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鋥鋥鋥鋥!數聲極為清晰的切割聲,在他右後方的石壁上響起。
石屑簌簌落地,四道清晰的劍痕顯現出來,凌厲至極。
莊換羽神情平靜,向前再行一步,與陳長生的距離再近一步。
陳長生盯著他握劍的右手,神情凝重。
莊換羽的劍太快,太凌厲,戰鬥剛剛開始,只不過兩次揮劍,他便感到了極大的壓力。
二樓上隱隱傳來一聲讚嘆。
那是對莊換羽的讚嘆。
大朝試對戰前數輪,莊換羽沒有遇到任何強敵,表現的很尋常,完全沒有京都諸院年輕一代領袖的氣質,竟有些被人忽視。
但他曾經勝過七間,隨後一直在天道院裡靜修,所以青雲榜的排名才始終在十位左右,那是因為他的目標是秋山君,而秋山君已經不在青雲榜,事實上他認為自己有進入青雲榜前三的實力,即便遇到折袖,他也毫無畏懼。
天道院的驕傲,自然有資格驕傲。
這樣一個驕傲的青年強者,面對陳長生,竟一上來便施展天道院的絕學,說明他很看重陳長生,也說明他不想給陳長生任何機會。
陳長生的身法太快,太詭異莫測,如果他有與身法相配的攻擊能力,那麼說不定真的可以威脅到他。
所以莊換羽不給他任何攻擊的機會,直接憑藉凌厲的劍意把他壓制在靠著石壁的範圍內。
這便是境界與實力都處於絕對優勢的強者的碾壓,就像落落先前碾壓那名槐院書生一樣。
再次揮劍,又有數道劍光破空而去。
悽厲的破空聲不停響起。
洗塵樓內黃沙漸起。
劍光在其間不停疾掠,有如閃電一般。
石壁上不停有劍痕出現,清晰,深刻,仿佛是匠人正在上面鐫刻一幅書法。
地面的黃沙上出現很多足跡,有些在西面,有些在東面,其間毫無規律。
嗤的一聲輕響。
陳長生出現在靠近石壁的某處,他的右肩上出現一道很淺的傷口。
數十道劍光連接而至,他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大多數,卻最終在由柳井位轉婁宿的過程里,真元運轉出現了滯礙,慢了剎那,被劍光追及。
莊換羽執劍斜指地面,顯得格外瀟灑。
與他相比,陳長生的衣衫上到處都是沙粒,再淺的傷口也是傷口,所以有些狼狽。
但他的神情依然平靜,看著莊換羽執劍的右手,非常專心。
臨光劍是天道院絕學,極耗真元,耶識步這等層級的身法,對真元的損耗自然也極大。
莊換羽之所以如此自信,直接憑劍法壓制陳長生,便是因為他修行勤勉,天賦又高,命星極遠,真元數量在同齡人當中堪稱巔峰,即便是這般耗下去,也能把陳長生直接耗廢,而陳長生根本沒有任何破解這種局面的方法。
「就是這種程度嗎?」
他看著陳長生問道,神情很認真,沒有嘲諷的意味,略顯疲憊的雙眉間有失望的情緒。為了準備大朝試,從青藤宴開始,他日夜修行不輟,就是為了今天這場對戰,然而陳長生的表現雖然已經算是非常不錯,卻依然讓他很不滿意。
陳長生的呼吸有些急促,連續使用耶識步以及把速度催至極致,他體內並就不多的真元消耗殆盡,神識因為要用來計算星位與步法也變得極為疲憊,最麻煩的是,莊換羽的劍太過凌厲,他勉強閃避,卻無法攻擊到對方,那麼終究是個敗局。
他不想失敗,他必須展開攻擊。
就在莊換羽問出這句話的同時,他的右腳再次踏向身前的黃沙,但這一次,他沒有用耶識步,而是把力量盡數傳輸到腳底,那夜見黑龍之後奇異獲得的恐怖力量,瞬間讓地面裂開數道縫隙,他的身體拖出一道殘影呼嘯而去!
嗤啦一聲,莊換羽劍出無聲,劍光破空的聲音卻極清晰。
陳長生此時的速度快到難以想像,眼看著便要與那道劍光相遇,卻忽然間消失無不見!
他竟是把耶識步的身法隱藏在了衝鋒之中!
黃沙里身影微閃,倏乎間,陳長生便來到了莊換羽的身前!
這是他第一次離莊換羽如此之近,近到終於可以攻擊到對方。
他左手握著劍鞘,右手握著劍柄,便要抽劍。
便在這時,莊換羽劍眉微挑,眼裡流露出憐憫的神情,一拳便轟了過去。
他右手執劍,左手一直垂在身側,竟是一直慢慢積蘊著真元。
看似隨意的一拳,實際上蓄勢了很長時間。
嗡的一聲悶響,仿佛鐘聲。
一道雄渾的力量,隨著他的拳頭擊向空中,氣浪向著四面八方播散。
陳長生直接被震飛,在空中翻了很多圈,就像個石頭般,向遠處的地面落下。
啪的一聲,他重重地落在地上,但不是摔落,因為他的赤足先落在了黃沙上,膝蓋半蹲,竟穩穩地站住了。
短劍橫在他的眼前,應該便是這把短劍,擋住了莊換羽隱忍已久的那一記拳。
他握著短劍兩端的手,有些微微顫抖,即便他的力量再大,對上蘊著如此數量真元的暴擊,也有些吃虧。
「就是這種程度嗎?」
莊換羽向他走來,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然後說道:「這真令我有些失望。」
看看陳長生的水準,是他參加大朝試最重要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