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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殿下的長史,我只聽殿下的話。」

  「殿下要我來國教學院看看,我就來看看。」

  「有什麼問題?」

  費典看著他,情緒有些複雜。他知道金玉律所說的白帝亂命,指的是離山弟子失期當斬一事,當時那件事情在軍中鬧的極凶,分成兩派,險些動搖了人類與妖族之間的聯盟。

  他嘆了口氣,說道:「幾百年時間都過去了,你的性子還是這麼硬,氣勢還是這麼強。」

  金玉律面無表情說道:「當年我負責軍法,殺了無數人,白帝的話我不聽,太宗皇帝陛下也拿我沒辦法,為什麼?因為我沒有錯,那我憑什麼不硬?氣勢憑什麼不強?」

  百花巷裡一片安靜,只有雨水落在青石板上的聲音。

  無論是國教學院院門前的十餘人,還是隱藏在百花巷深處的更多人,都無人說話。

  第91章 院門與人心

  金玉律穿的像是個富家翁,袖著雙手像是老農,看不出有任何不尋常的地方,直到他說出這樣一番話。

  聽到這番話的人們感受不同,陳長生的感受最為強烈,尤其是最後那句——我沒有錯,那我憑什麼不硬,氣勢憑什麼不強?

  初入京都,在東御神將府,在宗祀所外,他也說過類似的話。

  因為外界的反應,其實他一直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太與眾不同,或者說,自己堅持的那些,會不會在別人看來太執拗、太酸苦,是很奇怪的事情,直到他聽到金玉律的話,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像自己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這讓他有些高興。

  ……

  ……

  「難道前輩能一直守在國教學院?」

  天海勝雪從費典身後走出來,盯著金玉律的眼神很是寒冷。

  金玉律平靜說道:「為什麼不可以?」

  天海勝雪說道:「前輩身為紅河長史,難道不需要照顧殿下的生活起居,不需要理會殿下的安全?」

  金玉律微微眯眼,說道:「你們周人說離宮裡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才讓殿下搬離百草園,住進去……既然如此,殿下的安全自然有你們周人負責,我還需要擔心什麼?」

  天海家要對國教學院下手,首先便是用這個藉口把落落請離國教學院。

  現在金玉律卻用這個理由,不用在離宮,而可以長時間留在國教學院。

  天海勝雪找不到什麼別的理由。

  便在這時,雨中的百花巷多了數輛馬車。

  天海勝雪帶著下屬來國教學院,選擇清晨時分,是因為他很清楚,京都里有些人會保國教學院,他想趁著這場晨雨,在那些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直接以雷霆之勢把國教學院碾平。

  他沒有想到國教學院裡那三名少年的反抗如此強硬,沒有想到金玉律的出現,隨著時間流逝,那些在百花巷裡暗中窺視的人們把情況回報給各自主家,那些人自然趕了過來。

  數輛馬車冒雨而至,明顯很是急迫。

  陳留王從最前方那輛馬車裡下來時,甚至衣服前襟的紐扣都系錯了一顆,可以想見他來的何其匆忙。

  一名精瘦的中年男子撐著傘,護著他走到國教學院門口。

  陳留王看了看場間的情況,便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著天海勝雪皺眉說道:「回去。」

  按輩份論,陳留王與天海勝雪是一代人,天海勝雪的年齡比他還要更大些,但他畢竟是陳氏皇族的身份,最重要的是,聖后娘娘待他要比天海家的這些侄孫更親近,所以他對天海勝雪說話的語氣並不客氣。

  天海勝雪神情冷漠看了他一眼,說不出的嘲諷,卻沒有出言反對。

  對於這位能夠長期居住在皇宮的陳氏皇族成員,天海家的年輕人們既是羨慕又是嫉恨,前些年不是沒有人試著對他下手,但隨著聖后娘娘雷霆大怒,再沒有人敢對他稍有不敬,至少表面上。

  從第二輛馬車裡下來的是辛教士。

  昨日整個京都都知道,教宗大人把落落殿下召到離宮附院去學習,國教學院已然風雨飄搖,他也心神搖晃,無法自安,惴惴想著,當初看著那封薦書,自己對陳長生和國教學院照拂有加,難道錯了?所以今天清晨,在得知國教學院發生的事情後,他沒有第一時間趕到現場,而是去了主教大人的寓所,因為他擔心自己再次領會錯了教宗大人的意思。

  主教大人笑而不語,這讓他感到極為恐懼,難道主教大人的想法與教宗大人不同?難道主教大人真的準備替當年那件事情翻案?真準備站到教宗大人的對立面?國教真的會分裂?

  辛教士很恐懼,但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後退,因為整個京都,整座離宮都知道,國教學院之所以獲得新生的機會、被邀請參加青藤宴,都是由他一手操辦,誰會相信他只是個執行者?

  他現在只能站在國教學院一方,所以他必須站在國教學院一方。

  這種被迫站隊的恐慌感,往往會讓站隊者變得極為勇敢,因為他已然孤注一擲,所以辛教士表現的要比陳留王更加強硬,竟是毫不顧忌天海勝雪的顏面,厲聲地訓斥起來!

  天海勝雪的臉越來越蒼白,越來越憤怒。

  但陳留王和教樞處的人都到了,他失去了踏平國教學院的機會。

  金玉律站在國教學院門前。

  最關鍵的是,那三名國教學院學生的表現有些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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