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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袖面無表情說道:「如果不是要陳長生給我治病,大朝試的時候我就整死你了。」

  陳長生從他頸間抽出銅針,說道:「你與識海相聯的主督脈夾層有些問題,所以每當識海隱潮湧動時,都會心血來潮,以往全靠強大的意志力撐著,可如果心神消耗過劇,一旦壓制不住,經脈里的問題極有可能暴發,到時候誰能救你?」

  折袖明白他是勸自己不要像今天這樣觀碑時間太長,太過專注,但沒有接話。

  陳長生說道:「你說過,比起變強,清醒地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折袖沉默片刻後說道:「是的,但在我生活的地方,如果不夠強,也沒辦法活太久。」

  就像苟寒食說的那樣,修道在個人,這種事情陳長生也沒有辦法硬勸。他望向唐三十六問道:「你今天解碑解的如何?」

  唐三十六隨意說道:「把碑上的線條與自身經脈相對應,然後調動真元……從古至今,照晴碑都是這樣解,還能有什麼別的方法?」

  關飛白帶著譏諷意味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都已經幾千年了,你們這些北人還是只知道用這種傻乎乎的辦法,難怪有本事的人越來越少。天書碑的碑文怎麼可能是真元運行的線路?那明明是神識感知的方法好嗎!」

  ……

  ……

  第213章 萬種解碑法(下)

  解碑,不是破解天書碑上的謎題,因為碑上那些複雜的線條或者圖案,並不是問題,而是一些信息。解碑,就是要理解天書碑上的那些信息。那麼,既然天書碑不是題目,那麼很自然也不可能有什麼標準答案。

  就像星照百川一般,同樣的星光落在不同的河流上,會有各自不同的美麗——天書碑的碑文不變,如何理解是觀碑者自己的事情,根據觀碑者的學識素養、修行境界乃至人生閱歷,相同的碑文理所當然會得到不同的理解。那麼哪種理解才是正確的?還是先前那句話,沒有標準答案,天書碑不會說話,只會用最簡單也是最神奇的方法做出辨別。

  天書碑落在這片大陸多少年,人類便嘗試著解碑了多少年,已經發展出無數種解碑的方法或者說流派,現在還經常被用到或者說被提及的流派都還有數十種之多,其中有三種解碑的方法最被推崇,可以說是主流。

  對天書碑的解讀擁有最高權威的國教離宮派,解碑的方法偏重於固守其形,認為應該按圖而行真元。南方教派即是聖女峰一系,解碑方法則偏重妙取其意,認為天書碑的碑文不應該刻板地理解,而應該用神識與其一道參悟。第三種主流解碑方法,表面上是兼顧了國教南北兩派的特點,實際上卻無比堅定地認為天書碑上的那些碑文,明顯都應該是劍意劍勢以及劍招,這一派被稱為術派。

  如何理解天書碑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國教當年之所以分裂成南北兩系,便與此有關,直至今日,南方聖女峰一派的修道者,依然對離宮把持著天書碑的權利耿耿於懷。按照解碑方法的偏重不同,不同的修道者自然從天書碑上悟到的東西不同,奇妙的是,無論是離宮的解碑方法還是聖女峰一派的解碑方法,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行得通的,修道者入得天書陵來,必然有所得,而有所得的修道者,反過來愈發堅定自己所用的解碑方法才是絕對正確的方法,別的流派只是投機取巧,即便一時能夠解碑成功,終究會離大道越來越遠。

  唐三十六身為周人,理所當然認為離宮的解碑方法才是正統。關飛白是離山劍宗弟子,當然會認為只有神識解碑才是唯一的正道,聽著唐三十六那句話的口氣,哪裡還忍得住,隔著門便嘲諷起來,唐三十六那性情,即便你不來撩拔我,我也要問候一番你家親人,更何況被人如此嘲諷,臉色驟變,拍案而起,便是一連串髒話出唇而去,一時間,草屋裡變得好生熱鬧,對戰不休。

  過了會兒時間,唐三十六和關飛白終於累了,屋裡變得安靜了些,然後以門為線,裡屋外屋出現其為相似的兩個場面——外面關飛白、梁半湖和七間望向師兄苟寒食,裡面唐三十六和折袖則是盯著陳長生沉默不語。

  從青藤宴到大朝試,國教學院和離山劍宗一直敵對,無論是陳長生與徐有容的婚約,還是連續數場比試,雙方之間的恩怨數不勝數,折袖雖然是後來者,但他在大朝試對戰里為了給陳長生開路,痛下狠手連續擊敗七間和關飛白,在離山劍宗看來亦是相當可恨。在苟寒食和陳長生的控制下,這種對立情緒並沒有失控,昨夜雙方更是在同一個屋檐下睡了一覺,但這不代表恩怨已了,此時關飛白和唐三十六的論戰或者說罵架發展到此時,已經難以為繼,自然需要有人站出來一決勝負。

  被寄予重望的,當然還是通讀道藏的苟寒食與陳長生。

  一陣夜風拂來,木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離山劍宗四子與國教學院三人互相看著彼此,一片死寂。

  苟寒食忽然看著陳長生問道:「你覺得哪種解碑方法更可行?」

  他沒有問哪種是對的,因為此事難言對錯。

  陳長生想了想,沒有馬上做出回答。

  道藏里對很多種解碑流派都有闡述,至於這三種主流的解碑方法更是記述的非常翔盡,他既然通讀道藏,自然對這些解碑方法稔熟於心,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今日解讀那座照晴碑時,竟是刻意沒有用這三種方法,而是走了一條有些怪異、必然艱難的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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