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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有獲得真正的自由,因為不能回到報社坐在桌前寫社論做調查,一旦他們離開這片嘈雜與沉默行軍完全不符的人海,便極有可能被暗殺被出車禍被跳樓被構陷入某樁荒唐的刑事案件被精神病……

  「邰議員很清楚我們面臨的處境,所以從昨夜到現在他一直沉默,沒有和我們說太多事情,便知道我們這兩個被蒙上英雄的傢伙,必須留在他身邊。」

  鮑勃主編看著遠處,對身旁的伍德說道。

  「我們現在對沉默行軍運動的聲勢確實很有幫助,我也不介意幫助他們。」伍德夾著粗菸草,聳肩說道:「只是有些討厭被迫的感覺,就好像還是在坐牢一樣。」

  鮑勃主編平靜說道:「囚禁身體但無關精神,現在你我說的話能讓民眾聽到,那就不再是坐牢,而且我也很想知道邰議員……會不會是第二個帕布爾總統。」

  他轉頭望向伍德,微笑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不用回報社,拿起筆來,依然可以報復社會。」

  憲歷七十六年一月份的雪時降時歇,誰也不知道晶瑩的雪花什麼時候會再次從鉛灰色的雲層里落下,只有寒冽的風一如即往不停地吹拂著。

  寒風之中,邰之源瘦削的身體顯得格外單薄,臉色愈發蒼白,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們不禁有些擔心,這位年輕的議員先生再次咳嗽之後會不會倒下。

  跑政治線的記者都知道邰議員的身體不好,但新聞界沒有任何人知道他身體越來越差的真實原因。不過對於他們來說,憐惜是狂熱民眾的情緒,卻絕對不是他們對採訪對象應該有的情緒,所以他們高舉著話筒和錄音筆,沒有絲毫停頓地不斷連續發問。

  邰之源舉起雙手下壓,示意周遭人群安靜些,然後對面前的郵報記者表情嚴肅回答道:「鮑勃主編和伍德記者雖然已經擺脫不公正亦不名譽的醜陋指控,政府必須為此正式道歉解釋,但關於二人在聯合調查部門審訊過程中所遭受的殘酷不人道待遇,政府必須承擔相關的司法責任。」

  郵報記者追問道:「議員您的意思是要追究刑事責任?那麼起訴書中將會涉及到政府哪個序列的部門?」

  「愛國者法案已經被廢除,那麼擁有危險高權限的聯合調查部門,就失去了存在的所有理由,必須馬上解散。」

  邰之源的回答很簡單直接,並且強硬有力。

  一名男記者擠到人群最前方,舉著手中的錄音筆大聲問道:「昨夜沉默行軍集會時,前七組軍官達文西出現在演講台上,宣稱自己受到政府迫害。但根據軍方調查,該名軍官在墨花星球前線殺害戰友後臨陣脫逃,有相關錄像,還有新十一師多名官兵,都能證實此人曾經與帝國士兵勾結。」

  「這個叫達文西的人,已經被確認為叛亂分子。」

  「讓一名叛亂軍官在集會現場惡毒攻擊還在前線浴血奮戰的聯邦將士,無恥陷害聯邦政府以圖洗清自己身上的罪惡,議員先生,您對此事準備如何解釋?」

  在場的記者們都很清楚這位男記者來自親帕布爾政府的論壇報,但他們也很想知道邰之源會怎樣回答。

  論壇報記者沒有就此結束自己的犀利提問,繼續拋出一個猛料,質問道:「根據憲章局消息,有名帝國間諜已經潛入聯邦,聯邦政治局勢動盪的情況下,帝國方面想要做些什麼?」

  「你和你的遊行隊伍已經嚴重干擾到政府的日常運行,對前線戰事造成了極大的危害,那名叫達文西的叛亂軍官,愛國者法案的廢除,帝國人,還有這場沉默行軍,之間究竟有沒有什麼關聯?」

  在這場戰爭的大背景下,任何牽涉到帝國的因素都會變得敏感而危險起來,聽到這名記者的質問,人群驟然安靜,無數雙目光落到邰之源的臉上。

  邰之源微微眯眼,目光微寒盯著那名記者,發現對方並未退縮,反而帶著某種挑釁神情,隱約猜到政府方面正在尋找合適時機宣揚自己和那位帝國皇子許樂曾經的友誼,來作為最強有力的反制手段。

  「達文西是叛亂分子?」

  邰之源冷冷盯著對方,聲音變得鋒利而更加強硬:「那他是一個在前線堅持作戰四年的叛亂分子,還是一個雙腿被炸斷將要終生殘疾的叛亂分子?」

  不等論壇報記者反駁,邰之源微眯著雙眼,寒意逼人說道:「我是光榮的聯邦退伍軍官,我的手中不止像你一樣握過筆,我還握過槍。」

  「我不是躲在安全的首都星圈,坐在沙發上拿著一枝筆殺死想像中的帝國士兵以此來愛聯邦的某些人。」

  邰之源盯著表情極為難看的記者,一字一句說道:「我上過前線,我用手中的槍械與子彈反抗帝國的侵略,我殺死過無數衝到面前的帝國人。」

  「那些殘忍野蠻的帝國士兵,並不是只存在於你這樣人腦海之中的想像畫面,而是活生生的真實存在!」

  「所以問題中那段帝國人究竟想做什麼,你應該去問帝國人,而不應該來問我。」

  「如果你和你的報社日後試圖把我和帝國人聯繫起來,侮辱一名聯邦退伍軍官的尊嚴與榮耀,我會像對待帝國人一樣毫不猶豫對你開槍!」

  論壇報記者震驚望著這位瘦弱的年輕議員,被對方突如其來的氣勢壓的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里揮舞手臂,向四周的同行們喊道:「他在威脅我!你們看到沒有?一位議員先生居然用威脅來對抗新聞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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