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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山掌門看著眾弟子說道:「為了儘快重開周園之門,你們大師兄幾乎燃燒了體內所有的真龍之血,還想更快?你們難道希望他廢掉一身修為?還是說想他就死在這道彩虹之下?」

  眾弟子聞言再驚,不敢多言。

  便在這時,一道聲音從洞府里傳了出來:「師父,弟子……還想再試一試。」

  這道聲音是那樣的疲憊,顯得極為虛弱,卻依然像平日裡那般清亮,非常悅耳,聲音里的情緒還是那樣的平靜,從容,自信,堅定,更重要的是,這道聲音還是像往常那樣,無論遇著什麼境況,都毫不鬱郁,自有一股灑脫甚至是散漫隨心的意味。

  聽著這道聲音,眾弟子不知為何便覺得有些安心,就像平日裡那樣。

  離山掌門看著洞府,沉聲說道:「你若再試,可能是死路一條。」

  那道聲音消失了片刻,然後再次響了起來,依然平靜,無比堅定:「師妹還在周園裡。」

  這就是理由,這就是道理,這就是全天下都知道並且願意相信的理由與道理。離山掌門聽出了自己最疼愛的大弟子看似平靜的聲音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焦慮意味,這讓他如何忍心阻止?

  ……

  ……

  到處都是能量風暴的日不落草原的深處,陵墓被狂暴的颶風包圍著,草原上的水泊早已被盡數蒸發乾淨,濕泥也變成了乾燥的沙礫,隨著風在天地之間狂舞,有沙塵從黃紙傘的邊緣飄了進來,昏暗了光線。

  徐有容靠著陳長生的肩,輕聲說道:「我們會死嗎?」

  前不久才剛剛從死亡的邊緣被拉回來的她,這時候非常虛弱,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陳長生的目光越過黃紙傘的邊緣,盯著陵墓四周風沙里的那十根石柱,想著先前她推算的結果,正在進行著某種比較對照,忽然聽著她的話,想了想後說道:「也許……但我不會讓你死的。」

  徐有容輕聲說道:「先前如果不是你把血給了我,我已經死了,可其實那時候我不怕死,這時候卻怕了,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陳長生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或者……是因為你有了活著的理由?」

  徐有容想了想,說道:「也許吧。」

  陳長生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說道:「我很高興。」

  徐有容看著他微笑說道:「我也很高興,但越是這樣,我越不想死。」

  陳長生認真說道:「是的,所以我在想怎麼才能活下去。」

  徐有容打趣道:「你很擅長想辦法嗎?」

  「不,但怎麼活下去這種事情……我想的次數比較多。」

  說完這句話,他繼續開始觀察陵墓四周的風沙,風沙里的畫面,尤其是某片先前被白草覆蓋現在被沙礫與妖獸屍體覆蓋的地方。已經有很多妖獸死去,更多的妖獸在與風暴對抗著,或者說被風暴席捲著到處飛舞,死亡或遲或早總會來臨,除了陵墓正門前的這把黃紙傘,再沒有任何地方可以給這些曾經強大暴戾的生命以庇護。

  便在這時,一道黑影越過狂暴的能量湍流與呼嘯的風沙,如閃電般來到陵墓正門前,順著黃紙傘邊緣極小的縫隙,來到了傘的裡面,重重地落在了陵墓厚重的石門上,砸的石門發出一聲悶響,上面生出數道裂縫。

  能夠避開天書碑釋放的能量風暴,能夠無視滿天的風沙,險些把陵墓正門撞翻的……是一隻鳥。這隻鳥渾身雜毛,看著毫不美麗,右爪已殘,身上滿是血跡,看著就像是一隻剛剛從獵戶箭下逃出生天的山雞。

  這隻山雞從石門裂縫的中心滑落,落到地上,用一隻腳艱難地站了起來,扭了扭脖子,撲扇了一下翅膀,將翅膀上的灰與水盡數扇了下來,顯得有些滿意,然後望向黃紙傘邊緣的滿天風沙,發出幾聲憤怒的鳴叫。黃紙傘下的空間很小,這隻山雞撲扇出來的沙礫盡數落在了陳長生和徐有容的頭臉之上,兩個人忍不住咳了起來。

  聽著咳聲,那隻山雞才想起了些什麼,那雙有些妖異的、泛著金色的眼瞳骨碌碌轉了兩圈,然後瞬間變得異常安靜,看也不看陳長生和徐有容一眼,悄無聲息地向後退去,似乎想要避開他們的視線。問題在於,傘下就這麼大一塊地方,它又能避到哪裡去?

  ……

  ……

  第345章 消逝的黑石

  一隻秀氣的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摸了摸這隻山雞的腦袋。山雞有些不滿,卻不敢有任何不滿的表示,極為老實乖巧地挺著脖子,任由那隻手摸著,看著就像是一隻鵪鶉。

  那是徐有容的手——山雞很清楚,這個少女的體內流淌著怎樣的血脈,它非常不喜歡,但必須要承認那就是自己的克星。

  陳長生的手也伸了過來,似乎也想要摸摸它。山雞同樣很清楚,這個少年有多麼強大,最關鍵的是,他是這把黃紙傘的主人,如果它想要在這些恐怖的能量風暴里活下去,便不能得罪他,不要說摸兩下,就算要它跳脫毛舞,它也要忍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隻山雞閃電般地伸出尖喙,在陳長生的手背上狠狠地啄了下去。

  一道如金玉相擊般的清音響起。

  山雞愣住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陳長生也愣住了,然後才想起來,雖然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基本癒合,流出來的那些血的味道已經變得極淡,但對於這種生物來說,依然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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