相信他會走得很遠,一直要走過奈何橋,走出城門,然後去往更廣闊的天地。

  今日始見劍道如海,又如何還能在京都這座小城停留?

  ……

  ……

  第三場對戰很快便來了。

  挑戰國教學院的那位高手神情陰鶩,明顯不是個善類,而且也沒有掩飾自己眼中的殺意。

  代表國教學院出戰的,是一位由天道院轉過來的學生,叫做初文彬。

  「師兄……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初文彬看著那名高手,有些不安地低聲說道。

  他以前是天道院的學生,唐三十六以前也是天道院的學生,本來就認識,現在又都變成國教學院的學生,雖然說談不上同病相憐,但至少有幾分不一樣的香火之情,此時一緊張,他習慣性地稱呼唐三十六師兄,還忘了應該喊院監,很在乎這件事情的唐三十六也不怎麼生氣。

  「怎麼了?」唐三十六側了側身問道。

  初文彬帶著怯意看了場間一眼,說道:「那人感覺有些凶。」

  唐三十六說道:「昨夜陳長生教了你一招,就是專門對付這個人,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能占些便宜……你就算怕了,可也沒辦法臨時換人。」

  初文彬有些無奈,提著劍便向石階下走去。

  那名神情陰鶩的高手,看著膚色白淨像個女子般的初文彬,露出一絲陰惻莫名的笑容,說道:「原來還真有不怕死的。」

  初文彬被這一抹笑容嚇得夠嗆,轉身看著唐三十六說道:「師兄,他嚇我。」

  唐三十六微微挑眉,看著那人說道:「我說,打架就打架,你瞎雞巴說什麼呢?」

  那人斂了笑容,寒意逼人說道:「國教學院現在連句實話都不敢聽了嗎?」

  唐三十六說道:「有本事你今天就把他打死了給我看。」

  初文彬聞言大驚,心想師兄你這話說的帥氣,氣勢極盛,可是……命是我自己的啊!

  那人冷笑說道:「打死了又如何?」

  唐三十六微微抿唇。

  就像當初陳長生在澄湖樓里一樣,他也清楚地感知到了此人的……殺意。

  「諸院演武的規矩里並沒有可以打死人這一條。」

  他看著那人面無表情說道:「如果你想破壞規矩,我自然有不按規矩的玩法。」

  那人笑了起來,配著蒼白的臉色與陰沉的眉眼,笑容顯得格外可怕:「前些天,我家公子才說過,刀劍無眼。」

  聽著這話,眾人才知道,原來這人竟是別天心的下屬,或者是他家的僕人。

  不要看只是個下屬甚至僕人,但能夠跟隨別天心行走世間,讓那兩位八方風雨安心……此人必然極其強大可怕。

  「刀劍無眼,你又不是瞎子。」

  唐三十六看著他說道:「如果不妥,我自然會喊停。」

  那名別家的僕人似笑非笑說道:「憑什麼唐少爺您喊停,我就要停?再說了,你們國教學院的這些學生太弱,我正常來戰,一時失手把他打死也是正常。」

  「失手?」唐三十六的眉挑了起來,像一把將要出鞘的劍。

  那名別家僕人看似很好心地解釋道:「失手就是停不下來的意思。」

  「你說的對,我們國教學院的新生當然還比較弱,你們對他們來說,是毫無疑問的強者,以強凌弱,人們還停不下來……」

  唐三十六看著他很平靜地說道:「那說不得,我只好請你全家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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