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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被某些犀利刻薄的評論家認為過於煽情流於低俗,但這部紀錄片依然毫無意外地入圍星雲獎多項重要獎項,只是肯定無法打破他那部最出名的紀錄片獲獎紀錄,不過兩部紀錄片同時入圍星雲獎,這已經創下了後人難以企及的紀錄。

  某夜,一對私下訂婚已久,卻分別更長時間的男女,重逢於拉比大道畔的樹林間,互相送上代表心意的禮物。男方的禮物是一瓶桐木紅酒,女方的禮物是一串手鍊。

  簡水兒微笑摘下手鍊,掛在許樂的手腕上,與那根手鐲依偎在一處,銀光互映,能夠清楚地看到那幾行小字。

  許樂看著那張依舊美麗不可方物,不願俏皮卻更加迷人的臉龐,有些尷尬地舉起酒瓶,說道:「我不知道該送什麼,在戰艦上你說算第一次相親,那時候你喝了好幾瓶,所以我就選了這個。」

  簡水兒笑了笑,走上前去鑽進他的懷中,攬著他結實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輕聲說道:「當時覺得紅酒淡了些,但我現在喜歡。」

  許樂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唇,就在接觸的那瞬間,他才想起來這場戀愛真的很夢幻,甚至就像夢那般不真實而飄忽,因為該死的命運波折,他們兩個人竟沒有時間好好享受一下戀愛的滋味。

  不過什麼是戀愛呢?就是心動的感覺嗎?他曾經心動,依然心動,無論是抱著親吻著還是僅僅看著,心跳便會加速動起來。

  就像是小時候在酒館外第一次看見電視裡那個孤苦小保姆時,就像夜復一夜看著紫發少女艦長發痴時,就像在臨海州體育館演唱會上第一次看見真實的她時,就像從黑夢裡醒來看見陽光穿透白紗裙照進抹胸時,就像在沉悶座艙內第一次抱緊她時。

  他們牽著手穿過拉比大道旁的樹林,走進依然燈火通明的聯邦最高法院,聯邦最高法院從來不在夜間審案,更沒有證婚的職責,然而今天這間聯邦最高司法機構卻為一對新人而專門等待。

  最高法院內人極少,沒有親朋好友,沒有新聞記者,除了首席法官席上那位老人,便只有負責拍照存檔的兩名工作人員。

  聯邦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何英,就這樣昏昏欲睡坐在那處,便令人平空感到某種壓迫感,真是位能用時間壓制強大力量的老者。

  許樂牽著簡水兒的手認真說道:「婚禮簡單還無法公開,甚至只能在夜裡舉行,確實不夠隆重正式,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彌補。」

  簡水兒微微一笑說道:「我這些年經歷了太多隆重正式的場合。」

  審判席上那位老法官忽然睜開雙眼,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迅速清醒,望著台下那對男女不悅訓斥道:「在最高法院舉行儀式,由聯邦首席大法官證婚,難道這還不夠隆重正式?」

  滿臉老人斑的大法官用看著渣滓的目光冷冷盯著許樂的臉,聲音蒼老說道:「最高法院從來沒有做過證婚,所以程序有些不熟悉,當然如果你以後多來辦幾次證婚,或許我們就會熟悉很多。」

  這明顯是對某人道德水準的嚴厲指控,然而許樂卻無法辯駁,不知為何甚至聽出了一絲殺意,於是像個罪犯般老實低著頭。

  大法官淡淡說道:「另外還有一個問題,你們一個是聯邦人,一個是帝國人,這個婚怎麼結?聯邦婚姻法里有與百慕達人通婚附加條款,可沒有和帝國人通婚附加條款。」

  許樂怔住了,撓著頭髮為難說道:「難道我還要想辦法讓聯邦議會先通過決議允許聯邦與帝國通婚。」

  「笨蛋,你難道不會說自己是聯邦人?」大法官像看著一頭蠢豬似地看著他,毫不客氣訓斥道:「天才工程師的智商跑哪兒去了?」

  「可我確實是帝國人。」許樂很誠實地回答道。

  「你可以保留帝國國籍嘛。」

  許樂震驚看著老法官,說道:「還可以這樣?」

  「我說可以這樣,那就可以這樣!」老法官惱怒說道:「全聯邦誰敢質疑我的判例?以前沒有雙重國籍,以後肯定有。」

  許樂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身體驟然放鬆,在心中對官邸里那個傢伙默默說道,我終究還是被承認是聯邦人了。

  儀式進入正式部分,何英大法官戴著老花眼鏡,看著剛剛從網上下載列印出來的模板,一字一句讀道:「聯邦公民許樂,你確定自己愛簡水兒,想娶她為妻?」

  「是的。」許樂牽著簡水兒的手,回答道:「在很小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我要娶簡水兒當老婆。」

  法院證婚儀式結束,簡水兒去旁邊拍單人檔案登記照,只有許樂留在了宣判台前,不禁感到有些緊張。

  這個世界上能讓他感到緊張的人太少,台上那位首席大法官絕對是第一名,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想起才從老東西那裡學會的一句浩劫前諺語:無欲則剛,大法官之所以令自己敬畏,大概是因為他始終站在無私的立場幫助自己?

  「許樂,到席前來。」老法官說道。

  許樂依言走到席前。

  「我警告你,如果你以後再敢找我為你和別的女人辦證婚儀式,我會直接翻臉。」

  老法官層層疊疊的皺紋里透著毫不掩飾的恫嚇,然而下一刻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複雜,輕聲說道:「當然我也清楚,男人嘛不都是這樣,你只要不讓我主持我也就當沒看見,我剛才為什麼堅持讓你保留帝國國籍?因為帝國人可以娶很多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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