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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準備離開林畔,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回頭望向擔架上的折袖說道:「不管勝負,我儘量把那個東西給你。」

  折袖面無表情看著他,說道:「你要勝。」

  ……

  ……

  陳長生走進了洗塵樓。

  苟寒食已經在場間,靜靜站著,身上的布衫被水洗的有些發白,腰畔的劍看不出名貴與否,就像他的人一樣。

  第171章 漁歌三劍

  二人相對行禮。

  即將開始的戰鬥,將是最後一場對戰,也是決定大朝試首榜首名的戰鬥,與之前的對戰相比,氣氛自然有些不一樣。

  二樓的窗開著,那些大人物們來到了窗畔,那些負責考試的離宮教士也來到了欄邊,不是要看熱鬧,而是對參加這場對戰的兩名考生表示尊重。

  陳長生和苟寒食對二樓的人們再次行禮。

  便在這時,樓間傳來吱呀一聲輕響,然後便見著那些離宮教士紛紛行禮避讓,那些大人物們神情微變,向聲音響處迎了過去。

  國教舊派的領袖人物——教樞處主教梅里砂親自到場。

  因為年齡與資歷,更因為這半年來與教宗之間的對峙,主教大人在國教內部地位愈隆,陳留王和薛醒川先行請安,徐世績行禮,便是那兩位與他分屬不同派別的聖堂大主教也欠身問禮。

  主教大人看著莫雨點了點頭。

  莫雨知道這位老人家親自到場的意思,臉色變得越發寒冷,卻沒有說話。

  ……

  ……

  二樓有些熱鬧,大人物們紛紛見禮,然後重新安排座次,又要泡茶拿果子,一時間,苟寒食和陳長生二人這兩個主角都有些被遺忘的感覺。

  一時不會便打,他們兩個人也說起話來。

  苟寒食說道:「你給了很多人意外。」

  陳長生說道:「我的簽運不錯。」

  這是老實話,不是謙虛,更不是以謙虛為掩飾的得瑟。

  苟寒食靜靜看著他,說道:「以你的能力,你在京都這大半年時間實在是太過安靜,你不應該這麼沉默,你有資格活的更自在一些。」

  陳長生說道:「我沒想到是你勸我。」

  苟寒食微笑說道:「都是喜歡讀書的人,確實不怎麼愛出門,只不過這句話是師兄當年勸我的,我覺得很有道理,所以轉送給你。」

  他的師兄自然是秋山君。

  陳長生想了想,沒有接話,而是回答苟寒食最開始的那個建議,說道:「我必須謹小慎微地活著,所以習慣了謹小慎微的活著。」

  苟寒食不贊同說道:「嚴謹與謹小慎微是兩個詞。」

  陳長生搖頭,對此很堅持,說道:「就是謹小慎微。」

  苟寒食沉默片刻,有些不解問道:「為什麼呢?」

  「這是人們所不了解的事,也是我無法解釋的事。」陳長生說道。

  苟寒食說道:「謹小慎微地活著,絕對不包括拿大朝試的首榜首名。」

  陳長生看了眼二樓,說道:「當日你也在場,知道這句話不是我說的。」

  苟寒食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不是你說的,那是不是你要做的?」

  陳長生沉默不語,承認了這一點。

  苟寒食說道:「所以我才會覺得這很矛盾。」

  陳長生說道:「我說過,這是人們所不了解的事,也是我無法解釋的事,但這並不矛盾,因為沒有人喜歡謹小慎微的活著。」

  便在這時,二樓傳來離宮教士的問話聲。

  還是那句在今天已經重複了無數次的話。

  「你們……準備好了嗎?」

  ……

  ……

  在戰鬥開始之前,陳長生向苟寒食說了聲抱歉。

  「我一定要拿首榜首名,為了這個目的,我願意做任何事情,折袖……收了國教學院的錢,我和他做了一場交易,他答應我儘可能地戰勝你、至少是消耗你,如果遇到我,他則會直接棄權。」

  苟寒食有些吃驚,沉默了會兒,說道:「難怪他那麼拼命。」

  說完這句話,他咳了起來,眉頭微皺,顯得有些痛苦,然後他看著陳長生問道:「你不是一個在意虛名的人,為什麼對大朝試如此看重?」

  陳長生說道:「我說過,很多事情不能解釋。」

  苟寒食沒有再說什麼。

  陳長生的話卻沒有說完,他看著苟寒食腰畔那把劍,有些猶豫說道:「劍法總訣,能換取些什麼嗎?」

  離山劍法總訣,能換取很多東西,尤其對於離山劍宗的弟子們來說,不要說大朝試首榜首名,就算是更重要的東西,他們也願意捨棄。

  苟寒食知道離山劍法總訣以前在白帝城,現在在國教學院,怎麼也沒有想到,陳長生居然會有這樣的提議。他沉默了很長時間,搖頭說道:「我是離山弟子,所以不能接受,既然是我離山的劍法,將來我們這些做弟子的一定會憑藉自己的力量請回離山,而不能用來做交易。」

  聽著他拒絕了落落的提議,陳長生沒有失望,反而放鬆了些。

  「那就來吧。」

  陳長生右手拿起落雨鞭,真元微運,鞭首微起,於風中輕擺。

  這是今年大朝試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場戰鬥。

  開始的很平靜,也很突然。

  苟寒食抽劍出鞘,隨意振臂,劍在空中輕輕顫抖,發出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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