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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布爾總統沉默片刻後說道:「我同意。」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對於現在的聯邦來說實在是太過關鍵太過重要,此時此刻在那些莊園和監獄中,不知有多少人開始鼓掌歡慶。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街對面傳來一道沙啞疲憊卻異常強硬的聲音。

  「我不同意。」

  聽到這個聲音,街道上嚴密布防的鐵七師士兵震驚無比,他們完全無法想像,為什麼有人能夠瞞過隊伍攜帶的掃描設備,居然摸到了距離酒館如此近的地方,他們快速抬起槍口,瞄準聲音發出的地方。

  那是第一軍事學院斑駁的圍牆,上面殘留著歲月和殘雪的痕跡,忽然有一個人呼嘯著從牆頭跳下,挾著寒風把牆面上的殘雪一掃而空!

  那個人的動作太快,鐵七師官兵還沒有來得及瞄準開槍,便只聽到街道兩側,尤其是首都大學西門那個方向傳來一陣密集槍聲,十餘名全身尖端步兵裝備的男人平舉改裝狙擊步槍逼了過來!

  「不許動!」

  「不許動!」

  「你他媽的不許動!」

  「七師的小崽子,不准動!」

  「山炮!你他媽的是十七師的山炮!狗日的把槍放下!」

  七組隊員們自地下水道摸進首都大學,然後用佯攻吸引外圍特勤局火力,悄無聲息靠近目的地,一路狂奔潛行早已氣喘吁吁疲憊不堪,但他們依然堅信自己能夠在第一時間內控制局面。

  然而當他們發現面對的是老熟人老敵人老對手,來自鐵七師的尖刀連時,便知道控制全局成為了奢望,熊臨泉用槍管指著身前那名以中校軍銜當個區區連長的軍官,大聲咆哮著:「你敢動老子就轟了你!」

  「你他媽的試試!」

  鐵七師尖刀連連長大聲暴吼回去,正如七組此時的感受一樣,當這位連長發現來的這些傢伙都是七組隊員之後,他比平時也更加小心謹慎,哪怕自己人要多很多。

  在演習在戰場上這兩群軍人不知道明里暗裡交過多少次手,都知道對方的厲害手段,竟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在這種緊張對峙局面下,只有從牆上跳下來的小眼睛男人敢動。

  穿著一身破爛的運動風衣,背著沉重的行軍背囊,在風雪之中,許樂從牆下向街對面的小酒館沉默走去,就像他每一次戰鬥時那樣。

  和當年只有一點區別,那就是他鼻樑上戴著一副眼鏡,當他跳下牆頭的第一時間,目光犀利敏銳的杜少卿便注意到這一點,於是他負在身後的右手握緊了墨鏡,迅速下達不要開槍的命令。

  那雙在山地里跑了一百七十公里的軍靴,踩在薄薄的雪面上,發出吱吱的碾壓聲,軍靴前端咧開了一道大口子,像是在不停地嘲笑著誰,滿臉血污灰漬的許樂,根本無視四周黑洞洞的槍口,從腰間掏出手槍啪的一聲上膛,面無表情向街對面的小酒館走去。

  熊臨泉等十來名隊員也從街道兩頭逼近,他們平端TP改狙瞄準近處的鐵七師士兵,渾然不顧掛了彩的身體,鮮血滴入潔白的雪地。

  走過小酒館門口站著的杜少卿時,許樂腳步微頓,看了他一眼,伸出左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道:「謝謝。」

  杜少卿右手緊緊握著墨鏡,面無表情看著他,自然不會說不用客氣這種廢話,冷漠開口問道:「這是施清海用過的眼鏡?」

  許樂回答道:「不是那副,但效果比他用的那副更好,我知道你的槍還在匣子裡,所以這時候你沒我快。」

  杜少卿微微皺眉。

  他想起三年前還是四年前,在議會山長長石階下被ACW轟成血花的拜倫副總統,想起那天憲章廣場的陽光相當不錯。

  想起那天他曾經在廣場的情侶椅上抽了根粗菸草,看著五人小組雕像下那個抽菸的英俊青年如睡著般死去。

  於是他最終確認了許樂這時候為什麼要來,他為什麼敢來。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三百八十二章 雖千萬人,我不同意(下)

  「躲在天鵝絨漂亮的帷幕後面,瞞著全場觀眾做些見不得光的交換妥協?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內幕交易?」

  「做內幕交易的人們,其實很清楚自己當時的面孔確實很醜陋很難看,所以要藏在陰暗角落裡,比如這家小酒館裡,像賊似的竊竊私語不想讓任何人聽見?」

  「但真的很可惜,我的聽力太敏銳,就算隔著再厚的幕布,哪怕隔著一條街的距離,我還是聽的如此清楚。」

  軍用手槍上膛在手間緊緊握著,沉重的行軍背囊在肩上重重負著,隨著腳步擺盪擊打在他的後背上,與破爛運動風衣里的防彈硬陶片撞擊,發出啪啪的清脆響聲。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做了這麼多惡,就這樣輕輕鬆鬆喝兩杯小酒扯兩句閒天,把位置交給對方,然後就能微笑退休,有個風景不錯的小莊園,繼續寫幾篇日記總結下得失便心安理得地老死在床上?」

  許樂停下腳步,看著桌旁那兩張熟悉的面容,看著聯邦現任總統以及最有可能成為聯邦下任總統的年輕議員,說道:「這個宇宙雖然向來沒有什麼道理,但你們這個想法未免也太沒有道理。」

  「政治講究的不是道理。」邰之源抬起頭來,疲憊望著許樂的側臉,細眉微皺說道:「在很多時候,政治其實就是種種妥協。」

  「妥協?你們應該很清楚,我從來都不知道那兩個字怎麼寫,當年聯邦想和麥德林妥協時,我的回答很簡單。而我記得那時候總統先生你,也不肯接受妥協這個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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