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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老闆自幼生活在南方幽嶺一帶,修行的法門偏於陰毒地火一流,戰鬥手段詭異莫測,便是同境界的強者,也很難在單人對抗中戰勝他。他是天海家的客卿,如周自橫一樣,也有宗祀所教習的身份,所以他有挑戰國教學院的資格。

  隨著墓老闆登場,國教學院門口的溫度瞬間降了不少,盛夏里平空多出數道寒意。

  人群下意識里向外避讓,少女們的喊聲也變成了擔憂的竊竊私語。

  今日前來挑戰國教學院的人,都是昨天夜裡便遞交了挑戰書,唐三十六對此人的出現並不意外,並且已經提前做了很充分地準備。他知道自己不是墓老闆的對手,因為他不是陳長生這種變態,能夠越境戰勝聚星境。

  所以他不準備和這個人打,直接從懷裡取出一疊厚厚的銀票。

  「天海家一年給你三千兩白銀和一袋晶石,我現在手邊暫時沒有多餘的晶石,只有三萬兩銀票。」

  正如天香坊管事們給他提供的情報一樣,看到他手裡厚厚的那疊銀票,墓老闆的臉色頓時變了,眼睛變得無比明亮熾熱,便是身上的陰寒氣息都消減了很多。——果然是個極其貪財之人,唐三十六看著墓老闆臉上掙扎的神情,微笑想著。

  緊接著他想起自己在大朝試上只用了一隻燒雞就搞定了折袖,又覺得自己確實骨骼清奇,血統不凡,真真是做生意的天才。

  看著這幕畫面,街巷裡的京都民眾目瞪口呆,心想難道還能這樣?

  令唐三十六有些遺憾、卻讓來看熱鬧的京都民眾高興的是,墓老闆最終還是抵抗住了金錢的誘惑。

  「我確實喜歡錢,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比錢更重要的東西。」墓老闆看著唐三十六遺憾說道:「你懂的。」

  唐三十六懂,對墓老闆這種陰邪小人來說,比錢更重要的東西當然不可能是什么正義、承諾之類的事物,只可能是天海家捏著他的把柄,或者,更多的錢。

  墓老闆從弟子手中接過一截黑色的短槍,走到花海邊緣。

  那把槍應該是由精鐵打鑄而成,不知為何特別短,想必在戰鬥中槍法應該極為陰險,但最陰險的是槍頭上那些可怕的毒素侵染。

  「這樣也行嗎?」唐三十六看著巷子對麵茶樓里喊道。

  離宮教士負責保護國教學院的安全,但真正有資格確認諸院演武公正的人……在那間茶樓里。

  整座京都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些天裡,英華殿大主教茅秋雨和折衝殿大主殿司源道人,有時候會坐在小樓里飲茶。

  茶樓里沒有聲音,說明司源道人與茅秋雨並不認為那截淬了毒的短槍違反規則。

  墓老闆看著唐三十六笑了起來,腥紅的雙唇里,森然的白牙看著就像冰雪深處的動物骨骼,聲音同樣寒意逼人:「請。」

  「請你個頭。」唐三十六說道。

  墓老闆神情微變,眼神里的陰寒意味更加濃烈,說道:「難道……國教學院想要認輸?」

  「白痴,國教學院又不止我一個人。」

  唐三十六毫不猶豫收劍歸鞘,轉身向院門裡走去,喊道:「趕緊出來,這傢伙既然不肯收錢,我可沒辦法。」

  國教學院的院門被推開,陳長生從裡面走了出來。與唐三十六錯身的時候,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當初你說能夠解決這些事情,就是這麼解決的?」

  「我哪裡做錯了嘛?淹嘛……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嘛,三萬兩銀票都淹不死那個貪財的傢伙,我又打不過他,當然得你上嘛。」

  陳長生停下腳步,有些無奈說道:「能不能不要嘛?」

  唐三十六很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說道:「不要忘記我們商量好的事情。」

  陳長生點了點頭。

  這些天看著是唐三十六一個人在戰鬥,事實上,每天夜裡他們都會在藏書樓里商議第二天的對手,就連重傷的折袖,偶爾也會給出一些極犀利的意見,再加上汶水唐家和教樞處兩邊源源不斷送來的情報,所以才有了這震動京都的十二場連勝。

  可是總會遇到唐三十六和他都無法解決的對手,到時候怎麼辦?

  他們定下一個原則,無論勝負,他們都不能受到任何不能修復的重傷,比如識海幽府,比如不能斷臂。至於別的情況不用太過擔心,離宮派了兩位聖光術極為高深的紅衣大主教就在國教學院守著,怎麼受傷都無所謂。

  看著陳長生出現在石階上,剛剛安靜了片刻的人群,忽然暴出一陣比先前更加響亮的喝彩聲。

  正要進入國教學院休息的唐三十六聽著身後的聲音,忍不住惱火地咕噥了兩句。

  這些天國教學院十二連勝,讓唐三十六綻放了前所未有的光彩,以至於京都民眾竟有些遺忘了陳長生的存在,直到此時他再次閃亮登場,才想起他才是國教學院的院長,他才是國教學院復興的關鍵人物,或者說靈魂人物,而且眾所周知,他是國教學院的最強者,曾經越境擊敗過聚星境的周自橫……

  墓老闆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盯著石階上的他說道:「我是應該覺得榮幸還是要替陳院長你感到遺憾?」

  陳長生沒有回答他,橫劍於身前,說道:「請。」

  墓老闆的神情凝重起來,緩緩舉起手裡那截約兩尺長的黑色短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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