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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蘇離前輩?」陳長生問道。
唐三十六看了他一眼,說道:「還有你……你不是說我爺爺把那把傘都送給了你?」
陳長生說道:「被蘇離前輩搶走了。」
唐三十六恨其不爭,不再說此事,繼續說道:「國教學院血案之後,皇族勢力被聖后娘娘和教宗陛下鎮壓的極慘,朱洛也變得無比老實,王破便離開了我們家。」
陳長生說道:「我知道他去了南方。」
唐三十六說道:「不錯,他只用十餘年時間,便買下了半座槐院,已經是一方強者。」
陳長生沉默了很長時間。
聽完了王破的故事,他才知道,唐三十六說的對。
要成為王破這樣的人,要像他那樣活著,果然真的很難。
「我爺爺說過,王破活的太苦。」
唐三十六看著他很認真地說道:「我不想你將來也活得像他那麼苦。」
陳長生說道:「那我們究竟應該怎麼活著?」
唐三十六說道:「我們年輕,就該像年輕人那樣活著,就像我,進京都後知道天海牙兒的那些惡事,就想把他廢了,早上在院門口,看見他坐在輪椅上的白痴模樣,就想把他踹翻,所以我就喘了!熱血衝動就熱血衝動!那又怎麼樣?不服來打啊!」
湖對岸忽然傳來嘭嘭的沉悶撞擊聲。
二人望過去,只見晦暗的夜色里,軒轅破正在那邊不停地砸樹。
唐三十六大笑說道:「你看,有精力就是要用,有力氣就要使,年輕就該輕狂,想那麼多做什麼?」
陳長生也笑了起來。
……
……
第438章 什麼都要管的陳院長
「年少就該輕狂……我忽然覺得,你和一個人有些像。」陳長生說道。
唐三十六看著他好奇問道:「誰?」
陳長生說道:「蘇離。」
唐三十六眉飛色舞說道:「爺爺說過,我確實像年輕時的他。」
正在交談的二人,不知道在潯陽城外,南方聖女曾經對蘇離說過相似的話。蘇離很狂,唐三十六也很狂,雖然有些細微的差別,比如唐三十六的狂明顯要清新的多。
作為一名家世極為出眾的少年天才,唐三十六從汶水初至京都,便不知引來多少關注,成為天道院重點培養的學生,他卻在青藤宴上加入了已經破敗多年的國教學院。
沒有人能想到,國教學院居然會在如此短的時間裡獲得了新生,震驚了整個座京都城。但在京都民眾的眼中,真正讓國教學院漸復盛名的,是與徐有容有婚約的陳長生以及身份尊貴無比的落落殿下,無論是青藤宴還是大朝試上,他們的光彩無比奪目,狼族少年折袖作為國教學院的邊緣人物,也極出色,相形之下唐三十六反而有些平平。
然而,就在很多人以為唐三十六會在國教學院漸漸沉寂、變成一個普通學生的時候,就在那些在天書陵成功破境通幽的年輕修行者進入周園試煉提升的時候,他忽然間暴發了。
他在天書陵里繼續觀碑悟道,放棄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再沒有好逸惡勞的模樣,吃著關飛白做的難吃的醃魚生菜飯,合衣而睡,醒則修行,竟在斷斷數月時間裡,連破兩境!
現在的他已經是通幽上境,放眼望去,自蘇離橫空出世以來的數百年裡,除了他以及王破等早已名震大陸的強者,有誰能夠在他這個年齡進入通幽上境?如果不是秋山君、徐有容和陳長生三人實在是太過變態,他做到的事情真的可以震動整個大陸。
就像唐家老太爺說過的那樣,他的這位獨孫確實很像蘇離。那麼很像蘇離的唐三十六,在第二天清晨於國教學院門外,再次看到周自橫後,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好臉色?
「按照國教關於諸院演武一事的規則,國教學院最遲今天之內就要確認回復。」
周自橫看著他說道:「我們都是修道者,我們將來的敵人都是魔族,很多問題終究還是要看劍與槍,難道你們真以為把國教學院的院門關著,外面的風雨就進不來?」
今晨無雨,前些天一直坐在輪椅上的天海牙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被唐三十六那腳踹得太狠,沒有出現,只有周自橫站在院門前。
人如其名,周自橫本身就是一個很驕橫的人,因為他是聚星境的強者,他的修行天賦極其優異,他是宗祀所的教習,還是折衝殿的教士,更重要的是,他是天海家的客卿。
有這樣的三重身份,他找不到任何自己不驕橫的理由,當然,他很清楚,自己代表宗祀所挑戰國教學院,確實有失強者身份,明顯是以大欺小,有些丟人,但唯因此,他反而表現得更加驕橫——似乎把國教學院完全踩到腳下,他才可以不至於那般心虛。
唐三十六看了此人兩眼,才想起來他是誰。
昨天周自橫擋過他的路,他沒想到,今天這個人又來擋自己的路。
昨天他是要回國教學院,今天他是要去百花巷外再買豆漿與油條,他不喜歡吃軒轅破做的早飯,熬的再好的粥,被陳長生禁止放糖,連小鹹菜都沒有一碟,如何吃得下去?
起床本來就有氣,想吃個順心意的早飯還被人堵住,唐三十六自然不會與他客氣。
「傻逼,起開。」唐三十六看著他說道。
昨天也是這四個字,今天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